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对于库库尔,还不算夏天。
比起中原华族的都城中州的烈日炎炎,北蛮的草原上依然清风徐徐。库库尔虽说是大都,但并没有明显的城市界限,只是在外围修了几垛半人高的土墙,蛮族骁勇善战,用不着什么防御措施,自己手里的刀就是最好的武器。
出了土墙向东偏南几十里是海湖,库库尔在华语中的意思,是大海,蓝粼粼的海湖就是蛮族的大海,为库库尔提供着充足的水源,而包围着海湖的草原,为这个长期生活在库库尔的民族提供着不可或缺的食物。微风漾过,卷起千层绿浪,羊群如珍珠点缀其间,加上蓝天白云碧水,令人心旷神怡。
阿尔其正仰卧在海湖边软软的草毡上享受着下午的阳光,一切似乎都在静止中,突然一翻身,一个石子打在刚才躺过的地方。“巴图,你下次偷袭时候走路不能轻点么,大地跟着你的心颤抖了,”阿尔其无奈的坐起来,“你跟大合萨这么多年,还没学到斗乱不乱,行圆不败么”。一个虎头虎脑的从后面垂头丧气的走过来,挨着阿尔其坐下,“怎么每次都被你躲过了?”
阿尔其不说话,坐起来看向远方,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浓黑的眉毛,黝黑的眼睛里有几分不该有的成熟。巴图也随着他看的方向眺望,越过茫茫草原,炎烈山在南边巍巍矗立,心知阿尔其又想家了,立刻转了个话题:“今天祭敖包,大家都去场子了,孟和那帮人也要去呢,说是一定赢得头筹,苏合那大块头,只知道傻傻向前冲,被人一绊子就倒了。”
阿尔其收回目光,眼底一丝无奈转瞬即逝,待看向巴图的时候,双眼已经是清亮明澈,弯弯的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笑意:“你也知道傻冲不行啊,看样子是长进些。”
巴图挠了挠头,傻笑道:“大合萨让我算了三天算筹,今天趁他不在才溜出来,陪我去看看热闹,咱们也去试试,挫挫那帮小子。”
们说着,走着,遥山淡淡,残霞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