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板,好久不见了(炊烟入眼53章节)。”
“啊哟!”华红红摇着羽毛折扇,像一匹彩缎般在人堆里飘来飘去,“王衙内,近来可好,多日不见,可让奴家想念的紧。”王衙内伸手拉过一旁蹿过的花娘,很是满意华红红热情的模样,敷衍了几句,很快便带着人往一边热闹处走去。来这的人目的多是那各色的女子,谁会去管一个老鸨在是不在?
“花老板,这些时日都哪里去了?没有你看着,小花儿都不理我了。”说话的男子满头油光,猥琐的像个刚从油缸里爬出来的老鼠。
“唉哟。”华红红从善如流,“李家郎君这话说的,看把我们梨花儿委屈的泪眼汪汪的。”
李家郎君伸手挽过一遍果真立刻便泪眼汪汪的女子,装模作样的在她脸上模来模去,“果真是我的错,花儿可愿原谅与我?来来来。咱们那边划拳高兴去!”
见那两人相缠相绕的往大堂划拳掷骰子的那一块去,华红红笑了笑,摇着团扇继续迎接下一个进来的人。
华红红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她很喜欢这样各自带着面具的笑脸,这个时候她会觉得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脸上都是不真实的(炊烟入眼五十三初遇成寻又离汴京内容)。
正摇晃着,门外又走进一个身影,身着灰色直裰,蓝色半褙,衣式很是简单,却很容易看出用料不凡,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髻用同色长巾裹了,面色些微蜡黄,五官不是特别的精致,却自有一股儒雅的风流态度。
华红红忙迎上去,笑道:“这位郎君面生得紧,可是第一次来?”
来人笑了笑,竟是有些害羞的低了头,问道:
“在下是来寻人的,不知可会打扰?”
这人不笑的时候儒雅风流,一笑起来就显出几分老实羞怯,倒是和常人相反了,华红红瞧得有趣,有心逗他,就道:“若是来寻小姐章台的,自是不曾叨扰。”
来人脸上更红:“看来是打扰了,在下是来寻人有事的。”
“哦?”华红红好奇,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来花楼里寻人的,“不知郎君寻的何人?也许奴家可以帮些忙也不一定。”
“那就有劳了。”来人拱手道,“在下成寻,自花雾堡而来,不知贵地可有一位···”
“请郎君随奴家来吧!”华红红打断来人的话语,当先往楼上行去。
把人领到一间较为雅致的房间,华红红让人端上点心酒水才道:“奴家姓赵名烟树,不知可是郎君所寻之人?”
来人一听,很是愣了一下,显然不曾想到华红红会说出此言。良久才站起身说道:
“是在下冒失了,不曾想就是娘子。实不相瞒,在下接到家里的书信,让在下来接娘子一起回去,所以仓促之下,不得已对娘子的身份作了一番确认(炊烟入眼五十三初遇成寻又离汴京内容)。”
见他说得恳切,华红红也不曾在意,说道:“无妨,郎君如此做法实在情理之中。”
花雾堡虽说在江湖上较为隐秘,却也是江湖上十堡之一,实力自是不容小觑,自己要去为当家主母治病,人家来确认一下也是无妨,这么轻易查到自己的身份更是正常。
成寻也有些意外,他本来是来查看在京城里的生意的,忽然收到家里的来信,说是能为母亲治病的神医就在开封,让自己接回去,来信只给了简单的信息,这一查就查到了花乡楼里,信里还说母亲病情加重,心急之下只得冒失前来拜访。
却听华红红又道:“只是不知,郎君知奴家如此身份,可曾介意?”
知她说的是鸨母这一身份,成寻脸上又蕴出些绯色,赧颜道:“是在下冒失前来,还请娘子见谅,只是听说母亲病重,在下无奈之下冒昧前来叨扰希望没有扰了娘子生意才好。”
华红红笑道:“郎君多虑了,奴家本来也已经决定明日便启程的。”
成寻说道:“如此倒是在下多事了,不知娘子可曾介意明日时在下一起启程?”
华红红笑道:“自是无碍,倒是奴家要一路相扰了。”
送了成寻离去,吩咐了典娘楼里的一些事宜,华红红也回到了乐巷。
当初王艳瞳让两个女使跟了来就嘱咐过路途遥远不必再回去,现在突然间多了两人,乐巷的家里倒是热闹了很多。
赵烟树很少在,李婶夫妇、何月还有磐石山庄来的何竹和一个苏姓的老妪全都照顾着秦引痕一个小主子,秦引痕性子讨喜,加上赵烟树又不怎么在意,大家在一起更是像一家人似的亲切自然,不过这样的相处方式倒是让赵烟树放心了许多(炊烟入眼五十三初遇成寻又离汴京内容)。
赵烟树背着包袱出门时,就见成寻已经在门外的一丛翠竹下等着了。一旁还有一辆马车和几匹单独的马和几个小厮一个女使,马车不是很夸张华丽,不过很是舒适的模样。
赵烟树走过去微颔首道:“惭愧!劳烦少堡主久候。”
退去一身夸张艳俗的装扮,赵烟树今日一身月白的布衣襦裙,外罩蓝色褙子,头上依然是月白巾帼包髻,虽然还是三十左右妇人的装扮,却无端的让人看着些典雅娴静来。
成寻愣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只是换下一身装扮就有如此气度。
“赵娘子严重了。又要劳烦娘子舟车劳顿,在下惭愧不已。”成寻笑着说道,他笑起来总是有些拘束腼腆的感觉,偏人还特别爱笑,感觉很是亲近。
不知是不是那笑容过于晃眼的缘故,赵烟树的脑海里忽然的便闪现出一个亦是常常带着笑意的风华绝代的身影,只不知那人现在怎样了?自是好的吧!
“少堡主客气了。”回过神来,赵烟树笑道。
马车旁的女使上来接过赵烟树手里的包袱,赵烟树谢过,自己上了马车,女使随后也跟上了马车,却只是在外驾车。成寻和几个小厮则骑上一旁的马。
马车里一个人待着很是宽敞,迎面就是一张小塌,榻上有一床干净而又价值不菲的薄被,一边有一张小几,几上有着糕点小吃,还有一些简单的诗词书册,算是路上打发时间用的,赵烟树发现上面竟还放着几本医书药典,这般细心,不知是谁倒是难为他了,想起那个一笑起来就老实腼腆的身影,赵烟树笑笑,应该是他吧?随即又摇摇头,为自己的多想好笑。
又想起几日前才历经波折的磐石山一行,赵烟树心里暗叹,不知这次又将怎样?但愿一路顺利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