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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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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里,银桥跑出去后,展昭便马上追了上去,当他入宫时,却正好看见两名侍卫押着银桥向宫门走去,心知一定是出事了,他忙去向皇上求情,无奈皇上正在气头上,怒斥了展昭一番后,便赶他回开封府了。

“事情怎么样了,展护卫?”一回到开封府,众人便都急急围了上来,包大人也焦急地问道。

“哎……”展昭叹了口气,“回大人,叶姑娘与皇上吵了一架,惹得龙颜大怒,皇上已经派人把她押入天牢,让她好好反省,仔细考虑……”

“啊?!这下可糟了!叶姑娘得罪了皇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众人议论纷纷,都为银桥惋惜着……

“不,我可不这么认为……”公孙先生说话了。

“喔?公孙先生有何高见?”包大人面带笑意,似乎心中也已猜中了公孙先生所想。

“喔,包大人,诸位,小人我还是先告退了,”陈公公忽然插话道,“哎,回宫还不知怎么跟皇上交待呢……”

“陈公公慢走!”包大人送道,“公公不必焦急,既然事已至此,想必皇上也已心知肚明,怨不得公公,便不会为难于你的!”

“承大人的吉言,奴才也知道,皇上是明君——应该不会迁怒于奴才的,小人就先回宫了……”陈公公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暗暗祷告,“求老天保佑吧!”

“公公慢走!”

“多谢大人,不用远送了……”

“大人!”公孙先生看着陈公公的背影,对包大人微笑道,“莫非大人心中亦如学生所想?”

“恩,不错!”包大人笑着,“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许反而会有一线希望……”

“真的吗?大人?!”展昭十分焦急,“此话怎讲?”

公孙策笑了笑,接着包大人的话茬,继续讲道,“叶姑娘被押入天牢令其反思,说明事情还没有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如此,依叶姑娘的武功,一定是轻而易举地早就逃离皇宫了;而依你所见,她神情轻松,没有任何绑缚地跟着侍卫上了天牢,定是她说了些什么令皇上心中已有所动摇,才如此不加束缚地任她而去——或许叶姑娘与皇上已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许没有,但也只是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而已了……”

“公孙先生的意思是,皇上押叶姑娘去天牢,其实他也在趁此期间考虑是否要改变自己的决定?”听了公孙先生一席话,展昭心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点燃了!

“恩,不错!”包大人笑了,“公孙先生正是这个意思!”

“大人也这么想?!”展昭感到更有希望了,眼前简直是一片云蒸霞蔚了,“那真是太好了!”

“展护卫如此欣喜,莫非你是想当皇上的情敌?”公孙先生早已看穿了展昭的心思。

“公孙先生怎可如此信口?”包大人批评道。展昭羞红了脸,木讷地低着头,众人看了都不禁暗暗发笑,“大人,公孙先生可没有信口胡说,展大哥对叶姑娘可是一见钟情呢!对吧,展大哥!”众人大笑了。

“王朝!”展昭有些愠怒,回自己房间去了。

“果有此事?”包大人看着展护卫的背影也不禁笑了。

天牢中,狱卒张天宝给银桥端来了饭,“叶姑娘,吃饭了!”声音似乎特别温柔。

银桥听他一喊,心中起了疑惑,她走过来盯着张天宝的眼睛,张天宝忙慌慌张张地起身欲离开。

“叔叔!”银桥平静地喊道,“是你吧!”

张天宝站住了,声音似乎是在竭力装做平静,“叔叔?姑娘认错人了吧?小人张天宝三代单传,连兄弟都没一个,哪来的侄女?姑娘莫要折煞小人,快吃饭吧!”

