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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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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94年,那段青涩的暗恋事件结束已经31年了。但已成为少林方丈的光普仍是耿耿于怀——尽管那是一段谁也不知道的青涩恋情,但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光普仍忍不住叹息:“唉,不知茯苓现在怎么样了呢?她……过得还好吧……”

正想着,一名小和尚闯了进来,“方丈方丈!”

“什么事呀,这么慌张!”光普有些不满。这小和尚打断了他的回忆,但又怕被他看出些什么来,光普不免有些心虚,其实谁也看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过他这方面的事。

“启禀方丈,”小和尚喘了口气,“有人在寺外放了一个婴儿,还留了一张字条,希望寺里能收留,请方丈定夺!”

“哦?出去看看!”

光普随着小和尚刚走到大厅,却只见孩子已被藏经阁的无海师父抱了进来。

一见方丈,无海忙解释道:“对不起方丈!请原谅我私自做主将婴孩抱了进来。只因见这孩子哭得太可怜,可能是饿坏了——所以我才抱他进来,想找点儿东西给他吃的……”

“是啊方丈!这孩子很可怜的,您就答应收留他吧!”

“是啊!”

“是啊!”

“方丈!这孩子很可爱的!您看!”众和尚也都因沉寂的寺庙来了个小生命而纷纷兴奋不已,都想留下他而为他说着情。

光普蹙着眉走了过去——这孩子哭得正欢。

光普看了一下小和尚递上来的,孩子身上发现的字条,只见上边写着“叶添,癸已年五月初五出生。因家贫实在无力抚养,万望方丈大恩大德,菩萨心肠收留小儿,永世不忘——苦命人叩上!”

光普又看了孩子一眼——确实很可爱,便道:“算了!无海,这孩子既是被你抱进来的,以后,你就负责抚养这个孩子吧!”

“是!谢方丈!”无海显得很高兴,众和尚们也都十分欢喜,都想去抱抱这孩子……

一眨眼的时间,十年就过去了。

这十年间,无海白天教小叶添读书写字习武功;晚上,小叶添就偷偷地——的书打发时间——俩人过得俨然一付父慈子孝的日子,真幸福啊!

这孩子天资聪颖,一目十行。十岁那年,他就把藏经阁所有的书都看完了,并背下了其中的绝大部分。

而这一年,无海却正好得了重病,奄奄一息了。临终前,小叶添含着泪跪在无海师父床前——这十年来,小叶添早已把无海师父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师父,你不要死……”

“傻孩子……”无海拉起叶添的小手,“人总有一死的……这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决定得了的。再说……师父这一去不是去受苦,而是升往西天极乐世界享福去了……所以……添儿你也不要再哭了……以后……也不要老想着师父……好好生活下去,师父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师父……”小叶添还是泪眼婆娑。

“好了好了……”无海勉强地抬起手,替小叶添擦了一下眼泪,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师父……”

“男孩子……流血不流泪……”无海的眼眶也湿润了,“添儿,你虽然剃了度,但师父一直没给你起法号是因为……师父希望你能自己做个选择——如果你愿意出家,那……师父死后,你要跟着方丈以及寺里所有的师伯师叔们好好过日子……;如果你想去找你的亲生父母……那师父这就把当年包你的襁褓和你父母留下的字条……都交给你……”无海已经拿不动了,他指了指床头的柜子,“但师父想……你还是过几年再下山的好……”

“师父……您什么都不要说了,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不嗔师兄的药熬好了没有……”小叶添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但又怕师父看了伤心,只好找个借口出去。

“不,添儿你不要走……”但无海师父的声音已经太小了,小叶添终于没有听见跑了出去……当他端着药与不嗔师兄再次走进来时——无海师父已经过去了,小叶添手中的药碗落在了地上,“师……父……”

无海师父的后事办完后,小叶添的心中空落落的——寺里的师叔伯兄弟们,还有方丈都对小叶添很好,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像无海师父那样对小叶添的关心呵护无微不至了——小叶添觉得心中十分空虚失落,似乎都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终于,小叶添下定了决心——要下山去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

小叶添带着自己寻找生母的信物,以及一点点干粮和水就上路了——一路上,他靠化缘为生,一路打听生母的消息。人们都对他十分同情,所以无论他化缘还是问路时,都很少被拒绝——很快,他就离从小就一直没离开过的少室山很远了……

眼下,小叶添决心穿过一个树林到另一个市镇碰碰运气,“都走了几个月了,”小叶添看着眼前这一片看起来不大的树林,“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算了!不管了!今天要一鼓作气穿过这个树林!”

