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以前没听你说过啊,寒冷如烟?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啊?”她故意这么说。
“是韩如嫣!韩国的韩,如果的如,嫣然一笑的嫣……”
“知道了!”她又假笑着问:“什么样的女孩,她长得很漂亮吧?”
“漂亮!”
“漂亮?”她加重语气重复了一句,听起来却像被人打了一下之后叫出的哎哟。
乔丹墨这才听出她话里的醋意,忙改口:“不是……我是说,现如今能有本事的女孩长成这样的不多。”
“她长成什么样,有什么本事?”
乔丹墨觉得又说错了:“我是说一般没本事的女孩漂亮的多……哦,她……没什么本事。”
可音鼻子里哼一声:“你刚才还夸她呢,漂亮就是本事啊!勾引男孩不是本事吗?”干脆是发泄的语气,和直接骂出来也差不多。
乔丹墨笑着辩解:“她不是勾引男孩那种女孩。”
“哈,那她是哪种?”
“她是……咳,我哪知道啊!”他忽然有些生气了。
“怎么,问一问就不高兴了?”
“你像是审问啊!好像我和人家有什么似的,我这是事业,人家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在太阳巷弄了一个地方搞画展嘿……”
“你们?”有点小吃惊,“在太阳巷搞画展?太阳巷哪里啊?”
乔丹墨说到画展很得意,就滔滔不绝起来:“你知道那个诊所吗?那幢外国人的古董……哦,那房子,以前根本没人在意,现在那里要办一个对外文化交流协会,或者开博物馆接待外宾。你知道那地方要炒作起来了,所以这之前我们就在那里搞画展,机会来啦哦。”
太意外了,他的画展居然在包医生那个诊所,那个会所里?那里搬家乱糟糟原来和他还有关系,还搭上一个叫韩如嫣的。可音瞬间想起最近的一切,他是不是很早就和这个女孩好上了?正迟疑着想把这事问个明白,被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看了一眼就紧张地站起来走到一旁去接听:
“喂,胡芳,干嘛又打电话来?……”她后悔一开机麻烦就又找来,接着电话,一边警惕地溜着这边的乔丹墨,还好,乔丹墨低头慢悠悠正喝酒、吃菜,没注意也没在意她在跟谁通话。
她回来的时候神态有些不安,乔丹墨随口问了句:“谁打来的?”
“哦,没谁,不知是谁打错了。”她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坐下去,身子却软瘫地仰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呆滞。她心里这时还懵着,只顾晕头晕脑在想着胡芳告诉她的惊人消息;秦子明去认了那孩子,出来的时候让警察跟踪发现只好又逃亡了,临走让胡芳转告她记住,他随时可能回来找她。
“以后不认识人的电话你不要接,搞不好就是骗子。”乔丹墨一仰脖子喝干了杯里的酒。
“嗯,是吗?”她心不在焉四顾,想着秦子明逃了,随时可能出现。
“是啊!”他放下筷子,比划着说:“搞不好就是你付费,糊里糊涂被人弄掉了巨款话费你还不知道找谁去呢。”
“巨款花费?什么巨款花费……”她懵懂着,什么都没听清。
“话费!……你没事吧?”他打量她的脸色。
“哦没,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站起来给他加酒,“就剩最后一点,分了吧。”
他的一只手掌捂住酒杯又开起了玩笑:“不能说分酒,搞不好没听清还以为是‘分手’!你得说续酒,分手我不干,续酒续酒天长地久!我同意。嘿嘿嘿,不是古人有句话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因为我爱你,我要与你执手偕老。你放心,你我的辞典里永远不会有分手二字。”
一股暖流暂时融化了由秦子明带来的紧张,她的脸柔和起来,但柔和因为担忧又变得僵硬了,像刚刚化冻的水又结上了冰,她装着不屑不在意地问:“永远吗?你永远不会爱上别人?”
