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乐小米和要肖瑾绝交,今天肖瑾和韩松的详谈中,不得不提到她。肖瑾和乐小米是朋友。是一起走完少年时光的闺蜜。
现在她们一起走到了高中,还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直到昨天,因为许嘉嵩的介入,她们绝交了。
其实许嘉嵩只能算是导火索。就是没有他,她们也迟早会厌恶了对方,分开便不再相见。现在肖瑾只想告诉韩松,“我和许嘉嵩、乐小米之间,从初中开始的纠葛,慢慢发展到现在这种很微妙的境界,是如何戏剧性的演变成这样的情况。”
在初中的时候,乐小米和许嘉嵩就已经成为了朋友。那一年,他们真的,就像是男女朋友一样;但肖瑾看得出来,他们只是好哥们。乐小米是天生的豪放女子,典型的狮子座,唯我主义者。她喜欢潇洒热闹的人生,所以她尽力让自己放光,她要向全世界宣布,她乐小米,是最闪亮的光,她一定要光芒万丈。
那个时候刚刚好开始流行了非主流。男生们玩剪刀手,嘟嘟嘴,装卡哇伊;女生们则鼓动腮帮子,嘴巴里面叼着一根香烟,把头发弄成爆炸式,涂上厚厚的眼影,让脸色显出瘆人的白色。乐小米一直都是个极力追求关注的女生,所以她选择了跟着非主流的脚步,和众时髦女生一样,抽烟,喝酒,纹身,满口脏话。
肖瑾一直在跟她说,不是抽烟的人都很帅,不是喝酒的人就都可以忘记忧愁。当时的乐小米,听肖瑾完说这句话后,立刻变成了一只被激怒的猫,她瞪大了眼睛,左手拿着半瓶啤酒,右手刚开了封的香烟便向肖瑾挥过来。两个女生因一句不合而厮打起来。
她们打架的背景也很搞笑,那是一片被烟雾氤氲着,遍地烟蒂的学校的某教学楼的天台。乐小米,红了眼睛向我扑过来,嘴里叫嚷着,“你tmd的抽烟是耍帅,你tmd的喝酒是为了忘记忧愁!”
肖瑾忽然想起了她生命中的痛楚。乐小米喝酒,应该真的是为了忘忧吧。乐小米幼年遭遇过车祸,全家幸免于难的却只有她和她的爸爸。她那倒霉的爸爸因为是司机,车顶坍塌下来时才只砸到了他的大腿。
乐小米的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很抑郁的人,遭遇了中年丧妻丧母丧父,一悲之下,直接半歇菜。是暂时性晕死,很快就缓过来了。然后他就一心只顾着赚钱,不再管理乐小米的日常生活、起居住行。
乐小米一直被忽略着,狮子座的女孩最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被别人忽略。她的不到来自父亲的爱意,得不到父亲的晚安吻,但她正努力得到来自朋友的爱意,来自于老师的赞扬吻。以至于跟风学习伪时尚,变成大家眼中不折不扣的坏女孩。但我知道,乐小米只是太希望别人的认可,甚至她只是希望有人对她说,“你的穿着很时尚”、“你的品位很不错嘛”。
乐小米不是坏女孩。但她天生的个性却让肖瑾对于劝她逃出深渊束手无策。肖瑾第一次的劝告,竟揭开了她心中难以愈合的伤疤,然后,她们厮打了起来。肖瑾不曾打架过,所以累得气喘吁吁。而乐小米,是一只常常受伤的猫,为了保护自己,变成了刺猬猫,打架这种事,她已经很娴熟了。
当她们都打够了以后,她们便靠在天台护手上,看着学校里的景色。
乐小米微醉之中告诉肖瑾:“肖瑾,我交男朋友了。呵呵。”
肖瑾问:“是谁?想必那个人对你很好吧。”
她很开心的笑着:“他叫许嘉嵩。呵,第一次我差点以为他叫许嵩呢。有空,我把他约出来见见你。他真的对我很好。他知道我一直不吃早餐,就去冒着晨露给我买早餐,刻意等在我家楼下把早餐给我,然后说他只不过是路过而已,说是碰巧可以同路上学。”
肖瑾也笑。这就是乐小米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但是最渴望得到的感情是亲情,不是爱情。
