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彪悍人生 第二十一章 龙舟初闻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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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心态大变,索性高昂起头,一边走一边淡定地打量面前的龙舟:这真是一个大家伙,长足有近百米,宽也有近三十米,船上共有四层,从下面看,朱栏碧柱、九曲回廊围着高大巍峨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围遍刷丹粉,碧环翠绕,船帮上镂空雕刻着精美的花卉鸟羽,装饰着流苏、羽葆、朱丝网络。整个大船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了不起!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这样壮美的龙舟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这个大齐朝的生产力水平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应该相当于我所知道的隋唐时期了吧?”罗兰脚下未停,脑子里也在不断地转动着念头,评估着她眼前所见。

跟着前面的大部队,一直上到第三层。目之所及,是一个个设计精美的房间,中间的中心位置上,是最大最美的一个,毫无疑问,应该是属于皇帝陛下了。果然,宫女太监们簇拥着皇帝陛下直接走进中间的大屋,罗兰不慌不忙也跟了进去。她略一打量,这房间似乎是分内外两部分,外面是一个起居室,里面想必是卧房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房间大则大矣,里面的装饰与外面相比,只能说是古朴大方了,少了许多浮华之气。

“罗兰,朕这龙舟怎么样?”

皇帝已经月兑去龙袍,换上一件家常外衫,随意地坐在榻上,一边任小德子服侍他洗脸漱口,一边笑问罗兰。

“很美!了不起的作品!”罗兰微微一笑,由衷赞美道:“我的确没有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这样复杂巨大的船。”

“呵呵,”皇帝也不禁流露出一点得意之情:“朕听你说过,你们家乡有巨大的会飞的船。朕这龙舟,虽不能飞,不过足够大了吧?比你家乡的船如何呢?”

与她家乡的飞船比?那可不是一个级数,比不得噢!罗兰心里感叹着,口中却笑道:“我家乡的船远没有陛下这龙舟华美,它的外形有点怪异,更加没有精美的装饰,它完全是为了实用而设计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走得远、速度快罢了。”

“嗯?你是想说,各有千秋?”皇帝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

罗兰脸一红,硬着头皮,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臣正是此意。”

皇帝嗤地一笑:“船说到底,乃是件器物,优劣的评判……”

他未曾说完,门外匆匆走进一位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当庭下跪:“陛下,胡大学士、户部宗大人、吏部赵大人求见!”

皇帝目光一闪:“宣!”

“是。陛下有旨,大学士胡幕元、户部侍郎宗明锐、吏部侍郎赵柬之进见!”

罗兰知道,这些大臣来必定是朝廷有事了,忙一躬身:“陛下,臣告退。”

“不必。你是心锁的主人,本来就该站在朕的身边。”皇帝眼皮子也没抬,淡淡吩咐了一句。

“是,臣遵旨。”罗兰暗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未动。

很快,三个身穿官服的男人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中等个头,精瘦,脸上沟壑纵横,处处留下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很像一位平和的退休工程师;中间那位也是个中年人,体态略显臃肿,富富态态的银盆大脸上,长着一双极其灵活的大眼睛,走起路来脚步稳健,显现出蓬勃的生命活力;最后一位略年轻些,大约有四十来岁,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算得上相貌堂堂,偏偏长了双阴鸷的三角眼,令人感觉很不和谐。

这三人都穿着紫色官袍,当为三品以上的大员。他们迈步进门,微低着头,撩袍跪倒:“臣叩见吾皇!”

皇帝一摆手:“罢了,这不是在宫里,用不着那么正式。来人,赐座。”

“谢陛下!”

三个人坐下来,这才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了站在皇帝旁边的年轻女人。虽然不敢仔细打量长相,只看其穿戴他们就马上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身影:刚刚被皇帝召入御舆中,一路同行的那个小女子!三个官场中打浑了多年的老油条只一惊,就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端坐在座位上,等着皇帝的垂询。

皇帝看了下面的三人一眼,平静地问道:“三位卿家,现在来见朕,何事?”

退休工程师欠身为礼:“陛下,京都800里急讯:山东大旱,赤地千里,数万百姓聚集于巡抚府,要求官府出面,祭天乞雨,局面已经有些失控。陛下,刘巡抚连续上本,想请求朝廷速请出圣庙的祭祀,前往山东主持祈雨事项,以安抚民心。”

皇帝脸色一沉:“山东的事情朝廷不是早已安排下去了么?刘自勋在做什么?”

退休工程师坐不住了,急忙站起来,躬身答道:“陛下,赈灾用的粮食早已调拨到位,现在的问题是,今年的干旱实在太久,远在数十里外的山泉、小河也都已经断流。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吃的水就可能要彻底断绝,这才是百姓恐慌的主要根由啊!”

“哼,现在知道恐慌了?”坐在右侧的富家翁似的中年人突然冷笑一声:“下官多次主张,山东道沃野千里,乃我大齐的重要粮仓,理当花大力气建水渠,从济水河引水浇灌。可你们非要说那是消耗国库之举,在陛下面前摇唇鼓舌,拨弄是非。现在好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来了,没吃没喝了,才知道恐慌了么?”

