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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传 第三章

作者 :

一转眼,三年又过去了。

现在是在远离中土的一个神秘国度——波斯。春天来了,花开好了,鸟儿、蜜蜂纷至沓来。在一大片花田中,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着一身绿色的装扮,陶醉地享受着这花田中四溢的花香——花田外,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叶添?!看着花田中那张无忧无虑的笑脸,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但他很快又陷入了自己的烦恼之中,“小桥终于长大了……自从三年前,我们在与各大门派的混战中冲出重围以来,相互扶持着受伤的彼此逃到了这里——我们又有幸加入了波斯明教,又明里暗里地学到了不少东西呢!可是小桥啊,叔叔好累啊……叔叔一定是病了啦……”

“啊!地鼠!别逃!”银桥发现了一只地鼠正从自己的洞口探出头来四处探望,忙一把抓住了它,“别害怕,陪我玩一会儿就会放你走的啦!”

“哼!”叶添苦笑了一下,“小桥还是那么孩子气,这么天真善良的她,我怎么可能让去她为了报仇而杀人嘛……”叶添闭上双眼,当年大嫂“雷娘子”惨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脑海,叶添吓得赶紧睁开了眼睛,“小桥跟大嫂长得实在太像了!不,我甚至觉得小桥的美丽比大嫂更胜一筹,我怎么舍得……不!灭门之仇,仇深似海,不报不行啊!可……以小桥现在的功力……相信这些年来,那两个家伙也在不断进步,对,还有小桥的身体状况,虽然寒毒发作的次数减少了许多,但情况也并不乐观——我不能让小桥去冒险!”

叶添坐直了一子,却又无力的垂下了头,“现在小桥还不知道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她现在能够如此平静的生活,也全因为这样,我干嘛要,不,是我没有这个资格来剥夺她这份小小的幸福!因为我……”

叶添的眼中甚至溢出了泪水,“小桥,你好好地在这里生活下去,仇就由叔叔来为你报吧!”

其实让叶添如此痛苦的问题并不只是报仇的事,最让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是自己对小桥感情的改变——一个由自己从小带大,叫了自己十六年“叔叔”,甚至把自己当成父亲一样尊敬的小女孩——自己却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她!“真卑鄙!真龌龊!真下流!”叶添痛恨这样的自己,厌恶自己的这种想法,“太荒唐了!这不是吗!虽然我们并不是亲叔侄,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真的同姓,我的确是她父亲的结拜兄弟,她的确叫我十六年叔叔啊!她是我……亲手带大的啊……”

“我究竟该怎么办……”叶添感到身不由己了,“如果我告诉小桥真相,小桥就不能再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了,但也许我……会有一线希望,毕竟……小桥也和我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如果我什么也不说的话,一定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会是小桥的亲叔叔!可我……怎么能为了这么自私的理由来毁掉小桥的人生?!本来,这就是不该发生的事情……是我……太卑鄙、太龌龊了……小桥……我好累,我只能逃了……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银桥起来不像往常一样见到做好的早点,却见到了桌上的一封留书:“小桥,叔叔走了。别问为什么,叔叔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记得早晚运功,运气调息!这里的民风很淳朴,所以叔叔很放心,偶尔有些鸡鸣狗盗的小事的话,你也不要去多管闲事,小心引起寒毒发作!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叔叔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一定会的!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用来找我,叔叔一定会回来的,你在这儿安心等叔叔回来就好了,千万记住啊……保重!叔:叶添字”

“怎么回事?!”银桥又急又气,“叔叔,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久,中原武林就传遍了一个特大消息——“万化君子”叶添从关外回来了!

武林各大门派又都蠢蠢欲动,准备围捕叶添,只可惜神出鬼没的叶添只是杀了江南首富洪大富及其次子洪平之后就又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只是时不时传出他在寻找当年武林第一杀手搭档“黑白无常”的下落——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找这两个人,但大都认为他们一定是臭味相投。而且这两个江湖败类也早就在当年的“叶氏灭门血案”之后就藏了起来,因为他们也是引起武林公愤而被整个武林下了“必杀令”的家伙!

一年后,江湖上又有一个号称“银叶仙子”的女贼逐渐打响了名号。

据说她老是一身绿色装扮,带着一顶斗笠。她从不轻易摘下斗笠,但曾有一个人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脸,从此就老是对人说,他看到过世上最美的仙女,就连嫦娥在她面前也会无地自容!就算他马上瞎掉,也绝无怨言——因为这样的话,这位仙女的容颜就会永远刻在他眼里,而且见过这位仙女之后,他也不想再看任何人了!——这位仁兄的话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但应该也能证明“银叶仙子”之“仙子”二字名不虚传!

