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开花的小丘
“啊”我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已经开始亮了,床边没有小孩站着,我也能动,这么说我刚才是做梦了。
一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秦芳和北佳也都醒了。但她们的脸色不太好,神色也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特别是秦芳,她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并且精神有些恍惚。
我想也许我的脸色也不大好,我自己也无法看到。“你们没事吧!”我试探道,声音很低,不想惊着她们,亦或是不想惊着自己。
北佳恢复得很快,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嗯,没事的,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语气也较为平静。
秦芳突然一怔,眼睛睁大,缩在床唯一靠墙的床头的一小块地方,不停地哆嗦着身子,语无伦次的呢喃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脸色苍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和北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跳。
“不怕,不怕,那是梦。”我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秦芳,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天已经亮了,那只是梦。”不知为什么,我想都没想就认为秦芳也是做了噩梦。
“是吗?是梦吗?”。秦芳渐渐安静下来,也不哆嗦了,“是梦啊。”
一个杯子递到秦芳面前。“来,先喝口水压压惊。”北佳手中拿着个杯子说。
喝了水,缓了好一会儿,看到秦芳确实已经好转了,我开始在想,为什么我们三人都做了噩梦,我从小到大是很少做噩梦的。而且就算一人做噩梦就算了,三人都做噩梦这又意味着什么?我不敢胡乱猜想。
“北佳,你说你做了噩梦,到底是怎么样的梦?”我想也许三人的梦中能提示些什么。
北佳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说了,你们可不许笑我。”原来是害羞啊。
“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可能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北佳还是做了很长的铺垫。
难道她做这个噩梦是很可笑的吗?我在心中暗笑她可爱。但她后来说的话,让我的心凉了半分。
“我梦到有个身影站在我的床边,那个身影很小,像个小孩子,之后看清楚了,居然是丘大娘的孙女——那个叫妞儿的小女圭女圭。她对着我笑,笑得好吓人,我想跑,但身子就是动不了。”
我屏住呼吸听着这番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被惊住了,手心微微发凉,不可能啊,怎么会做同样的梦,梦中都是妞儿,怎么会呢?
“苏罗,苏罗,苏罗”
“嗯,怎怎么了?”我这样发愣着,北佳叫我半天我才回过神。
北佳有些羞恼,“苏罗,你在想什么呢?”
我的心思并不在这里没有回答北佳的话,想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秦芳的肩膀,“秦芳,你是做噩梦吗?梦到什么?也跟北佳的梦一样吗?”。我急于想知道秦芳的答案,说话的速度也快于平时。
“什么意思?‘也跟北佳的梦一样’?”北佳抢先说,北佳很敏感,她抓住了我这几个用词,然后像得不到答案决不罢休似的盯着我的眼睛说:“苏罗,你也做了这个梦,是吗?”。
我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我是不愿让北佳知道的。
“说啊,苏罗,不要瞒着我。”
“嗯,是这样的。”但她都这样问了,我也只好说了。
北佳刚才的气势完全消失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坐在床上,“怎么会这样呢?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吧,苏罗你说是不是。”声音也像是自说自话,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身,“秦芳,快点说,你是不是做这个梦,是,还是不是?”她把“不是”二字念得很重,想从秦芳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也是一样,我们都清楚,若是秦芳说“是”,这意味着什么。我们都是悬着一颗心等待秦芳的答案。
“不是!”
“太好了!”北佳语气中有些得到安慰的意味。
“嗯,太好了!”我舒了一口气,“这样说真的可能是巧合,对了,我怎么忘了,我和北佳昨天晚上一起给妞儿梳头了,所以才做了一样的梦啊。”
“呵呵,”北佳听到这里,笑了:“确实是这样的啊,肯定我们潜意识里想起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唉,白担心了一场。呵呵。”
虽然心里放妥了,但毕竟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梦把秦芳吓成这样。
“那么,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呢?”我对秦芳说。
“我梦到,我在一片连绵着,看不到尽头的凹凹凸凸的小丘地,丘上花草长得很好,其间还有一种蓝色的蝴蝶飞着,我在丘上玩着,突然花草都消失了,露出光秃秃的丘地,从小丘的土里冒出个人头蛇身的怪物,它很凶,像是要吃人,我害怕就跑,它追着我庞大的身子在土里穿梭。我拼命地跑怎么都躲不掉,太吓人了。”秦芳说着打了个寒战,“还好这只是个梦,我”
“你说那怪物长什么样?”一个声音很突兀的打断了秦芳的话,声音很急,还有些怕?!
我们都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丘大娘站在了门外。
“丘大娘你怎么来了?”北佳诧异道。
丘大娘妄若没有听到北佳的话,她疾步走进来说:“是人头蛇身?”
秦芳疑惑的看了看我和北佳之后说:“嗯,是的,只有头是人的,头以下都是蛇的样子。”
秦芳被问得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昨天是有去有小丘的地方,我看小丘上的花开的漂亮,去摘来着,可丘大娘是怎么知道的?”
丘大娘沉默着,突然指着北佳问:“你孩子也爬了小丘?”
“没,我怕衣服被弄脏。”北佳在秦芳回答之前回了这句话。这倒也是北佳的作风,她是有轻微的洁癖的。
“哦,难怪”丘大娘一个人喃喃自语,接着她很严肃的说:“你多大了?”这话还是对秦芳说的。
“十八。”秦芳随口一答。
“已经十八了!?”丘大娘声音突然放大,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丘大娘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虑,眉毛压得很低,双唇紧闭,像是在痛心什么。最终她叹了一口气,用很低的声音说:“恐怕恐怕没救了。”
声音很小,是不想让我们听见,但我们还是听见了。没救了,怎么回事?
“丘大娘,这到底是怎没回事?”北佳立刻说出我们的疑惑。
“没救了吗?”。秦芳向预感到了什么,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想躲避什么,却依旧说了。
丘大娘微闭了一下眼睛,像是在调节情绪,“孩子你不知道,那小丘根本不是小丘,而是而是坟地啊,我们这里,那地方是碰不得的要,是要唉!”丘大娘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背着什么似的沉重,“成人,必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