小叶添做了个深呼吸,走了进去……

谁知这林子外边看起来不大,里边确是越走越茂密——天边已经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几颗小星星了,小叶添却还没走出去,“怎么回事?难道我迷路了?”小叶添开始着急了。

他继续向前走去,终于看到了前边有亮光,“太好了!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有人住!”小叶添兴奋起来,忙向灯光处跑去——自己得救了,当然高兴啦!

这家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妇和他们刚满月的女儿,而且巧的是他们正好也姓叶!

叶氏夫妇热情地招待了小叶添,并且在听了小叶添讲了他的身世之后,男主人叶无蔽也没有介意小叶添的年龄和他交起心来,高兴地对小叶添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小和尚,真没想到你对我居然完全没有戒心,一心把我叶无蔽当朋友,好!”叶无蔽兴奋地拍着小叶添的肩膀——今天是女儿的满月,他太高兴了!不过,话中虽带着酒意,但他却是真心的,“小和尚,我叶无蔽今天就交你这个朋友!我们做个忘年之交!”

“真的?!”小叶添也兴奋起来!

“当然是真的!”叶无蔽爽朗地笑着,“我叶无蔽好歹也曾是一代大侠,岂会信口开河!”

“恩!”小叶添笑了,两人击掌为盟。

“别说了,来,吃苹果吧!”女主人“雷娘子”凌厉风又把苹果给端了上来,“小和尚,多吃点!”

“恩!谢谢施主!”虽然刚刚吃过了饭,但小叶添今天实在是饿坏了,仍忍不住抓起一个苹果大嚼特嚼起来,“谢谢施主!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叶添边吃边说,夫妇俩看着他这付吃像,都不禁抿着嘴偷笑起来。

“但我不是小和尚!”小叶添又提醒道。

“哦,对了!你说过你俗家姓叶!”叶无蔽记了起来。

“那不是和我们同姓吗?!”“雷娘子”忽然意识道。

“对啊!”叶无蔽也似乎才发现,“我们真是有缘呐!既是如此,我们干脆结拜成兄弟吧!”

“好啊!”小叶添头也不抬,边吃边道。

“可是相公,你可比他大多了,都能做他爹了呢!”“雷娘子”笑着劝阻道。

“哎!我们这些江湖儿女哪用讲这么些世俗规矩!谈得来就行了嘛!”叶无蔽嬉笑着反驳道。

“可我们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嘛……”“雷娘子”似乎有点担心什么。

叶无蔽见娘子的神色有些不对,忙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啦!”

“来,小和尚,不,小兄弟,我们来结拜吧!”叶无蔽转过头道。

“恩!”见叶无蔽原来是当真的,小叶添心中也头一次充满了自无海师父去世后,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两人当场结拜,歃血为盟——小叶添对他们一家更加了解了!

原来这家男主人叶无蔽和女主人“雷娘子”凌厉风都曾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侠,但两人的结合却也经历了不少风波和阻挠。两人排除万难终于在一起后,为了孩子,加上种种考虑,两人还是决定退出江湖——同时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才隐居到了这么偏僻的所在。不久,他们生下了小女儿叶银桥,今天刚刚满月——所以叶无蔽今天才这么高兴!

月正当空,叶氏夫妇及小银桥都已睡下了。

小叶添却失眠了,“他们真幸福啊……如果当初爹娘没有把我丢掉的话,会不会也这么疼我呢?”

小叶添不禁走下床,来到小银桥的摇篮边——窗外皎洁的月光射进屋来,照在小银桥粉嘟嘟的小脸上,真的好可爱……

小叶添正想着,忽见叶氏夫妇骤然起身,同声喝道,“谁?!”

小叶添正欲回答,只见门外闯进两个人来——两人身形古怪,相貌其丑无比,头戴高帽,一黑一白,活像传说中,阎王身边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幸亏此时小叶添站在暗处,两人并未注意到他。

“是你们?!”叶无蔽似乎并未太吃惊,“看来为了报仇,洪大富的确下了不少本钱呐!”

“废话少说!既已知在劫难逃,那就来乖乖受死吧!”二人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了!

