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南柯梦醒
绝美么?原来只是痛彻心扉,绝望到底,我到后来才明白
头好晕,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移动,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人移动,不稳的摇摇晃晃,感觉头胀得厉害,像是脑充血。我勉强半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微弱的视线摇晃不停,我才意识到自己头朝下被人像扛麻袋似的扛着。在那个人的肩上,我觉得肯定是个身材高大的练武之人。
他是谁的下人吗?他要干什么?是要去哪儿?他的主人是谁,又是谁要害我?
之后不久,我听到前面有沉重的门的响声,然后再响了一阵,应该是开门又关门吧。我的头越发的沉,在我完全失去知觉,也就是在那人扛我进了某个门后,我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气味,像是在某处闻到过。
是腐烂的气味么?
冷,再次醒来的我打了个颤,湿漉漉的寒气,却发现自身在一个很大的浴桶里,这让我突然想起那个梦,那个满是红色的水的梦,还好的是虽然桶中亦有水,但那水不是红的,而且水才刚没到我肚脐。
难道是“**”的那群女人开始进攻啦?但抬头望去这屋子里好像没有人,只有烛火亮着。不管了,想逃再说,我费力地把手指扣住浴桶的边缘,试图接力从桶里站起来,但却是徒劳的,由于本来身子就虚弱,貌似又中了迷药,又被这水一泡,下半身根本一点力都使不出来,最后的力气也在这挣扎中沉没,论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黑暗的无底洞的某个角落里的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我努力去寻索,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似乎看到一丝光亮。
“这么快就醒啦!”这声音“不,不用动手,就这样好了。”这声音淡淡的,没带什么感情。
这声音,该不会但这声音我听过千百遍,不会有错的,但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冷漠,就像事不关己。
我的视线的一角有一团白色的影子,模糊不能分辨出方圆,也许是太虚弱,弱的连微微转动头部都足以让我丧命;也许是太胆怯,怕转头的下一秒我会痛;也许我只是呆坐在浴桶里,一动不动,脖子僵硬的发酸。
但我所做的是徒劳的,那白影逐渐扩大,那个人每走一步都牵动我的心玄,每走一步我的心都微微发颤,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是我的催命符,一步一步都牵动我的情绪。
我没胆子转过脸看他,但我又一直在注视着他,就这样呆坐着看着前方,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注视着他。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也许是期待吧,期待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不起。”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
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我?还是对不起背叛了我?
“对不起什么?”我心里忐忑不安。
“这也是没有法的事,为了她,你必须死。”他已绕到我的跟前,我看到他脸上露出很是内疚的表情,但声音也不带任何色彩,就算他眉头紧紧皱着也掩饰不了他的冷若冰霜。
好像心里早已知道了答案,好像已经穿上了超级无敌霹雳黄金宝甲,好像已经可以百毒不侵,千虫勿进,但心脏还是不听话的猛烈的抽搐,这么的不争气。
他说的那么顺口,好像是为这一场面期待了千百次。他是说要我死么?为什么他能用平常的,甚至无情到冷血的语调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我以为我会大声责问,我以为我会发飙,也许会吧。但我却很平静,至少外表是很平静的。
那个人只是很随意的在我眼前用手撑着桶的边缘坐着,由于坐着,袍子跟家服帖的勾勒出他的身线,是很美。但那个背对着我自说自话般的他,说出的事实却让我心寒。
“你应该知道这在那儿吧,”他转过来的脸上竟然有笑意,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却并不是要我回答,自己像疯掉似的自问自答,“是的,就在这个被锁上的大门里。其实这里并不是墓地,你疑惑为什么会有腐烂的味道吗?没错,这里是埋了上百女子,她们是为她而死去的,如果集了上千人,她定会好的,但是”
