“清茶,琴贵人来了,说是要来找你呢——”月蓝突然拍了拍正休息着的我,道。
“琴贵人?”我一怔,蓉琴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呀,看她昨天那样子,不是明显连理都不想理我了吗?
“是啊,你快些去吧,别让她等久了。”月蓝催促道。
“好。”我只得应了一声,便匆匆走了过去,打开大门,便见到蓉琴正站在外头。
“参见琴贵人。”我立刻给她请了个安。
“起来吧。”蓉琴的声音听上去不是那么的和善,“跟我来,我们别在这门口说话。”
“是。”我应了一声,便就跟上她去。
我们走着走着,便到了个离永和宫蛮远的地方,蓉琴才再次开了口,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冰冰的,和我初初见到的判若两人。
“清茶姐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是啊,蓉琴,你也,你也没变多少。”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心想着她既然都叫我“姐姐”了,或许也同意我直接叫她“蓉琴”了吧。
哪知听了我这番话,蓉琴脸色一变,她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蓉,蓉琴,你怎么了?”我一惊,慌忙问道。
“哼,”蓉琴斜了我一眼,“你不认为你作为一个宫女,刚刚说的那番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我……”
我愿想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蓉琴就打断了我的话:“还说什么说,你作为一个宫女,竟敢直呼我的闺名?”蓉琴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
“什么?可是,你不也叫我做……”
“还不快跪下!”蓉琴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变得异常的凶狠可怕,她举起了右手,一巴掌煽了过来,“你是什么东西!”
“啊!”我险些尖叫了出来,可是最终理智还是让我没有叫出来,我只是捂住了左脸颊,轻轻地跪到了地上——我知道,蓉琴毕竟是现在正得宠的主子,我招惹了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即使我曾经是她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办法。
“哼,”蓉琴的目光由凶狠变成了深深的讥讽,语气也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你不要以为我曾经和你是在一起当过几天朋友我就可以对你宽容,宫中的规矩,该遵循的,还是必须要遵循的。否则——像你现在这样,做错了,就该罚!”
我低着头,听着已经变了的蓉琴的“教诲”,一句话也没有说——不仅仅是因为蓉琴这时候不允许我说话,更是由于我已经对蓉琴这么莫大的变化感到无奈,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谓的罢了。
“听明白了吗?”。蓉琴说完,停顿了半晌,才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
蓉琴见我不回答,变得有些生气,好不容易才抑制下去的火气又“噌”的冒了上来。
“听明白了吗?快回答我!”她竭尽全力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怕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奴婢听明白了。”我只得点头,极不情愿地小声应道。
蓉琴的脸色这才变好些许,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了起来:“看来,你的姑姑可是没有教导好你啊,可是很多规矩都不会呢。”
“有本事你就找月蓝算账去啊。”我在心底嘟囔着,可嘴巴上却还是不敢这么说。
“看来,我是很有必要再好好教导你一番。清茶姐姐,你说是不是啊?”蓉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我的一只手,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动作虽然缓慢,可却让我浑身上下不由得一颤。
“说啊。”蓉琴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我的手掌。
“是,是。”我赶紧答道,可心里却是极为的不情愿。
蓉琴这才又绽开了那阴险的笑容,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方面愿意了,那我就好办了,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从德妃那儿要来当我的贴身宫女,可让你捡着便宜了吧。”
“是,是。奴婢这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当上贵人的贴身宫女,实在是莫大的福气。”我只得先应承着她,然后又突然话锋一转,道,“只是,奴婢实在不怎么会当差,规矩也不懂。若是让奴婢来当贵人的贴身宫女,一定会误了贵人很多事儿的。何况贵人现在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也不会允许贵人找个那么鲁莽的宫女来当贵人您的贴身宫女啊。”我觉得,我这辈子费了最大脑筋说出来的话就是这番了。
“哦?”听完我的这番话,蓉琴却是脸上一点儿难色都没有露出,“这样啊,可是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呢。”
我一惊。蓉琴见我的表情,脸上便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想,皇上也不会太在意的,毕竟皇上也很希望我能够过的好。何况我一向体弱多病,若是有一个会医术的宫女能够陪伴在我的左右,时时刻刻照看着我,想必皇上也会很答应这事儿的。”
天啊,我怎么忘了这茬儿!
我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蓉琴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岂不是真的非得去她的宫中当她的贴身宫女了不成?她既然对我似乎是那么的不满,那她岂不是会折磨我折磨到半死?
“清茶姐姐,那我可就去找德妃娘娘说去了,她若是不同意,我还可以找皇上帮忙说去——只不过,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德妃娘娘怕是很快就会答应的吧,你对她也没有什么用处,不是吗?”。
我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得沉默着,听着蓉琴的话。
蓉琴见我这副颓丧的样子,轻轻一笑,道:“既然清茶姐姐没有什么意见了,那蓉琴可就去和德妃娘娘说去了。以后等清茶姐姐来了我这儿当差,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我听罢,原想狠狠地瞪上她一眼,可最终却化成了一句:“那谢谢琴贵人了,以后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琴贵人的。”
“何必这么见外呢,”蓉琴转了个身,准备离开,“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嘛,对吧?”
“嗯。”我极不情愿地应道。
“那就好了,那你也回去吧,我晚些就会去和德妃娘娘说说的。”她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开,却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我还未来得及诧异,她便扭头道:“有时候,太喜欢崭露头角,可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