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茯苓?”唐宁见茯苓脸色不对,忙接过信一看,顿时也沉默不语了。
“怎么了姑女乃女乃?”白玉堂、高甚寒齐齐问道,银桥与思浪也倍感疑惑。
“没什么……”茯苓擦干泪水,“区姑娘,你要找的人既不是唐爷爷也不是我……你们跟我来!”
再说说展昭和月华,其实展昭已多多少少猜出了月华的心意,只因自己心中已有了银桥,他只好佯装不知。找了这许久也不见杨文广和白盈盈的影子,月华姑娘又如此痴缠,展昭心中乱糟糟的,心想“干脆回去请罪算了!这文广虽年纪不大,但心眼不少,而且又集杨家众人的武艺于一身,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或许他只是贪玩,在外耽搁了些日子,不久便会自己回去的,即便那白盈盈真的和他在一起,武艺也高过他的话,料想那白盈盈不会也不敢伤他性命,顶多是交给他哥哥成为要挟我的又一筹码罢了!到时候我再救他出来,亲自上杨家登门赔罪,杨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应该也不会对我过于苛责……对,就这么决定!——先回去,省得与这月华姑娘独处久了,引起银桥误会!”
“展大哥,展大哥?”见展昭想事想得入神,月华叫道,“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你看,我特意在茶庄买了极品的雨前龙井,亲自烧水给你泡的龙井茶,你尝尝!”
“不尝了!”展昭想通了心事,满脸喜气,拿起剑就道,“丁贤弟,拿起包袱,我们今日就启程回开封府!”
“啊?!”月华吃惊不小……
“区姑娘,这里才是你要找的人住的地方……”茯苓带着众人来到离竹屋一里开外的一处地方,这儿也有一幢竹屋,竹屋前还有一个小池塘,杨文广正追着白盈盈到了这儿,“姑女乃女乃,你们……”
“姑女乃女乃,这儿不是没人住吗?”。高甚寒很奇怪,问道。
“是啊,我们小时候来这儿玩,还问过您这儿到底住过什么人,您也不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白玉堂问道。
“这儿住过我和你们姑女乃女乃最好的两位朋友,”见茯苓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唐宁接茬道,“你们看那边的那块墓碑……”
众人走到墓碑前:“倾城双绝”韩氏兄弟韩光、韩影合葬之墓,挚友白茯苓、唐宁、唐倩、乔灵之立……”
“唐爷爷,这是……”众年轻人疑惑不解,白昭昭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是你们姑女乃女乃心上人的墓,他们五十多年前就离世了,你们姑女乃女乃这个痴心的傻丫头带出徒弟后就在这儿为他们守了将近四十年的墓,哪,这个傻瓜唐宁五十多年前就喜欢上了你们姑女乃女乃,为了追求她,他便也在这儿陪了你们姑女乃女乃四十年……”
“白兄,你别说这些陈年往事了!”唐宁心中也一阵泛酸,也暗中滴下泪来,众人皆唏嘘不已。
“没想到姑女乃女乃和唐爷爷住在这片竹林里与世隔绝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白玉堂与高甚寒叹道。
“姑女乃女乃和唐爷爷原来都是痴情之人哪……”白盈盈脸上洋溢着十分憧憬的神情,“我这一生若能遇上这么个对我痴情的人,我即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银桥心中也暗暗想道,“若是他,会不会也为我这么做呢……”
区思浪与杨文广也是心中各有所想……
“可是爷爷,这跟区姑娘要找的人有什么关系呢?莫非他们就是……”高甚寒问道。
“躺在这儿的韩氏兄弟中的弟弟韩影曾经在身受重伤之时被一个采珠的姑娘救起,”唐宁结束了自己的感叹,又道,“当时他失去了记忆,那位采珠姑娘便为他起了个名字叫阿浪,因为她是从海浪中救起的他……”
“那位采珠姑娘就是我女乃女乃?”思浪明白了。
“对!”茯苓也擦干了泪,走了过来,‘这位姑娘就叫张东珠,后来她差点儿与阿影成亲,因为阿影当时身患不治之症,不愿连累你女乃女乃,便连夜出走了,之后他与他哥哥韩光重逢,两人之后又去拜访你女乃女乃,谁知你女乃女乃却已嫁入城中一个小康之家,想必这地址便是当时他们托人捎去的吧……思浪……”茯苓面对墓碑,像是自语道,“看来这世上为你的傻姑娘果真不止我一个啊,阿影……”
“白女乃女乃……”思浪小声叫着,生怕勾起茯苓的伤心事。
“啊,没事了!”茯苓转过身笑道,“都已经过去六十年了,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思浪,这么多年了,你女乃女乃还让你来找当年的阿浪,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来,跪下来给你阿浪爷爷和他哥哥上柱香,磕个头!”
