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兰儿和乐天在后山四处逛了逛,乐天感慨身处乱世竟然也有如此安宁惬意的世外桃源。下山后,回到草屋,乐天去柴房看了看仍就昏迷的陈士。
“乐天,你说的失职是兰儿的事吗?”。;
“兰儿,你别多想,不关你的事”;
“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兰儿”,乐天握住穆兰儿的手,“乐天身为男儿,一定会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或许再过段时间他就放弃了……”。
晚上,夫人用两个女儿从临淄带回来的蔬菜和味料做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看着两个女儿吃的津津有味,夫人忍不住用手模了模眼泪。
“娘,你怎么哭了?”,巧儿问;
“娘,你别难过,我跟巧儿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的”,穆兰儿上前用手轻擦着夫人脸上的泪痕;
“夫人,能看见两个女儿生活的很好,应该开心……而且郎中令在此,不可扫了兴致……”;
“对不住了,郎中令,老身是……”;
“夫人不必这样,乐天会经常照应她们的”;
“夫人应该开心才是”,巧儿爹吃了口菜,对着夫人使了个眼色,“郎中令和兰儿……”;
“爹爹,你又来了”,穆兰儿害羞的背对着夫人;
乐天也有些略显羞涩,放下了箸;
“哦,哦……好……好……”,夫人扶过穆兰儿,“来,兰儿吃菜,郎中令别客气啊,呵呵”。
晚饭后,大家跟太史夫妇道别,准备出林。
夫人走到巧儿身边,模着女儿的小脸,“巧儿,要听姐姐的话,什么事情多帮着姐姐做点”;
“娘”,巧儿含泪扑进夫人怀里,“巧儿知道,巧儿长大了”;
“好,乖,巧儿真乖”,夫人也忍不住泪水涟涟;
“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夫人走到穆兰儿和乐天身边,捋了捋兰儿两边垂下的秀发,“兰儿,虽然你不是我所出,可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上天赐给我的另一位美丽的女儿”,夫人将乐天和兰儿的手牵在一起,看着乐天说,“郎中令,老身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夫人放心,乐天会的”。
巧儿爹走上前扶过夫人,“好了夫人,时候不早了,他们要出林了……郎中令,这是陈士的解药,服下后半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巧儿带着大家走出了小树林,乐天先将陈士安置在离南门最近的一个隐蔽地方,把姐妹俩送回了住处后,又返转将陈士扶回了侍卫营。
乐天把解药给陈士服下,半个时辰后陈士果然睁开了眼睛。
“这……啊,我的头……”;
“你先躺一下,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我怎么回到了住处?”;
“是我将你找到扶回”;
“多谢大人,可是……陈士记得自己迷失在一片奇怪的树林之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哦,是你对树林的路不熟悉,所以才会迷路。对了,我不是叫你留在南门,你怎么会尾随我进了树林?”;
“……对不起,大人……我是心里着急,想……想尽快找到画上那位姑娘。陈士不忍心见郎中令每日都受陛下的责骂,所以……请大人见谅”,陈士挣扎着起身给乐天在床榻上磕了个头;
“好了,我不会责怪与你,好好歇着,我叫他们给你拿点吃的”;
“多谢郎中令大人”。
乐天回到房间,想起巧儿爹嘱咐自己提防陈士,可看刚才的情况,又觉得可能是太史想多了,陈士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要是想反,早就应该有所行动,也就不至于替自己挨了五十军鞭。
第二天清早,乐天去了齐王寝宫汇报了这两天的情况。
回来后安排巡防,却不见陈士的踪影。
乐天问侍卫,“副统领哪里去了?”;
“小的不知,只今早见副统领匆匆出了营”;
“出营?他没说去哪儿?”;
“没说,小的也不敢问”;
“好了,我们先去巡防”。
乐天带着一队侍卫刚走出营,就见陈士急匆匆的从外面赶回来。
“陈士”;
“大人”;
“你怎么出营不向我禀报?”;
陈士赶紧跪下,“大人,陈士……今早接到家中消息,说……老母病重,当时大人去了陛下寝宫,所以……”;
“起来吧”,乐天扶起陈士,“家母现在如何?”;
“谢大人关心,老母仍卧病在床”;
“今后出营若我不在,可告知其他兄弟一声”;
“是!”;
“好了,归队吧”。
