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啊!”风浅将目光从已被五马分尸的一只两只三只碗上移开,紧盯着突然出现的承,语气不善。
“你既然功夫那么好,还要让我潜进来干什么,你直接飞来飞去顺手牵羊的不就完了!”
“切,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一定没问题的,你以为有多简单呢,我在这府里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灵气波动。”
“可是自从三天前我晕倒被沈砚带回来之后,我就没见过沈砚啊,这叫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对,没错,风浅昏倒了,而且还是昏倒在栌梁沈家的家主沈砚之前,于大庭广众之下成为一名衣衫褴褛满身污泥的流民,然后在沈砚同学走过之时,毫不客气的迎头而上,然后一不小心的昏倒在沈砚怀中,注意,这个一不小心可是相当有讲究,一定要在将撞而未撞之时,衣袂随风轻摆,两人的衣服显得异常暧昧之时,顺着沈同学的步伐倒下去,绝对做到让人家看不出到底有没有撞到,实际上又不确定有没有撞到,不敢否认没有撞到,以别人撞得提心,自己撞得舒心,昏的满意为崇高职业追求!至于到底有没有撞到,这个么……有待商榷……
“你就不能主动点,没听过毛遂自荐么!”
“噫,那个成语还是我教你的,别给老娘显摆!你还好意思说,你看我就休息了两天,在一概表示只要能留下来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之后,就被拎过去洗衣服!我容易么我!”
“那不是有人当初信誓旦旦说什么都愿意做?”
“我那只是客气客气,我可以说什么都愿意做,但他怎么就真能当我什么都能做啊,过分么这不是!”
“……你洗了几件?”
“……三件。”
“咦?那个管事的那么好说话?”
“额,其实是我洗坏了三件……”
“……”
“你没看到啊,当时那管家脸都绿了,还好不是妖,不然还不定要狰狞到什么程度呢,我给你讲他都已经在找鞭子了,要不是看我态度良好又分外可怜可爱的样子上,你现在就等着给我上药吧,不过,他竟然不给我吃午饭!“
承:……应该的。
“所以,你待会赶紧去给我找点吃的,我可不想成为第一名饿死的凡间的仙,要是真这样了,大狗你绝对月兑不了干系。”风浅威逼利诱,“那管家真不会优化合理管理啊,不让我吃饭竟然还让我来洗碗,都没有力气能洗的动么,能洗的好么!”
“所以……你就打碎了三只……”
“额……他开始是觉得不管怎么说碗我是洗不破的……”
“……”传说中的左右嘴角一起抽啊!隆重而华丽丽的登场了!
“你看这显然是个恶性循环,显然是会让下属起逆反心理,应该做一名亲和爱民的好管事么,况且……哎,你走什么?”
承僵硬,无奈的转回头来:“额,不是你说要找东西吃么?”其实只是想赶紧离开而已。
“这倒是,速度快点哦!还有,你在外面查到些什么没有?”
“沈家是最近崛起的,好像不管做什么都顺舟顺水的,便马上富了起来。”承表情变得严肃。
“咦,那会和沧泪有关么?”
“不知道。”
“靠,你nnd在外面三天竟然就回答我不知道,不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查到么,还好意思让我拼死拼活的给人家干苦力,你你你你怎么好意思的!你对得起人民大众,对得起党的栽培,对得起组织么,你……”风浅瞪眼看着面前只剩下一二三只破瓷碗碎片的狼藉,大狗早已经连影子都闪不见了,心里那个愤慨啊,一定要去偷本武林秘籍好好学习,好超过那只该死的大狗,然后让他给别人当苦力,嘿嘿嘿……
风浅无比具有想象力的描绘被进入的管家成功打断,于是她成功看到了管家的脸色由白变青变红,风云变幻,分外神奇,那张老脸整个拉长,满脸的褶子瞬间被拉平。
风浅:咦,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去开家美容院~~
终于在风浅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英勇无畏的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来临时,管家拂袖而走。
风浅:……什么什么,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不会是想赶我走吧,不要吧……恩?这态度不对,应该是,大仙我来给他们当苦力,他们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竟然还给我挑三拣四,不就是几件烂衣服几只破碗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在风浅将三字经推演了几个周天之后,一个年轻的女婢出现在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很久,就在风浅与其大眼瞪小眼觉得坚持不下去时,终于面露奇怪之色地说:“老爷找你,跟我来。”
风浅心里那个激动啊,终于要看到正主了啊,那叫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日出而林霏开啊,窗含西岭千秋雪啊!之前忙着精密计算各种数据以便晕倒的合情合理,合乎自己的情晕倒在沈砚怀里,合乎他的理把自己带回去,虽然她刚倒下,就有人从沈砚怀中一把拉过自己,但她对这个身上干干净净,甚至还有淡淡的兰花香的人很有好感,说不定是个帅哥啊帅哥。
于是,风浅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先是脸上一亮,继而是愁云密布,一亮自然是那位沈家家主的的确确是名帅哥,身上散发着慵懒恬适的气息,穿一件水蓝色长衫,看起来是书生气十足,却又让人有一种畏惧的心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边气的胡子上翘垂首而立的是……是管家,竟然跑来告状!太过分了!风浅哀嚎:我的美男啊,不会只能欣赏这一次吧,那我一定得好好欣赏个够!
