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停在皇宫大门外,太监传来消息:炀帝去离宫游玩了,明天才能回来,越国公进贡的美女暂时安置在别院里,等皇上回来再传召。
当晚,她在重兵的护卫下,躺在别院里柔软的大床上,独自安睡。
可是,她哪里睡得着,眼前不断闪过黑衣少年苍白的脸,含着痛楚的眸子。
他当众承认他的心上人是红拂,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说出舍不得三个字,红拂含泪说出的那些话,让她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宇文成都爱的不是红拂,又是谁?当日她亲眼看到少年和红拂在月下相约,情深意长,她还记得第二天少年送来的那几箱俗物,他若对红拂姐姐无意,这些又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如红拂姐姐所说,他对她并无爱慕之情,而只是单纯地欣赏她,就象欣赏春天的景致,欣赏日出日落,欣赏后园盛开的牡丹。
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就要成为炀帝的女人,被那个昏君肆意蹂躏。
她想抗争,想挣月兑这个可怕的命运,可是她不能,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盖世武功,没有惊天智慧,更何况还有李靖、宇文成都和红拂,他们是她的软肋,她不能伤害他们。
思绪一片混乱,直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着,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蓦地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夜色下看不太真切,只觉得他那双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辰,闪着耀眼的光芒。
她惊得一下坐起身,刚要开口呼喊,他捂住她的嘴:“美人,别叫,是我,我是炀帝杨广。”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微磁性,她慌忙拢紧被子,一下推开他远远地缩到床角。
“美人儿,看到朕不开心吗?”。那人欺身上前,带笑看着她。
暗光下,依稀可辩他的容颜,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英俊得有些过分的五官轮廓,确实是昏君炀帝,只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皇上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她忍不住问道。
“我,不,朕听说美人在宫里等着,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赶回来,和美人共渡春宵,怎么样,美人儿现在开心了吧。”那人上了床,继续向她逼近。
“别……你别过来……。”她惊得不住后退,在床上追逐了一圈,那人停下来,叹了口气道:“美人儿,你是不是怪朕回来得太晚,慢待了你?”
她咬牙道:“皇上宫中美女如云,为什么要逼迫一个民女?”
他似乎吃了一惊道:“皇上……不,朕逼迫你?朕为何要逼迫你,朕是皇上,哪个女人不想和朕同床共枕。”
她忍不住月兑口而出道:“皇上错了,民女不想。”
他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哦,朕明白了,你故意半推半就,好让朕记住你,是不是,小美人儿。”
“你胡说。”她怒道。
他笑得越发开心:“好啊,居然敢骂朕,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你不怕朕杀了你?”笑声中,他猛地扑上前,将她死死压住。
她奋力挣扎道:“放开我,你这个昏君。”
“好,骂吧,再多骂几句,朕最喜欢听别人骂朕,越骂越舒服,越骂越带劲。”那人轻笑着道。
“你……你……无耻……”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个昏君脸皮厚到不知羞耻的地步。
“好啊,我今日就无耻给你看。”他说着,果真动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欲亲芳泽,她慌忙挡住他的嘴道:“等等。”
那人停下道:“怎么,还有情话没说完?”
“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她咬着牙道。
那人想了想道:“你先说是什么事。”
“答应我,下旨放了李靖,还有,叫杨素不要为难宇文将军和红……不,无双姑娘。”
那人似乎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道:“你是说那个在越国公府当众怒骂杨素的李靖?”
“皇上,李靖虽然有错,但是他武功高强,人品绝佳,朝廷正在用人之际,皇上何不放了他,即显得皇上宽仁大度,又给了他报效朝廷的机会。”她抱着一线希望,努力劝说眼前这个昏君。
那人沉默良久,低声笑道:“嗯,有道理,不过,朕有件事不明白,李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朕放了他?”
“他是民女最亲的亲人,求皇上答应民女这个小小的请求。”她无奈央求道。
那人故作为难,考虑了好一会,轻笑道:“你先告诉朕,你入宫是不是和李靖有关?”
心中蓦然泛起一阵酸楚,她咬牙怒道:“李靖被杨素关在牢里,生命垂危,民女若不答应杨素入宫,他就得死。”
他愣了好一会,语气软了下来:“原来是杨素老贼逼迫于你。”
听到这话,她突然醒悟,怒道:“你不是昏君,你是什么人?”
那人一怔,旋即低声笑道:“好,真聪明,居然被你看出来。”
“你到底是谁?”想到险些被这个冒牌货白白玷辱,她恨得牙痒痒。
“我……浪迹天涯,风流潇洒,英俊过人,武功盖世,美女如云的浪子唐明是也。”那人从脸上撕下一张面皮状的东西,露出本来面目,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对自己的溢美之辞。
她愣了愣,不禁扑哧一笑。
那人立刻俯身看着她,语气戏谑:“美人笑了,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这话果然不假。”
他嘴里的气息扑到她脸上,她立刻抬手挡住他的嘴:“还不快走,你想死啊。”
“死?我怎么会死?美人不必为我担心,我武功盖世,外面那些草包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唐明得意地一笑。
她突然警惕起来:“你来干什么?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深夜出现在我房里。”
“对了。”唐明一拍后脑勺,“我怎么把来这的目的给忘了,我听说杨素敬献美女给那个昏君,我就顺便过来看看,如果姿色一般的话,看过就走,走了就忘,如果姿色出众的话……。”
“就怎样?”她禁不住拢紧双肩,警惕地瞪着他。
唐明轻轻一笑,突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涎着脸笑道:“果然有几分颜色,与其便宜那个昏君,不如便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