“叔叔!”银桥十分肯定,“我没有认错人!你的语气,你的眼神,你身上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易容术是你亲自传授给我的,难道你真的以为凭一付假嗓子就能让我——你这个最杰出的徒弟认不出你来吗?”。

“小桥……”叶添转过身来,欲言又止。

“叔叔,”银桥激动了,“你这是干什么?!你既然丢下我一个人跑到中原来就是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在我身边守护我?你一直在我附近保护着我,那就证明你还关心我,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究竟有什么话连我都不能说?!”银桥不是生气,而是伤心得落泪了。

“小桥,你别这样……”叶添的声音也哽咽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可叔叔全都是为了你好啊!将来,你会明白叔叔的苦衷的……”

“将来?”银桥泣不成声,“叔叔你明知道小桥有没有将来还不一定,你何苦要这样敷衍我?”

“不,小桥,叔叔是不会让皇帝碰你一根汗毛的!”叶添一付指天誓日的样子。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皇上!”银桥生气了。

“小桥……”叶添低头默默不语,“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小桥,我知道你是故意被关进天牢引我出来的,你放心,在天牢的这一段时间内,叔叔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照顾好你的,你先吃饭吧,叔叔还要当值呢!”

“不,叔叔,”银桥的神态忽然变了,“我是故意引你出来的,但我引你出来是因为我有件事要问你!”

叶添有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什……什么事?”

“叔叔……”银桥似乎有些迟疑,“你……真是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叔叔吗?”。

“你这是什么话?!”听见银桥此一问,叶添真是又惊又气,但心中却明明地又藏着几分欢喜——他故意装做很恼火的样子,强压住自己心中找到机会可以把秘密一吐为快的念头,“我当然是与你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亲叔叔!我将你从小带大,照顾你,把我的毕生所学都尽数传授于你,而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不,叔叔,我不是质疑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但着三年中,我也有意无意地听到了一些有关你我身世的传言,你带我在中原各大门派偷学武功时,一会儿说我是你妹妹;一会儿说我是你堂妹、表妹,但你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过我是你侄女,为什么?”银桥也十分心痛让叶添如此伤心,但她更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叔叔,我曾无意中听少林寺的和尚们说过——你是一个孤儿,根本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你是在少林寺长大的,在你十岁那年下了山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对吗?”。

“你!”叶添更加惊慌了,他感到真相马上就会被揭穿,“你胡说什么呀!少林寺的和尚说的话能信吗?你也知道我们偷学各派武功,被各派都视为武林公敌,他们所编造出来离间我们叔侄的谎话又怎么能信呢?”

“可是叔叔!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又不是我去问他们,我是在茶棚喝茶时无意中听他们闲聊时提起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儿,我是谁,而故意说假话来骗我呢?”银桥急了,“叔叔,你告诉我,到底我的身世是怎么回事?我是从哪儿来的,我的父母究竟是谁?”

“你不要胡闹了!”叶添真的生气了,“你的身世没有秘密,你的父亲是我的哥哥,你母亲和我哥哥都是老实本分的猎户,没什么特别的!那些小和尚也许真的没有骗你,也许是他们被他们的方丈给利用了,故意放他们出来到处散播谣言的!”

“猎户?!”银桥也有点生气了,“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他们是农夫吗?”。

“这……”叶添一时口快,心急说错了,现在还真不知道怎么补救才好。

“叔叔,等这件事完结之后,你敢和我一起上少林寺找少林的光普方丈当面对质吗?”。银桥十分认真。

“小桥,你太让我失望了!”叶添无话可说,只得丢下银桥一个人走了。

“叔叔!叔叔!你别走,你回来呀!”银桥生怕叶添又丢下自己一走了之,深悔刚才的鲁莽与冲动。

接下来的几天,叶添照样给银桥送饭,只是没再与她说过一句话,银桥心中懊恼极了。

展昭多次想来探望银桥,无奈皇上口谕——决不许任何人探视银桥!展昭也只好干着急了。

皇帝也一直闷闷不乐。这天。他信步踱到了御膳房门前,只见一个小太监正在逗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玩。

“阿旺,来,过来!”小太监只顾着逗小狗玩,居然没有注意到皇上驾到!