趁三人交手混战之际,“雷娘子”拿起床边的剑跑到里屋,见小叶添正站在摇篮边,忙抱起小银桥交给叶添,“小兄弟,你跟我相公既然是结拜兄弟,那我也就是你大嫂了……”说着,“雷娘子”就跪了下来。

“阿……大嫂?!”小叶田见此情形十分惊诧,他正欲叫“阿姨”,想起“雷娘子”的话又忙改了口,想先扶她起来再说。

“雷娘子”没有起身,接着急急地说道,“今日大嫂跪下来求你,你大哥夫妇俩的仇人今日派人来报仇了!这‘黑白无常’二人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杀手,若今日我夫妇俩有何不测,就只求你照顾好你这可怜的侄女了!我知道这很勉强你,可是……”

“雷娘子”还未说完,只听见外边传来了“黑无常”的奸笑声,“必晚,我先进屋去把那个祸首给解决了!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雷娘子”忙一把抱起小叶添和小银桥塞到衣柜里,“把手指给她嘬着,别让她哭!”

刚关好柜门,“黑无常”就闯到了。

“来吧!”“雷娘子”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不急……”“黑无常”婬笑着,点燃了房里的灯,“哎嘿嘿嘿……果然是绝代佳人呐!”

“混帐!”“雷娘子”一剑刺去,“黑无常”轻轻松松就闪过了。

小叶添抱着小银桥躲在衣柜里,偷偷地拉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小银桥醒了,正欲哭,小叶添塞了一只手指给她嘬了起来。

“雷娘子”用的是“神剑门”的剑术。一招一式,一虚一晃,都可谓领悟到了剑法的精髓——若是普通人,三五十个绝不在话下!可这“黑无常”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顶级杀手。几十年的江湖可不是白混的——这点招式在他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他连兵器“勾魂鞭”都不用,像栓着玩似的耍与“雷娘子”过了几十招。

“真不愧是‘雷娘子’啊!脾气这么火爆!”“黑无常”边闪边笑,“不过我喜欢!”

“无耻!”“雷娘子”都快气疯了!

“好!难怪洪大少这么一表人才,风liu倜傥也愿意死在你这朵牡丹花下!”“黑无常”仅用两指就夹住了“雷娘子”的剑,“雷娘子”一脸惊愕,她用力想把剑拔出来,剑却纹丝不动。

“怦!”地一声,“黑无常”用内力把“雷娘子”的剑生生给折断了,“你们二人躲到这穷乡僻壤,还真是让我和必晚一通好找啊!等了这么久……”

“啊……”“雷娘子”和躲在衣橱内的小叶添都目瞪口呆了,“如此深厚的内力……大嫂危险了啊……”小叶添急了……

“今天就让我黑无晨也来尝尝你这朵牡丹花的香味吧!”趁着“雷娘子”发呆的那一霎那,“黑无常就势扑了过去,把“雷娘子”压倒在了床上。

“大嫂!”小叶添心中暗暗叫道,心急如焚。

外屋,叶无蔽与白无常也激战正酣!

叶无蔽曾是丐帮的首席大弟子。老帮主连只传下任帮主的“打狗棒法”都传给了他,本指望他能顺利成为下任帮主,带领众弟子继续将丐帮发扬光大——可谁知他为了与“神剑门”的“雷娘子”凌厉风在一起,竟引发了许多变故,在他二人结为夫妇,一同退隐江湖之后,连帮主之位都放弃的他更是因此被丐帮视做了叛徒,也欲除之而后快。

但叶无蔽毕竟有一帮之主的实力,与白无常打得不分高下。可他一心牵挂着“雷娘子”与孩子们,内心焦躁不安,不时令自己处于险境之中。

而这边,“雷娘子”正拼命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黑无常”没有理会,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一般疯狂地蹂躏着“雷娘子”,撕扯着她的衣服。

想起藏在柜子里的孩子们,“雷娘子”泪盈满眶——她发现了从缝隙中投过来的,小叶添充满惊恐与愤怒的目光,“雷娘子”心痛如绞,“不要看!小兄弟,求求你不要让我的女儿看到这些……你也不要看了……”“雷娘子”心中暗暗乞求着,绝望地看着小叶添……

“求求你们……别看了……”“雷娘子”无力反抗,“唔……”吐了一口鲜血,“雷娘子”不再动弹了……

“大嫂!”刚才看到“雷娘子”那充满绝望与托付的眼神时,小叶添就差一点抑制不住想要冲出来杀死“黑无常”的愤怒——是“雷娘子”临终的托付让他保持住了理智——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什么?!”“黑无常”终于停了下来,“这个贱货!居然咬舌自尽?!”