乔丹墨故作惊讶:“谁啊?我还能爱上谁啊?有谁值得我像爱你一样去爱呢?又有谁值得我爱呢?”这话说得很真诚,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这会儿是内心的表达,感动起来。看着可音和她的眼睛对视忽然读懂了她的担忧,柔声说:“你看你,想哪儿去了,怪不得愁眉不展的,那个韩如嫣真的不是……你要我赌咒发誓吗?那我……”他站起来。
她摆摆手打断他,“不用了,什么寒如烟,她就是寒如雾也会散去的,我知道没那回事。”
乔丹墨呵呵笑着:“这就对了嘛!我要是真有其事还说给你听?”
可音深深地看了乔丹墨一眼:“那你的意思是,你没说出来的才是真有其事是吧?”
“哪有哦!你这人……”
“我这人不好骗吧?”说完这话她自己哆嗦了一下;他好骗吗?这样骗下去还有信任感吗?
乔丹墨没察觉她的哆嗦倒是自己哆嗦了一下,同时这时候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诫;她是不好骗,自己不能这样骗她下去了,他又感觉到他们之间一直感觉到的那种距离;那种隔膜;但另一个声音又在提醒;他还没有了解她,她是个迷,永远猜不透;猜不透就不猜,还是解决眼前吧,此情此景他还得积极表白自己,“你这是不相信我呀,那好,那我还是发个誓吧:苍天在上,我乔丹墨要是欺骗了于可音让我不得好死!”他一激灵又说:“不得好死就不死……不死就让我好活,好好活着……”
“你这叫发什么誓啊?”她不满。
“好死不如好活嘛,你不希望我好好活着啊?”
“少跟我耍贫嘴啊!”
“不耍贫嘴你还爱我吗?放心!我只爱你,老婆!”最后一句他是凑到她耳边说的,他觉得说完这句他们之间的争斗就可以暂时了结了,完事了,这是他解决两人纷争的一贯做法,女人要哄,哄一哄免去很多麻烦又不少什么,何乐不为?他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忽然话题一转,“哦,我憋不住了,我去一下卫生间,酒喝多了……”他离开座位朝卫生间走去。
可音独坐那里,静静品味他的话又喜又悲,喜的是他还这么说,悲的是,这话即便不知真假在这个时候它仍然让她开心。很显然,这话足够抵消胡芳在电话里给她带来的不快,因为在捍卫他俩爱情的时候只有爱情本身的牢固才最有力量。
她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了,而只是回味她心爱的乔丹墨,回味他又一次亲热地叫她的那句‘老婆’,快乐到心里,又从心里快乐出来。为什么有了又一次?还有一次又一次直到无数次的没有数次吗?这是一个暗示?他主动给她吃定心丸了?她拿不准,但此刻拿得准的是她渴望的那个称呼,得到这个称呼是对四年感情的一个交待,一个兑现,实至名归。
她觉得幸福就在眼前了,触手可得。她相信自己是有足够魅力锁住他的,即使他偶尔有对自己不忠念头也不会,倒是自己要尽快梳理一下了,暂时不要逼迫乔丹墨,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来处理胡芳说的那件事,不然,那些讨厌的麻烦会在她和乔丹墨之间爆炸,让经营了几年之久的爱情大厦瞬间坍塌归于灰飞烟灭。
于可音凝神想心事,忽然想到上午去找严博士没找到的事儿。严博士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心里的依靠,只有他的见解可以帮助她。他一定知道乔丹墨怎么会去那里办画展,也可以帮自己分析分析有关胡芳说的那孩子,戳穿无中生有的谎言……于可音还想着,没注意一个胖子从身旁匆匆地走过,大概上完卫生间回座位去吧,走到前面可音才注意到背影眼熟就又看了一眼:这不是包医生吗?她差点喊出来;他也来这里吃饭?那严博士也一定来了?她伸长脖子急切地张望,朝包医生回到大厅顶端的座位的方向看着,一看大吃一惊,没有严博士,而是看到了另一个令她没想到的人——安娜!
安娜竟然和包医生在一起?可音使劲眨眼睛断定没有看错。包医生很殷勤的样子,安娜也是有说有笑,而且看来两人关系亲密,像情人,而且热恋的那种。这真不可思议呀!安娜面对这边,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可音,吓得她急忙低下头起身换了一个座位……——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