这位“银叶仙子”只是劫富济贫,从不杀人。而且她每次在偷盗之前,都会事先通知对方她要偷盗的时间、地点,却从未失过一次手,只是一定会在现场留下一片银叶为记——这让官府和江湖上的“赏金猎人”都对她大感兴趣却又大伤脑筋!对于“银叶仙子”他们可谓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也在一直寻找一个人——“万化君子”叶添!

“叔叔你果然回到中原来了!”“银叶仙子”气冲冲地摘下斗笠拍到桌上——果然是银桥!

“可是你到底在哪儿呢!”银桥都快气哭了!

一眨眼,又过去了两年的时间,银桥除了知道叔叔曾杀了江南首富父子俩,而且在寻找两个叫“黑白无常”的人之外,别无其他任何消息。她一直疑惑不解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做?三年的时间杳无音讯,让她又生气又伤心又绝望。“玄冥神掌”的寒毒又开始频频发作起来,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这几个月来,她又被开封府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号称“御猫”的展昭给盯上了。

本来,银桥在各地也犯过不少大案,被全国通缉,可她的犯罪性质并不严重,所以开封府也干脆把她的案子晾在一边,先审些关乎民生的劫案、命案要紧。可这一次,银桥竟偷到皇宫里去了,而且是偷了皇上最宠爱的庞妃的凤头钗,这下开封府不得不把逮捕“银叶仙子”作为首要任务了。包大人甚至派出了最得力的助手“御猫”展昭带领“开封四虎”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联合出动四处搜捕“银叶仙子”!

其实一听到要捉“银叶仙子”,展昭等人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早就听说这“银叶仙子”如何厉害,来无影去无踪,可又听说是个绝代佳人,身为“御猫”的展昭早就不服气了:“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这么漂亮又厉害的女飞贼?!只要是‘老鼠’就绝逃不出我‘御猫’的掌心!”

谁知这一追就追了几个月,令皇帝和庞妃都大为不满!

这一天,“银叶仙子”又做案了,展昭终于找到了她的踪迹,展昭等人一路追到了一片棵棵大树高耸入云的茂密树林。

时值春天——百花盛开的季节,大树的叶子郁郁葱葱与花香蝶舞相映成趣。温暖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人的身上,不知有多舒服——可这一切,展大人都无暇顾及了,他今天似乎很幸运,他居然追着“银叶仙子”一直跑了五十里地!可到了这个树林,人又不见了!展昭真的急了!

“大笨蛋!”躲在高耸入云的树顶上看着展昭狼狈样子的银桥不禁笑了,“不过,看来他的武功应该也不弱,不然也不能一口气追着我跑了五十里地。好!就下去看看他的本事!”

想着,银桥就一个“立春农下耕”,一剑直冲展昭头顶而来。展昭也不愧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一听见头上有动静,本能地一个“落地式”就地一滚,避开了银桥这致命的一剑(其实银桥也只是吓吓他,也不是真就想要他的命)。

银桥就是一招“小雪裹素衣”轻轻落地,剑锋仍直指展昭。

“二十四式‘四季斩’?!”展昭吃惊不小,“莫非你是‘白起门’的人?!”

“哼!”银桥笑了,“这剑招,江湖上见过的人也不多,没想到‘御猫’展昭身为官门中人,对江湖上的门派、招数还是挺了解的嘛!不错!我用的正是白起门的二十四式‘四季斩’,不过我并不是白起门的人!”

“什么?!”展昭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不是‘白起门’的人,却会‘白起门’的功夫……”展昭沉思了一会儿,“莫非你就是几年前专门偷学各派武功的‘万化君子’叶添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你连这也知道?!”这回轮到银桥吃惊了,“看来你对江湖上的事果然一清二楚嘛!不错,‘四季斩’也算是我偷学的,可惜‘白起门’的功夫我只学到了这一样,真遗憾!”银桥若有所失,“不过,你还算厉害!三年来,想抓我的官差无数,能逼我出手的你还是第一个!”

“哼,‘银叶仙子’果然是个天生的贼手!”展昭有些不屑道。“不仅偷学武功,连金银珠宝之类的身外之物也不放过!不过展某也不得不佩服你的狡猾——三年来,你总是一做完案就逃跑,从不出手,害得我们还以为你只是个轻功好,不会拳脚的飞贼呢!这才一时大意,差点儿让你得手!”

“一时大意?!”银桥笑了,“展护卫你就别客气了!刚才要不是本仙子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于非命了!”