陈公公正欲训斥,只见皇帝挥挥手,阻止了。其余的众小太监发现皇上驾临,纷纷跪了下来。

这小狗浑身雪白,毛又长,像个小雪球似的,着实可爱,皇帝也禁不住想抱抱,“真可爱啊!来,给朕抱抱!”

“啊?!”小太监终于发现了皇上,忙叩头谢罪,“奴才不知皇上驾到,竟冷落了皇上,真是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小太监忙不迭地叩头!

“好了好了!”皇帝不耐烦了,“朕只是想抱抱你的小狗嘛!你不用这么害怕,跟磕头虫似的——都起来吧!”

“是,谢皇上!”众小太监都起了身,这个小太监将阿旺抱到了皇上怀里。

谁知这刚刚在小太监怀里温温驯驯的小雪秋,一到了皇上怀里竟呜咽着哀叫起来,不顾死活地跳了下来,摔到地上“呜呜”地叫——这小太监心疼得哟,又不敢出声。

“哎,这小畜生!”皇帝不高兴了,“朕看上它是它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它居然不领情?!——陈公公,把这小畜生带回去,朕偏要养养看!朕就不信连这小畜生也敢拗朕的意!”

“赏他二十两银子,下去吧!”小太监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得领赏谢恩了。

可谁知那小太监是怎么养的这阿旺啊——它居然谁喂东西都不吃,三天三夜,小东西眼看就奄奄一息了,皇帝是又羞又气,“这小畜生!连它都不顺朕的意!”

可这雪白的小狗,巴掌点儿大小,着实可爱,就这么饿死了也实在可怜,“难道真的是强扭的瓜不甜?”皇帝想通了,“当时,朕抱着它,它就命也不顾地往下跳,直奔那个小太监——这就说明了它不愿意跟朕,畜生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难道朕真的不该逼她?”

皇帝左思右想,虽心中十分不舍,但也还是宣了旨,“来人哪!把这小畜生送回给御膳房那个小太监,让他好好喂养,不得虐待!另外,派人传叶银桥上殿!”

不久,皇上收回了封银桥为天妃的决定,但为了能经常见到她,皇帝又找了个借口,封银桥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称“御兔”,亦在开封府供职——这次,银桥不好也没有再推辞了。

皇帝还特意为银桥举行了个授封大典——大典当天,群臣都来恭贺,杨家的佘老太君也带着重孙子杨文广第一次正式面圣,杨文广与银桥算是有了一面之缘。而叶添在银桥被释放后,就又不知所踪了。

日子本该又重归平静,可皇帝封了“御猫”又封“御兔”的消息传到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坐不住了,“什么‘御猫’展昭!我兄弟五人号称‘五鼠’,他却号称‘御猫’;我祖父‘云雀大盗’叫白昭昭,他却叫展(斩)昭,分明是与我祖孙、‘五鼠’过不去!一个女流之辈也能当四品带刀护卫,还封为什么‘御兔’——真是让人贻笑大方!我今儿就去让那皇帝老儿、三脚猫看看,什么才是真正有资格当护卫的功夫!”

“锦毛鼠”虽在“五鼠”中年纪最小,但文武双全,声评最高,其他四鼠也都宠着他——为了兄弟义气,于是“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便随着“锦毛鼠”白玉堂一道来到了东京找“御猫”、“御兔”较量,于是便有了“五鼠闹东京”这一出。五人盗得开封三宝,便分头而行,想扰乱展昭、银桥的视线——二人奉皇上之命,包大人之托前来追捕,誓要夺回开封三宝!

这一日,白玉堂带着“游仙枕”来到一客栈休息,躺在床上,想到展昭他们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现在甚至还找不到追寻的方向就乐得喜笑颜开,“哎,只可惜当时‘御兔’叶银桥外出了,没看到她的真面目——听说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哼,我倒想看看这美娇娘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抓住我‘锦毛鼠’白玉堂!”

“谁能抓得住我的乖孙子啊?”只见窗外忽然倒垂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风似地忽悠就闪进来了。

“爷爷?!”白玉堂又惊又喜。

“啊,乖孙子!”白胡子老头兴高采烈地和白玉堂拥抱在了一起——原来他就是当年江湖上顶顶有名的“云雀大盗”白昭昭!