“嗯……”思浪忙跪了下来。
“文广,你也来!”茯苓又向文广招手道。
“我?!”文广感到奇怪,“白女乃女乃,有什么事吗?”。
“你也跪下来,上柱香,磕个头!”茯苓微笑道,“这韩光韩大哥可曾是你曾祖母佘赛花的师父,你曾祖母的‘倾城剑’、‘闭月刀’和‘弄晕掌法’全都是韩大哥生前留书叮嘱我们将武功秘笈交给你曾祖母的,他可是你的祖师爷啊!”
“真的?!”文广头一次听说这件事,忙不迭地向墓碑叩头上香。
“二位大侠我们虽无缘得见,但能来到这儿听听他们的故事也总算是一段缘分,”银桥开口了,“我也来向这二位前辈上柱香,叩个头吧!”说着,银桥也拜了起来。
“嗯……”三位老人家点点头,对银桥的知礼识大体深感安慰,“你们三个也拜拜吧!”
“是,爷爷!”白氏兄妹三人也拜了起来。
“事到如今,区姑娘该如何安置呢?”高甚寒忧虑起来。
“你就带回纳衣教与她成亲嘛!反正谁都看得出来你们是两情相悦啊,是不是,盈盈!”白玉堂笑道。
“就是啊!甚寒哥,思浪!”白盈盈也笑了,“不对,应该改口叫嫂子咯,嫂子,你说呢?”
“白姐姐,怎么你也……”思浪都要羞死了,“真是的!”
众人笑了起来,“小丫头,你也别害羞了,连我跟他姑女乃女乃都认可了,哪,你这边既无亲人了,就让你唐爷爷给你做个家长,赶紧把喜事给办了吧!哈哈哈哈哈……”白昭昭尤其高兴。
“爷爷!”高甚寒也脸红了,“我们相识也不久,总要让人家姑娘多点时间考虑,想清楚,才不至误了终生哪……”
“吔吔吔!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白昭昭笑道,“我的孙子还能有差的吗?怎么会误人终生呢!”
“白爷爷,既是如此,让区姑娘考虑一下又何妨?”银桥也笑道,“况且她也没有娘家人,不如这样,我跟她结成姐妹,就带她回我在开封府的住所,将来高公子来提亲迎娶时,也有个地方啊!”
“叶姑娘,怎么你也笑我!”思浪脸更红了,心里却是满心欢喜。
“这个提议倒不错!”白昭昭也笑了,“嗯,你们将来反正也要成妯娌,现在就结成姐妹也不错!”
“白爷爷!你可不要乱开玩笑!”银桥不高兴了,“我可跟玉堂说过了,我们不可能的!”
“哎,银桥!”白玉堂急了,“爷爷,你看你!银桥本来还答应给我个机会,这下可好,全让你给说没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晚上,唐宁为众人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哇,有鸡有鱼还有肉?”杨文广惊讶起来,“白女乃女乃,唐爷爷,你们每天这么大鱼大肉的,怎么身体还这么硬朗?真是太神奇了!”
“文广,你先别惊奇,先尝尝你唐爷爷的手艺!”茯苓笑了,白昭昭、唐宁与白氏兄妹也都神秘的笑了。
“嗯……真好吃!”杨文广叹道,“唐爷爷,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这口感、味道比我以前吃过的完全是两种境界啊!”
“傻瓜!当然是两种境界!”白盈盈神气活现地戳了一下杨文广的头,“这根本就不是鸡呀、鱼呀、肉的!”
“哦……”银桥想了起来,“我记得我曾听说过一种绝艺,就是用素材做出荤菜的味道的厨艺,莫非这就是……”
“不错!”白玉堂兴奋起来,“银桥啊,要知道这可是唐爷爷的看家本领,若不是托姑女乃女乃的福,我们可都无缘得尝喏!”