“黄毛丫头竟敢口出狂言!”展昭真的生气了,“暗中偷袭又岂是君子所为?还敢大言不惭!好!那现在咱们就正式地较量一番吧!”说着,展昭就使出了看家本领“君子剑”。

“原来是‘神剑门’的弟子!”银桥笑道,“好啊!来就来,谁怕谁!”

银桥也使出了“君子剑”,而且招招凌厉,气势如虹,功力更是不在展昭之下!这下更是令展昭大为光火,“臭丫头!连我‘神剑门’的功夫也被你偷学了去?!”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可不是偷学的!是我叔叔偷学后教我的,所以我是名正言顺跟我叔叔学的!”银桥边笑边道。看到展昭被激怒的样子,银桥更觉得好笑。

“叶添是你叔叔?!你!”展昭果然生气了——不仅剑法略有不敌,连嘴上功夫自己都斗不过这个小女子,怎么不令人恼火!

“无耻小人!”展昭倾尽全力,拨剑、撩剑,招招快如闪电,寒光闪闪。

银桥见此情形,听此言语,也不禁怒道,“你才是无耻小人呢!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跟我这样一个小女孩动手,分明就是在欺负我嘛!”

“你!”展昭无话可说了,“我才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呢!快弃械投降,与我回去让皇上亲自发落你!”

“做梦去吧展护卫!”银桥真的发火了,“我有什么罪行!我劫富济贫,我偷的东西我自己一件也没留,全给了那些饥肠辘辘、衣不蔽体的穷人,难道我错了吗?!”

“这……”展昭一时语塞了,“就算你动机是好的,你用的方法也不对!偷东西始终是违法之事,而且这一次若不是你偷到了皇宫,我也不会奉命来抓你,是你自己玩得太过火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银桥更火了,“展护卫!难道说你的意思是允许我偷那些身为平民的富人,却绝不能偷最富的皇帝?!这是一个执法者该说的话吗?!这叫什么律法?!这样的律法还有遵守的必要吗?!”

“我……”展昭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哎呀,总之一句话,我今天一定要抓到你!至于你有没有罪,得由皇上定夺!”

“好啊!可你要抓到我,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银桥见用“君子剑”两人势均力敌,难分高下,也不想再拖下去,便又改用了二十四式“四季斩”——“雨水漫桥墩”、“惊蛰蛇出洞”、“春分花满怀”、“清明雨纷纷”……

银桥使出连环招,一时间,展昭只有了招架之功,全无了还手之力,情势渐处劣势……

展昭心急如焚,“没想到这丫头竟比传说中的厉害这么多……”

展昭正暗想该怎么办时,银桥的攻势却渐缓了下来。展昭定睛一看,透过斗笠下的薄纱,似乎能看出银桥忽然脸色苍白,额角之间不时冒出大滴的汗珠,展昭甚至能感到她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意……

“丫头,你怎么了?”展昭有点替她担心了。

“不用你操心!”银桥的声音都变了。

正在此时,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也从各个方向赶了过来,“展大哥,我们都没有发现,你那里怎么样?”

趁此时机,银桥一掌将展昭推dao在地,施展“轻云舞步”凌空而去了……

四人远远看见展昭被打倒在地,忙跑过来扶他,“展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展昭拍拍灰站了起来,望着银桥远去的方向,“刚才那个小丫头就是‘银叶仙子’,她刚才似乎想偷袭我一掌,却不知为何,她刚才那一掌却全无内力,软绵绵的……”

“一定是她故弄玄虚啦!”

“是啊!展大哥,她每次做案后都跑得那么快,一定是个只会轻功,不会武功的黄毛丫头!”

“对!我们的判断不会错的!”

“不,她会武功!”展昭打断了他们的话,“而且武功还不低,她就是‘万化君子’叶添的侄女!”

“什么?!她是叶添的侄女?!”四人大吃一惊!

“不错!我刚才正在和她过招,她比传说中的厉害多了!就连我也根本占不了她的上风,可她刚才忽然脸色大变,似乎满头大汗,接着你们一到,她就匆匆地逃了,我还真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展昭一付忧心忡忡的表情。

“她可是我们要追捕的犯人呐!展大哥,你怎么替她担起心来了?”

“是啊!她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岂不是更好?那我们轻而易举就能捉到她了!”

“就是啊!那也不枉费我们这几个月的辛劳了!”

“说得对!我们要担心的话也只是应该担心她现在又逃到哪儿去了,必须赶快去追呀!”

“对!今天一定得抓到她!”四人异口同声。

“恩……算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必须尽快找到她,走!”展昭迟疑了一会儿,说着便领着四人出发了。

“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像是旧伤复发的样子,她应该走不远。我们四处搜一搜,我觉得她一定还在附近!”