他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佩环的声音凌乱的击响,疾走几步弯下腰,用大拇指和食指擒住我的下颚,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居然碰上了你,本来要把你同其他人一样养在这宅子里每天贡献一碗血来浇灌她,死后作她的肥料的。但你知道么,你的血很特别。”
他松开我,脸上挂着笑容,像疯子一样时不时舞动他的手表现他的兴奋,“你的血更适合她,比上千人的血还要来得好。”
他那般深情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迷恋,他的手像一条蛇,柔软却有令人感到刺骨的寒,那手攀上我的脖子,用娆情的动作无模我的脸,“你肤下的血可是珍品呐,一滴都不能浪费。”
我像个木偶一样僵直,他眼中的迷恋,因该是迷恋我的血吧。这么说我突然脸色苍白,想到他每次问我有没有受伤后,还要问我有没有流血。是这样么,原来他关心的并不是我,而是关心血有没有被浪费掉。
我又想到,莫非他那段时间频繁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为了保护那些血,我没有开口问他,也没法开口,是不是已经无所谓了。
我整个人都在发呆只听到他说;“一逢月曜日放一碗血,如今已经有八次了,今天会是最后的一次,为了她贡献出你所有的血吧。这样她就会没事了,我和她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哈哈。”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他所做的一切全部是为了她。那些貌似为我做的事,原来都是为了她。
我听到自己有些发颤的声音问:“她是谁?”
“是我。”那个声音很柔,别有一丝纤细的味道。
我不由的转过头,就看到那个女人一身水粉色的衫裙娇弱无骨的倚着门,脸色是极苍白的,病态十足,黑夜为背景越发衬得她分外单薄。
见到她,我不知怎的生出一丝自卑,因为她有着即使我死掉重生都不可能有的娇美。
秦霂眉眼柔和的看着她,像是已经把她看入眉眼里揉进心里,“不是说等一会儿来接你么,这样又会不舒服了。”他急急地去扶她,他看她的眼神不同,那眼里的东西是叫爱么。我再傻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宝贝她。
而我,算什么呢?算她的药么。
她嗔道:“现在我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她微微笑着。
这笑容我才发现原来秦霂画中秋千上的女子,那个漂亮得不似我的女子原来是她。
原来他心里一直只有她。
我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是水太冷了吗?那我的心呢?
秦霂轻轻抱起她,“可能会有些冷哦,不过马上你就会好了。”他的语气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轻手轻脚的把她放进浴桶里,和我同一个桶里,水一下子漫了起来到了我的胸口。这是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离我很近,我不敢直视,她会刺伤我的眼。
之后看到秦霂从袖子中慢慢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他满脸哀切,“苏罗,你不要怪我。”
“要杀了我么?”,我笑了,其实我真的有些害怕,但我笑着,笑得眼眶发红,“难道我怪你,你就不会杀我吗?”。
“苏罗,不要这样。”他口中满是不安,然后急急的说:“你落水,我不是救了你吗?就当回报吧,一命抵一命。”
“好,这一命就还给你。”我的手在水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对于这种人,我不想欠他,如果一命能撇清关系那就用一命吧。
秦霂在我手腕割了道口子,血一下子就从破裂的皮肤中涌出来,渐渐汇成一股,从手腕滴入水中,像绽开的朱曼沙华。
血从我体内慢慢流逝的感觉很微妙,我从未经历过,我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某处的痛强于千百倍。
那不断滴入水中的血像被什么牵引,化成一条条流畅的弯弯曲曲的血线向那个女子流去,都往她身边汇聚,像血色的影子一样萦绕在她身边。即使我的血这样不间断地向她流去,那环绕的血并没有扩大,而且她水粉色的衫子上没有血的印记。
后来我意识到那些血好像是一点一点被融入她的身体里,她的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一些,而且正在向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我应该越来越弱了吧,要到多久会死去呢?我想她完全好了时,就是我生命结束之时吧。
正在这时,秦霂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咚的一声跪在我的面前,楚楚可怜,“苏罗,还有一事希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