“爷爷,您怎么来了?来,快坐下,孙儿给您沏茶,咱们边喝边说!”白玉堂也很高兴,因为三个孙子孙女中,爷爷最疼他了!

“我怎么不能来!”白昭昭也兴致盎然,“乖孙子,你和你那四个兄弟‘五鼠闹东京’这么好玩的事也不叫上我,是不是嫌我老头子老了,派不上用场啦!”

“怎么会呢,爷爷!”白玉堂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找不到您嘛!自从女乃女乃过世后,您就到处去游山玩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们怎么能通知得到您嘛!再说了,教训展昭这只三脚猫哪用得着爷爷您出手啊!孙子我就替您摆平了!”

“恩,不错,展昭这小子是该教训一下了!他想斩我白昭昭这一出就不说了,我孙子号称‘锦毛鼠’,他却竟敢称‘御猫’——这不是摆明了要欺负我乖孙子嘛!这我白昭昭可不能与他善罢甘休!玉堂,你做得对!是要好好修理这臭小子一番!”

“恩!有爷爷的支持,孙儿更会努力干!定要那展昭被我耍得精疲力尽,向我磕头求饶不可!”白玉堂更加信心十足了,“对了,爷爷,您有没有回去看看,家里人都很想您呢!”

“回家?家里哪还有人哪!”白昭昭一想起就一肚子气,“我本还想回家去看看你和盈盈,让我的乖孙子、乖孙女好好侍侯侍侯我这个多年未归家的老头子,可谁知你爹娘出远门了,你和你妹妹也不知所踪,白福说你上东京去了——她八成是偷溜出来找你了;我又到纳衣教甚寒那儿去看看,哪想你那甚寒堂弟教中事务缠身,根本就没空陪我这老头子玩,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路上听说你们‘五鼠闹东京’,我便上东京去找你,途中见你被人跟踪,我便也悄悄地跟着你到了这客栈!”

“什么?!我被人跟踪?!”白玉堂大吃一惊,“爷爷,你没看错吧?!除了您之外,还有谁能让我毫无察觉地跟踪我?!”

“乖孙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白昭昭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个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脚下功夫却十分了得——要不是你爷爷我行走江湖几十年,经验比她丰富,怕还不能帮你引开甩掉她哦!”

“是个女的?!”白玉堂更加汗颜了,“难道她就是‘御兔’叶银桥?”

“叶银桥?”白昭昭感到奇怪,“就是那个最近几年崭露头角的‘银叶大盗’叶银桥?她自己不也是贼吗?怎么变成官差了?”

“听说是被那只三脚猫抓住后,皇帝封的——真搞不懂!”白玉堂颇为不服气,“对了,爷爷,你有没有看到她的脸?听说她貌美如花,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她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漂亮啊?”

“啊,乖孙子,说起来这丫头片子还真是漂亮呢!不仅武功高强又这么漂亮——还真是颇有你姑女乃女乃白茯苓当年之风呢!和你正好配成一对!”白昭昭回想起与银桥交手的片段,又想起当年与茯苓相遇的情形——两相比较,真是难分高下!

“是吗?”。白玉堂喜从心来,“如果她真有茯苓女乃女乃当年之风就好了——就算只有姑女乃女乃的一半也就够赏心悦目的了,何况她和姑女乃女乃当年不相上下,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她真是这么好的话,那爷爷您可一定要帮我娶到她哦!”

“那是自然!”白昭昭得意地说道,“我们白家素来就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若没有个好的胚子怎么能造出好货来!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我的孙媳妇,为我们白家诞生更优秀的下一代的!”

“恩!那孙子就先谢谢爷爷的成全了!”白玉堂还未见其人,就已认定银桥了!

“臭老头为老不尊!臭小子痴心妄想!”只听见窗外传来一声甜美的声音,银桥闪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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