正当风浅死命盯着沈砚时,沈砚看着这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微微诧异了一下,很快发现她紧盯着自己,不由笑了:“听说你父母俱丧,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声音也不错,让人感觉挺舒服的呢,风浅鉴宝评定中……诶诶?他刚刚那是在问话吧,赶忙把口水抹干净:“是,小女孤苦伶仃,多谢老爷好心收留,才不至于使得小女子继续露宿街头,漂泊四方。”看你还怎么赶我走!
“刚刚王管家说你已洗破三件稠裳打碎三只白底烫花的青瓷碗?”
诶诶?怎么听起来很贵重的样子?完蛋了,愿主保佑我,阿门%#话说……这里有这么个教派么……能不能重选一个啊……圣母玛利亚怎么样?呀呀呀想什么呢,看帅哥……哦不是,是留下来打探沧泪才是王道啊王道!
于是风浅把表情搞得分外可怜分外无辜,泪眼问花花不语的看着沈砚同学,这绝对不是赤果果的色诱……
“认得字么?”
“啊?”风浅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我说这管家怎么跳跃性那么强,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啊,相比较之下,她已经无法理解沈砚的逻辑在哪条起跑线上,真真是雾里看花啊,高人啊高人!风浅在心中感叹着,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么……大概……也许……可能?”风浅分外踟蹰的考虑着,要是人界和仙界的字不一样怎么办啊,难保这儿不会出现一个本地方言啊通用字体啊什么的,要是答会以后叫读,一个都不认得那不是更囧。
在考虑来回左右上下之后,风浅终于说了一个让自己比较满意的答案:“这个,有待商榷。”
沈砚:……
管家:……
女婢:……
“呵呵。”沈砚笑出声来,真是有趣的人啊,“读过几年书没有?”
“当然!”说起这个,风浅简直是分外激动啊,十几年的八股荼毒啊,她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岁月,竟然都埋葬在了学校里,真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啊,读书?关于学识渊博这个位子谁都不要和她抢!
“做首诗来听听。”
正当风浅准备应情应景的将“煮豆燃豆萁”报出来之时,使劲瞄了瞄管家的脸色,算了,咱做人要宽容,绝对不是怕他,毕竟宰相肚里能撑船,让他三尺又何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散发弄扁舟啊弄扁舟……好像扯远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风浅毫无磕绊。
“沧海月明珠有泪……”沈砚似笑非笑,眼里却有着危险的气息。
哇哇哇,惨了惨了,风浅继续哀嚎,她就说怎么就感觉这首诗很应景来着,的确很应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的目的么,死了死了,这跟用污泥抹桌子抹墙有什么区别,冷汗直冒。
“额,这个,我一向觉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句才是最好的。”死撑中……
沈砚大有深意的看着风浅,突然一笑:“确然如此。”
嘎?风浅愣住,而沈砚同学此时已跟一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品起了香茗:“就将她调来我身边吧。”头未抬。
“是。”管家异常恭谨没有半个不字。
果然!风浅再次确认,这转换跳跃模式,这辈子是没指望跟上了……这样的话……呆在他旁边自己不要被吓死么!再看看刚才背上的冷汗,哗哗哗的,唉,一条小溪从此诞生了!相信不久它还会有很多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