肖瑾和她相视无言,看着洁净的天空,想着这个小小的县城里,这个小小的学校里,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彼时正值夏季,树抽新叶。乐小米伸出手去,接住天上被风吹拂飘落的树叶,笑得简单明朗。肖瑾突然有些嫉妒她,她可以找到爱情,肖瑾却是没有人要的姑娘。肖瑾明知早恋不好,看到乐小米幸福的样子,也忍不住要去早恋试试。
可肖瑾知道,就凭彼时她那个臃肿的身体,便绝不可能早恋成功。
肖瑾冲动的对乐小米说,我要见许嘉嵩。
一大段时间后,许嘉嵩来了。
许嘉嵩真的是很帅气的人,即使那套宽大的校服使他看起来稍显羸弱,他不经意间扯动衣衫的举止,让肖瑾可以看清了他的身材。
乐小米并没有向他介绍我什么,只是很平淡很简单的说,“这是我朋友。”
许嘉嵩对肖瑾说,“嗯,你好。”
肖瑾静静地看着他们甜蜜的模样,忽然觉得很假。肖瑾是敏感的双子座姑娘。对这些事情有着很高的第六感。肖瑾几乎可以确定,许嘉嵩和乐小米的“恩爱”是一场秀。至于这场秀,则一定是许嘉嵩演给乐小米,同时也演给肖瑾看的。
从乐小米口中,她已经知道了他的一些基本情况。他出身平常家庭,不过富贵朋友倒是一抓一大把。乐小米,就属于他的富贵朋友。仅此一点,肖瑾便可以推测出,许嘉嵩,是为利益而去,这种恋爱,绝对会无可避免的tj。
当时的肖瑾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会对那个第一面就厌恶到极点的人产生好感,后来甚至可以为了这种本来讨厌的人,放下尊严,放段,追寻他施舍给她的那点微薄的爱情。
肖瑾还是不了解自己。她以为她是一个平静的人,以为可以隐忍自己所有性格,隐忍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不去理会某些人对于我恶意的嘲笑。她以为她会在初中里慢慢圆滑的混过去,再隐忍的过完这辈子。
但肖瑾还是输给了自己。她无可避免的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还是肖瑾曾经憎厌的人。
如果肖瑾信佛,她大抵会说,“许嘉嵩,你是我这辈子躲不掉的劫。”
肖瑾把故事讲到这里,心里还在感叹着,“如果当时我没有让乐小米把许嘉嵩介绍给我看该有多好。不过,能认识他,我不后悔。”
韩松淡定的站着,听肖瑾讲故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肖瑾停了下来,韩松才眨眨眼睛,说:“我去给你买瓶饮料,等下你再讲吧。哦,对了,你是要果粒橙还是果缤纷?”“随便。谢谢。”
“随便?那你喝可乐好了,喝成以前的那种胖胖的样子;不要啊?那就喝凉白开好了。”
肖瑾:“……”
“韩松,为什么你一定要坏嘴呢?韩小贱,名副其实。”
他很快就拿着两瓶饮料来了,兴致勃勃地说,“继续讲你的故事。”
“我还能说什么故事呢?没有了。”
“你是怎么喜欢上许嘉嵩的?”
肖瑾:“……”
厌恶一个人真的只要一个理由,喜欢一个人就不需要借口了。
许嘉嵩每天早上都会可以等乐小米同行。
许嘉嵩每天中午会特意给乐小米带一份他自己做的便当。
许嘉嵩在晚自习结束后,骑着自行车,带着乐小米在小小的马路上飞腾着,迎风大叫,笑声咯咯咯咯,快乐的不成样子。
许嘉嵩若在雨天带了伞,他会给乐小米用。
许嘉嵩若没办法给乐小米伞遮雨,他会用自己的衣服给他挡雨。
他自愿帮她打扫卫生。乐小米的值日卫生区是那一大片的操场。
他明明很累很疲惫,却可以对她的要求满口应承。
他对她说,“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会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
他不是贪图她的东西,却一直在对她好。
他,不是肖瑾印象中的小人。
她,也许真的找到了一份很好的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