退休工程师尴尬地笑一笑:“宗大人,山东的河渠难修,情况实在有些复杂,并非本官有意作梗;况且以前从未遇到过如此大规模、长时间的干旱,哪里料到会有今日之祸?”

“开渠引水,乃是利国利民、千秋万世的大善之举,尔等鼠目寸光,只顾眼前,端的是自取其祸。”户部侍郎宗明锐寸步不让,话语更加尖刻。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剩下的第三个官员——吏部侍郎张柬之忙插了进来,向两人拱手劝道:“胡大学士,宗侍郎,二位就不要争论以前的是非了。当务之急,先看眼前之事怎么办吧。”

三人都住口了,一起低头恭立于侧,等待着皇帝的圣裁。

皇帝斜倚在榻上,鹰目半合,对大臣们的争吵似乎充耳不闻。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莫名的压迫感让罗兰渐觉口干舌燥,缩在大袖中的双手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

“内阁怎么批复刘自勋的奏章的?”皇帝开口了,声音不高,喜怒莫辩。

胡慕元悄悄叹了口气,躬身回道:“回陛下,内阁接到刘巡抚的奏章,曾立即派礼部的人前往圣庙接洽。”

“哦?大祭司怎么说?”

“大祭司说,”一派儒雅的胡大学士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话也不大流利了:“大祭司说,山东大旱,乃上天降下的惩罚,恶不除则旱难解。”

“恶?何谓恶?”皇帝冷哼了一声,语气中的不屑、不满顿时惊得满屋的人噤若寒蝉,连罗兰都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身体。

胡慕元不敢做声,身子更低地弯了下去。

“哼,国家遭逢天灾,百姓流离失所,圣庙不想着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反而散布流言,蛊惑人心。其居心何在?”皇帝没有提高声音,但是,无言的巨大压力缓缓在场中散发开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罗兰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执掌天下者的威势,手心里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脑更不敢怠慢,一刻不停地分析着刚刚接收的信息,努力描画出当前的局势。

“圣庙是什么?祭祀?贞人?还是前世的神甫?这些神棍分明是在趁火打劫,莫非这个国家的神权和君权还在争斗?”

“陛下,”赵柬之小心翼翼地向前跨了半步,“微臣以为,圣庙虽然居心叵测,但是,大祭司的神术一向高深莫测,他预测旱情难解,只怕并非妄言。时间持续得太久,难免会夜长梦多啊。”

皇帝虽然刚刚才斥责了圣庙的荒诞无稽,但听了这番话并未动怒,只是眉头稍稍皱起,瞥了他一眼:“说下去。”

赵柬之受到鼓舞,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这一宝押对了:陛下虽然反感圣庙干涉世俗,但是对大祭司的神术还是不得不重视的,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轻轻地推那么一下,以便让陛下的心更坚定些?

“是,陛下。臣以为,圣庙既然有此言,朝廷何妨顺水推舟?借几颗人头当可暂缓山东的民怨,只要拖得一时,天总会降雨的……”

“荒谬!”宗明锐厉声打断了赵柬之的滔滔不绝:“借人头?亏你想得出!杀人之后,若大雨还是不至,该怎么办?难道还继续杀下去?人都给你杀光了,山东道的事情谁去办?你赵大人去么?”

赵柬之面孔一板,冷笑道:“宗大人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当今天下承平,圣天子驾前,人才熙熙如过江之鲤,除了山东道那些办事不利、有负圣恩的废物,就无人能为陛下分忧了么?”

“哦?不知赵大人认为谁才是能主持山东道的人才呢?”

“这自然有陛下圣躬独断,不是我等做臣子的妄言之事。”

“哼,你也知道,那是圣上会裁决的事情?刚刚听赵大人所言,本官还以为吏部有了任命一道巡抚的权力了呢。”

眼看两人越吵越不像话,胡慕元急忙上前喝止:“二位大人,同为朝廷解忧,为陛下效命,有话何不好好说?陛下面前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宗、赵两人平日就不对眼,一个耿直敢言,一个圆滑世故,更何况,他们背后所站着的人也完全不同,议政之时常常政见相左,难免互相讥讽;只是朝堂之上终究会顾及大臣的仪态;今日之事却实在重大,两人吵出了真火,竟然有些忘形,在皇帝陛下面前就像市井街头的泼妇一般,挣得面红耳赤,很是失态。耳听得胡大学士的呵斥,才猛然惊醒,两人强行咽下心头的不满,急忙闭嘴。低着头退回自己的位置,两个对头却同时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心中一阵后怕!

面前的这位圣天子虽然平日对大臣们的礼仪并不那么在意,待人也不如何的严苛,但是,从无一人敢稍稍触怒圣颜。他做皇子时起就带兵南征,杀伐决断,铁血无情,在朝廷上极有威严;后参加夺位,其心机手段触目惊心:先皇的十位皇子,除了与他一女乃同胞的晋王和对他一向忠诚不二的睿王,都已经身败名裂,化为云烟;曾经一手遮天的皇太后的窦家外戚,在他不遗余力的打击下,死的死,降的降,早已是树倒猢狲散;就连曾在夺位大战中给予他重要支持的圣庙,事后也因为意图干涉世俗而被他打得抬不起头,只能宣称不干涉世事。这些年久在上位,他的威压日重,众臣在他面前越发小心谨慎,唯恐稍有行差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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