“就是!”白昭昭也笑道,“这可是你们唐爷爷为了白女乃女乃儿特意出去拜师学艺三年的成果呢!”
“白兄!”
“堂兄!”唐宁与茯苓都不好意思了,异口同声地制止了白昭昭继续回忆。
“是啊,思浪……”高甚寒也夹了一筷子给思浪,“区姑娘,你也尝尝,这全都是用豆腐做成的呢——用豆腐做成鸡鸭鱼肉的样子,就连味道口感也都模仿得一模一样,这才是真正的绝技呢!”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菜啊!”杨文广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头自语一般,“我好像也听说过这种厨艺的存在呢……”
“你就装吧!”白盈盈臭杨文广道。
“嗯……”区思浪也尝了一口高甚寒夹给她的菜,虽然为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绝技而惭愧着,但仍忍不住一脸幸福的模样,“谢谢高公子……”
“哎,还什么高公子、区姑娘的!”白昭昭又起哄了,“以后彼此就叫名字!甚寒、思浪!”
“爷爷……”两人都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心中却都小鹿乱撞……
“嗯,真是太好吃了!”杨文广连连夸赞,只顾得吃,甚至都无心听白盈盈的嘲讽了,“真想留在这住一辈子!”
“那太好了!”白盈盈道,“那你就在这儿住一辈子吧!看你那馋样儿,相信姑女乃女乃和唐爷爷也不会在乎多养一个馋鬼的!我可是明天就跟我哥哥走了,哥,你要去哪儿?”
“还去哪儿?”白玉堂深情地望着银桥,“当然是跟着银桥回去投案咯!对了!爷爷,你快把‘游仙枕’还给银桥吧!”
“你真要去投案哪,孙子?”白昭昭似乎有些不舍,“好吧好吧!为了孙媳妇,孙子你也只能先受点儿委屈啦!明早你们起程我再给你们!”
“怎么?”茯苓问道,“堂兄,玉堂又闯祸啦?”
“没事没事!”白昭昭满不在乎,“小事而已!”
“白爷爷,您可要记得,明天一定要把‘游仙枕’还给我啊!”银桥装作没听见他前两句,专门只提醒他要记得还‘游仙枕’。
“好啦!孙媳妇,爷爷说话算话!”白昭昭拍着胸脯,银桥只好白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一脸委屈,“爷爷!”
“不管你去哪儿,哥,我也要去!”白盈盈道,“只要不用看到这臭杨文广,我也去开封府!”
“好啊!盈盈!”杨文广笑了,“你去开封府,那我也回家!”
“好,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永世不再见!”白盈盈道。
“那就难说咯!”杨文广笑了。
众人也笑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了,叶姐姐,我过一阵子就把‘照胆镜’给你,”杨文广又道,“是展大哥托我保管的,你也顺路带给他,让他复命吧!”
“哦?好啊!”银桥笑了,“那明早我们就一起起程回东京,高公子你就回‘纳衣教’回禀你外公,准备好三书六礼来开封府提亲吧!”
“嗯,谢叶姑娘及各位的成全!”高甚寒也笑了,区思浪低着头,含着笑,一言不发。
“既然你们明日才动身,那今晚公子们就跟你们唐爷爷去睡他的小屋,小姐们就跟我留在这儿,”茯苓微笑道,“叶姑娘,今晚你跟我睡,婆婆我有些事还想跟你谈谈……”
“是,婆婆……”银桥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茯苓终于要找她谈那件事了……
唐宁看了看茯苓,心中似乎有些担心。
夜晚,月光分外皎洁,竹影在摇晃,空气里的药香也令人陶醉,银桥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婆婆,你们‘白起门’的养生术真是高超啊,”银桥明知茯苓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心中慌慌地,便忙先岔开话题,“白爷爷与唐爷爷虽也都养生有道,却也显出六十多年纪,只有您青春不老,容颜常驻,看上去跟四十出头似的,有什么诀窍吗?”。
“哼,叶姑娘你太过奖啦……”茯苓笑笑,“你不用岔开话题,你明知婆婆要找你谈的是什么吧?”
“婆婆……”银桥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