“黑无常”大为光火,一把抓起“雷娘子”的尸体摔到了地上——“雷娘子”虽死了却闭不上眼睛……

看到这一幕,躲在柜中的小叶添虽能强压住怒火,却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他哭了……

他把让小银桥嘬着的手捂住了嘴巴,想竭力不哭出声来——因为他知道,现在大嫂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能帮她带大银桥——替她报仇!可小银桥不懂事啊!一没了手指嘬着,她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听到小银桥的哭声,叶无蔽终于撇下白无常冲了进来,“娘子!”

“哪里逃!”白无常紧随其后。

听到衣柜里传出的哭声,正欲再对尸体施暴的“黑无常”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停了下来,打开衣柜——一手抓起小叶添,一手抓起小银桥——小银桥仍在不停地哭着……

“怎么?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孽种吧!”“黑无常”狂笑起来,“小家伙还真懂事啊!这么快就知道娘死了,要哭啊!哈哈哈哈哈……”

“娘子!”见到“雷娘子”的尸体,叶无蔽登时扑到娘子身上,忍不住泪如雨下,“你放开他们!”叶无蔽抬起头对“黑无常”怒吼道。

“好啊!”“黑无常”一甩手,把小叶添扔到了墙上。

“好痛!”小叶添跌落在地上,却强忍着不愿叫出声来。

“你!”叶无蔽不敢过去——女儿还在他的手里。

“这个也还给你!”“黑无常”奸笑着将小银桥抛到空中,叶无蔽忙去接,却被“白无常”抢先了一步,“来啊!”“白无常”也奸笑着,像逗狗一般耍着叶无蔽。

叶无蔽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却又不得不随着二人将女儿抛来抛去的节奏奔跑着。

“白无常”又接住了小银桥。这时,好不容易从墙角爬起来的小叶添一口就咬住了“白无常”的手,“啊!”“白无常”一声惨叫。

“必晚!”“黑无常”被分了神——叶无蔽趁机打了“黑无常”重重的一掌,“黑无常”顿时口吐鲜血。

小叶添紧咬着“白无常”不放!“白无常”发火了,他将小叶添一把甩到地上,又用力地对小银桥打了一掌——小银桥登时就没了哭声。

“白无常”又将小银桥向墙上抛去,小叶添奋力一扑,总算接住了小银桥。

“快带银桥走!”叶无蔽又转过身与“白无常”纠缠起来,“银桥就托给你了!兄弟!”

“你找死!”“白无常”正在火头上,“黑无常”中了他一掌,肝火也正旺着呢——两人连起手来对付叶无蔽。

“快走!”叶无蔽悲愤满腔,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兄弟,大哥只求你一件事——一定要带大银桥,让她好好活着!”

“恩!”小叶添呜咽着,抱着小银桥夺门而去。

“只要银桥以后能幸福地生活……就不要勉强她为我们报仇了……娘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满怀悲凉的叶无蔽,此刻心中只祈求着女儿的平安……

“想走!”“黑无常”想腾出身来去追杀小叶添他们!

“你休想赶尽杀绝!”叶无蔽拦到了前头——面对已是一身煞气的叶无蔽,三人又混战在了一起……

“快走!”“一定要带大银桥,让她好好活着!”小叶添的脑中回响着大哥满怀悲愤的话语;眼前闪现着一幕幕大嫂被逼致死、大哥浑身是血却极力奋战的镜头——小叶添的泪如泉涌,可他没有停下来哭泣,而是抱着小银桥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天明。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出了多少里地——总之他觉得“黑白无常”应该追不上了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一休息才顿感更加疲劳。

一看小银桥,才发觉一路上她没有哭过一声。

“不对劲啊……”小叶添已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惴惴不安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小银桥的襁褓一看——小银桥的背上竟有一个红得发黑的掌印似乎正在慢慢侵入小银桥的体内,小银桥气若游丝……

“银桥?!”小叶添终于哭出声来了……

这边,战斗已经结束……

叶无蔽拼尽全力与“黑白无常”纠缠了整整一夜——终于气尽力竭,被“白无常”一掌打倒在地。

他口吐鲜血,流着泪向“雷娘子”的尸体爬去——轻轻抚上娘子的双眼,叶无蔽笑了,“娘子,你放心吧……小兄弟一定会将我们的女儿……带大的……娘子,你慢些走,相公我……来陪你了……”

叶无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了“雷娘子”的身上——俩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黑白无常”站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但也只有冷风吹过——无人理会他们了……

小叶添抱着垂死的小银桥,失魂地又走了好远——他已经欲哭无泪了……

“这是……幽禅山?!”小叶添忽然发现脚边的一块石碑上的字显示自己竟已走到了幽禅山脚下,“有救了!银桥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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