“是!”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银桥还是杳无踪影……

“难道是我判断错误?”展昭疑惑起来。

其实此时,银桥正在他头顶的树冠上呢——她的寒毒又发作了。银桥虽然嘴唇冻得乌紫,头发、眉毛也逐渐结了霜,但意识还算清醒,“这五个混蛋……怎么……还不走……可恶,叔叔……你在……哪里……啊……”

银桥想到叔叔,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可刚流到脸上就又结成了冰。银桥的身体越来越冷了,她颤栗着,连树上的叶子也开始打霜了……

“不对,她一定还在附近!”展昭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他本能地抬头往上一看,“天哪!怎么整棵树忽然都变白了?!”

展昭正发着楞呢,银桥已经支持不住了,吐了好大一口血,她终于昏死了过去,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见到有人从树上落下来,展昭忙跳起身来接住。树枝打掉了银桥的斗笠,两人刚一落地,斗笠便落了下来。“啊……”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展昭目瞪口呆,“她……就是银叶……仙子?!”

如此美貌,光彩照人的女子,展昭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银叶仙子’,果然不愧为仙子!”

展昭简直震惊了!这女子令人难以置信的美貌比起庞妃来,庞妃也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了!虽然现在银桥的脸色苍白,嘴唇乌紫,连头发和眉毛上也结了霜,变成了白色,可这丝毫不减她的美貌,反而令人想起传说中的雪女……

“天哪?!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之美女?!”展昭半天回不过神来。

“展大哥!”

“展大哥!你找到她了吗?”。这时,王朝等四人也围了过来。

“天哪?!”四人也都呆住了,“展大哥,……这位……这位仙子是谁啊……”王朝好不容易缓了过来。

“是啊,展大哥,她是谁啊?!”

“这么美的姑娘真是头一次见啊……”

“莫非她就是银叶仙子?!”

“啊……”展昭也终于回过神来,“是啊,她就是银叶仙子!不过她现在好像受了内伤,身上似乎中了寒毒……”展昭扶银桥坐好,自己也跪坐在了旁边,“你们看,她的身体都快结冰了,她身上的寒气把整个树冠都变成了白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冷……我好冷啊……”这时,昏迷中的银桥开始说胡话了,“叔叔……你在哪儿啊……你为什么要离开小桥……为什么要走……叔叔……为什么……为什么啊……叔叔……小桥好冷啊……叔叔……叔叔……你别走……”

“看来她和她叔叔的感情很深哪……”四人叹道。

“她中的寒毒也很深哪!再不救她就死了!”展昭打断四人的感叹,“你们四个人快去捡柴生火,我先用内力帮她驱走寒气,先顶一阵子再说!”

“喔!”四人忙分头去找柴火了。

展昭运足内力帮银桥续命,银桥仍是昏昏沉沉的,“叔叔……叔叔……你这个大混蛋,为什么要丢下我……你到底在哪儿啊……叔叔……”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展昭边运功边想,“原来‘银叶仙子’叫小乔啊!不是跟那三国的美女小乔同一个名字?难怪美得这么摄人心魄呢……她跟她叔叔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又为什么会忽然受这么重的内伤呢?我刚才可没打到她呀!……如果是旧伤,是什么掌法这么古怪呢?能让她中这么深的寒毒……”展昭正想着呢,四人已捡回了树枝,忙生起火来。

虽有了展昭的内力支撑,也在火边烤着,但银桥只是身上的冰融化了,体温却没有丝毫升高。情况仍不见好转,展昭也渐觉力不从心了……

“展大哥,我们也来帮忙吧!”四人在一旁看着,也心急如焚了。

“恩!”展昭点点头,于是五人一起运功给银桥。忙了一夜,银桥的体温总算恢复正常了。

“呼……”五人都松了一口大气,虽然银桥仍没醒,但五人却还是昏昏睡去了……

直到晌午,五人才陆续醒来,可银桥似乎仍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啊……”五人奇怪了,“看来叶姑娘受的内伤不轻呐,她在昏迷中一直叫着她叔叔,也许真的只有叶添才有办法救她……”展昭叹道。

“那,展大哥,我们还是先将她带回去让公孙先生试试医治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请包大人下令在各处出告示寻找她叔叔叶添啊!”王朝提议道。

“是啊,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三人也感叹道。

“恩……”展昭无奈地点点头。

看着银桥杏仁大眼、樱桃小口的脸,展昭眼中流露出十分的怜爱,“若她不是钦犯该有多好啊……”

视线转移到开封府。

“展护卫他们总算回来了!”听到衙役禀告说展护卫等人已带了“银叶仙子”回衙,包大人高兴得连忙带同公孙先生出来迎接——几个月了!总算完成了任务!不必再受庞太师的冷嘲热讽,皇上及庞妃的压力,以及让王丞相为难了——包大人的黑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个月来难见的笑容,简直是黑得发亮了!公孙先生见大人如此欣喜,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展护卫他们在哪儿呢?还不快让他们来见大人!”公孙先生忙催促衙役道。

“启禀大人!展护卫他们到厢房去了,展护卫请公孙先生速去厢房救人!”衙役回禀道。

“救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回大人,小的也不清楚,只不过展护卫他们回来时抱着一个受伤的姑娘,很漂亮呢!”