“大人,你那晚跟踪的如何?”,陈士问;
“哦,跟掉了”;
“大人真的不觉得那姑娘侧面很像画像上的女子吗?”。;
“不觉得……怎么,副统领还在琢磨那姑娘?”;
“你说那姑娘夜晚出城,又去了那么奇怪的树林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可能住那里吧”;
“可那树林真的很奇怪,陈士从小就在山上长大,从没见过走不出的树林,而且那雾气……还有整个树林,大人没有发现里面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一丝声音……”;
“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
“大人难道没有迷失在里面?”;
“我要是迷路了,从哪里把你背回来的?!”;
“陈士多嘴了”。
乐天照常带着陈士几个避开穆兰儿的时间和地点,虽然乐天还是很担心,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天晚上,乐天跟陈士回到侍卫营。
“大人,陈士想请几天假”;
“是家母有什么不妥?”;
“恩,家母一直卧病在床,家中只有一年幼的妹妹,陈士常年在宫中,不能病榻尽孝,还望大人能准陈士几日假,回去照顾重病的老母亲”;
“乐天理解。好吧,准你三日假,快回去吧”;
“多谢郎中令”。
乐天望着陈士匆匆的背影,想起自己也曾为了母亲病重四处求医,只是自己没有陈士的命好,母亲早早的离开了。
“郎中令为何叹气?”;
乐天回头,“薛内史?!今晚怎么有空到我这里?”;
“薛忌闲来无事,出来串个门,但又不知串谁的门,所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呵呵,薛内史请进”;
进了乐天的住处,薛忌从怀里掏出一小酒瓶;
“怎么?薛内史还带着酒串门?”;
“串门怎可无酒?”;
“那乐天不是要备菜相佐?”;
“郎中令果然明白薛忌的心思,呵呵”;
“呵呵,好,咱俩许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正巧乐天还没有吃夜食呢”;
乐天吩咐小侍卫准备了一些吃食,两人便开始喝酒聊天了。
薛忌为乐天到了一小杯酒,“来,郎中令尝尝,这可是上好的瑶池仙露”;
乐天呡了一小口,“恩,不错,入口甘醇,齿唇留香……关键香而不闷,浓而不烈……薛内史哪里得来?”;
“这是……”,薛忌用一只手遮在嘴边,“这是后胜用来收买太卜的”;
“就是上次……”;
“恩”;
“那内史怎会有此酒?”;
“我偷的”;
“偷的?!”;
“嘘……今早我经过太卜的演挂阁,里面飘出一阵阵酒香,薛忌从门缝中听得此酒是后胜命人从秦国买回送与太卜的”,薛忌将身子向乐天凑了凑,“郎中令可知这酒多少钱币?”;
乐天摇摇头,拿起酒杯闻了闻,又准备呡上一口;
“一千刀币只买得郎中令手中的小酒杯”;
乐天一下被酒呛住,不住的咳嗽起来,杯中酒也洒了大半;
“哎呀,浪费了,浪费了,郎中令你浪费了一千刀币”;
乐天望着薛忌只管咳嗽,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手指了指他。
薛忌甚是心疼洒出的酒,也顾不得乐天被呛。
乐天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好了许多。
“那……咳咳……你怎么从太卜哪里偷来的?”;
“酒就放在窗边,有三瓶呢,太卜年老眼花,记性差,薛忌顺手牵羊,他也记不清楚的”;
“薛内史你……咳咳……呵呵……乐天真是佩服……”。
薛忌重新为乐天斟满酒杯,“对了,那件事进展的如何?薛忌前几日听说王对郎中令大发雷霆,还赏了陈士五十军鞭”;
“哎,其实那五十军鞭本该乐天一同受的,可陛下却临时改为让乐天监刑……真的是……比打在乐天身上还让我难受”;
“刚才我看陈士匆匆出了侍卫营”;
“他刚才向我请了三日假,回家探望重病的老母亲……对了,乐天有一事忘了告诉薛内史”;
乐天起身向门外环顾一番,锁好门窗,落座压低声音说,“乐天前两日见到太史大人一家了”;
“在哪里?”;
乐天便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薛忌;
“太史大人可安好?”;
“他跟夫人都好,只是想不到兰儿跟太史一家还有这等渊源,巧儿竟然是太史的女儿”;
“世上的因缘巧合都是注定的……”
“不知道兰儿能否避开这次的事情”;
“郎中令可想过,如果兰儿姑娘最终逃不开,进了宫,你该怎么办?或是兰儿侥幸避开了,你觉得你能跟她相守一生吗?她毕竟已是王心上的女人”;
乐天望着薛忌,心中并无答案。
乐天打开了窗户,“今晚的星空真是美丽……”;
“但愿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