“多嘴!”包大人对衙役最后补充的那一句废话甚为不满!见此情状,公孙先生忙转入正题,“大人,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还不快带路!”公孙先生对衙役喝道。

“是!”衙役讨了个没趣,往前开道去了。

“大人!公孙先生,您快来给叶姑娘看看,为什么她还不醒啊!”二人刚进门,展昭还没来得及见礼便急不可待地把公孙策引到床边,王朝等人给大人行过礼后也立马焦急地守在了一旁。包大人不禁疑惑地朝床上看了看,“果然是个美人呐!”包大人与公孙先生都不禁同时想道。

“展护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见公孙先生正在为银桥把脉,包大人便轻声向展昭问道。

“回禀大人——这名姑娘姓叶,名小乔,她就是‘银叶仙子’!”展昭立身抱拳道。

“什么?!这个小姑娘就是你们追捕了几个月的‘银叶大盗’?!”包大人与公孙先生都瞠目结舌了!

“是啊!大人,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可她的确就是‘银叶仙子’啊!”见二人如此吃惊,“开封四虎”不禁挺身而出,为展昭的说法做证了。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展昭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向包大人做了详细的说明。

“原来如此……”包大人点点头,捋了一下胡子,“公孙先生,这位叶姑娘怎么样了?你可一定要救活她呀,开封府总不能将一个死了的小姑娘向皇上交差吧!”

“回大人,”公孙先生面有难色,他站起身向包大人弯腰谢罪,“请恕学生实在无力回天!这位姑娘身受重伤,虽然展护卫他们已用真气为她续命,可她体内有一股寒气渐向心脉推进,学生也只能先用几服药试试能不能阻止她的寒毒入心,至于要让她完全康复——学生自问没这个能力。哎!真是可惜了这个小姑娘,还这么年轻就……”公孙先生说不下去了。

“什么?!公孙先生,她真的药石无医了?!”展昭的眼眶都有点儿红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众人也只得扼腕叹息了。

“叔叔……小桥在这里,别丢下小桥一个人走……叔叔……别不要小桥……叔叔……带小桥一块儿回波斯吧……叔叔……”银桥在昏迷中又梦见叶添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淌了下来,“叔叔……你为什么要离开小桥……小桥做错了什么?小桥好想你啊……叔叔……”

见此情形,众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展护卫,这叶姑娘口中的叔叔是……”包大人问道。

“是‘万化君子’叶添,”展昭木讷地答道,“江湖上传说他擅于易容,又是个梁上君子,所以称做‘万化君子’,他是个偷功圣手,武林各大门派的功夫他都偷学过,还曾经混入过‘唐门’学过下毒和医术,之后他绝迹于中原,原来是躲到波斯去了——听说近三年他又回来了,可惜他行踪飘忽,根本没人找得到他……”

“那他这个侄女……”包大人继续问道。

“看来叶姑娘是尽得了他的真传!”马汉插嘴道,“听说当年叶添行走于江湖时,身边总带着一个小女孩,他总对外人说是他妹妹,没想到原来是他侄女……”

“据展护卫所说,这个叶添会医术?”公孙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看来叶姑娘受的这个伤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他一直抚养叶姑娘长大,应该知道怎么救叶姑娘才对!看来现在也只有找到她的叔叔叶添才能救叶姑娘一命了!”

“他既然知道叶姑娘深受寒毒之苦,又怎么会就这样丢下叶姑娘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呢?”张龙道。

“是啊!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分开呢?”赵虎也感起了兴趣。

“别胡乱猜测了!”展昭忽然向包大人跪了下来,“展昭求大人传令下去,贴出告示寻找叶添,救叶姑娘一命!”

众人都吃了一惊。

“展护卫!你这是干什么?!”包大人忙扶起展昭,“你就是不求本府,老夫也正有此意——叶姑娘是钦命要犯,她绝不能死!来人呐!传令下去,全城还有各州府都要张贴告示,寻找叶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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