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姑姑急忙一个福身,旋即说道,“安郡王严重了,容玉定当全力以赴。必然会倾尽所有帮助您的。不过,皇上若是真有心要囚禁安郡王妃。想必,此刻已经换地方了。不过,安郡王不需要担心,我自然有办法查探出来。”
闻言,皇甫正点了点头。他抬眸看向金凤宫的方向,心里暗道,“娘子,你放心,我必然会救你出来。而你出来的同时,我们便离开帝都。也是时候,做我们的大事了!”
辞别太皇太后,皇甫正慢慢的往宫门口走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好与苏燕芸遇到。
“皇后娘娘!”皇甫正请了个安,刚想与她错身而过。却听到苏燕芸幽幽的说道。
“安郡王方才不是说急着去见安郡王妃么?如今,怎么还在宫里呢?而且瞧你这方向,该是从慈安宫那过来的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确实去了一趟慈安宫。原本臣也是打算直接回府的,可是想到太皇太后的身子近日据说不大好。所以,便过去瞧瞧。”皇甫正回答的恭恭敬敬,然而,苏燕芸并未看到,此刻他眼底的暗芒。
“哦?是吗?如此,本宫也该去瞧瞧太皇太后。”说着,苏燕芸浅浅一笑,旋即又压着声音对皇甫正说道。
“你放心,如今我还不会让她死。她……该和我在战场上大战一场!只是,能不能将她安安全全带出皇宫,也要看你本事了。”语毕,苏燕芸轻笑一声,便与皇甫正擦肩而过。
看着苏燕芸一身高傲的从自己身边经过,皇甫正冷魅的一挑嘴角,转而往宫门口走去。
暮色四合,各宫的宫灯一盏接着一盏的被点亮。此刻,倾落已经被转到了金凤宫的偏殿。主殿已经由苏燕芸住下。而原本在主殿外的侍卫,都转移到了偏殿,整个偏殿都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倾落看了一天的书,也觉得困乏,她伸了伸懒腰,便往床榻走去。
她才走了几步,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不用回头,紧紧只需闻到那淡淡的龙涎香,她便知道,是皇甫澈来了。
倾落没有转身,只是换了个方向往窗口走去。
皇甫澈进来将门关上,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他满意的一笑。柔着声音问道,“这些吃食可还对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欢,我明日再让御厨换。”其实,看着那被吃掉不少的食物,他看得出来,她是爱吃的。也是,今日他命御厨做的,都是近日来她喜欢吃的东西。为了她,他可真的是用尽了心思。
“皇上何必为我如此煞费苦心?对我而言,只要出了这牢笼,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比这些山珍海味强!”说着,倾落满是讽刺的瞥了他一眼。
皇甫澈被她的神情蛰了一下,从今日早上开始,她便没给过他好脸色。说话也总是冷嘲热讽。可是偏偏,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好满足。因为至少,他可以时不时的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
而他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诚意打动。到时,她月复中,该会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一定会很聪明吧?想着,皇甫澈的嘴角不由的往上弯起。无视倾落冰冷的表情,他笑着往她走去。
“明日我便挑几个聪慧的宫女给你使唤,今日,你便将就一下吧。”
“不用,你已经在屋子外放了那么多双盯着我的眼睛了。无需在屋里再放几双!放心,我逃不掉!”语毕,倾落忽的柳眉一蹙,她微眯起眼睛,而原本放在小月复上的手一点点的移到小腿上。
她的小腿,又间歇性的抽筋了!
“怎么了?小腿又抽筋了吗?”皇甫澈一边担忧的问道,一边已经伸出手想要去替她揉弄小腿肚。可是,他的手还没触及到,她便一个后退躲开了。
看着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的花倾落,皇甫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倾落,我可有害过你?为何你就这般惧怕我?这般排斥我的触碰?”看着她半点不为所动的神情,皇甫澈沉寂许久的怒意,终于爆发。他伸手,猛的一把扯过倾落,刚想吻下去。便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一抹冰凉。
“别逼我!”三个字,掷地有声。仿佛三颗冰球狠狠的砸进皇甫澈的心中,连带着他的整颗心脏几乎都冰冻了。
他忽的冷冷一笑,所有的笑意都凝结在他的眼底,化作一丝丝的寒气。“逼你?呵……倾落,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逼谁?”
“皇上真是可笑。我与相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一直以来,似乎是你再不停的介入我们吧?从宫宴开始,一直以来咄咄逼人的,不都是您么?怎么。如今反而倒是我的错了?”边说着,倾落已经用力的将皇甫澈的手掰开,然后缓步走到大门口,猛的一下将大门打开。
门外,太监总管张德公公此刻正恭恭敬敬的候在外头。看到倾落时,他的神情明显一怔。随即,便又装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弓着身子。
“公公,烦扰您去通知皇后娘娘一声,说是皇上请她过来一趟。”
闻言,张德公公似是不信的对着里头伸了伸脖子。
“怎么?公公不信么?要知道,这假传圣旨可是杀头之罪呢,弄不好还要诛九族的。”倾落一脸风轻云淡的说着,看着里边已经恢复正常神色的皇甫澈,她浅浅一笑。
而门外的张德公公已经被吓得跪了下去,“安郡王妃,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求安郡王妃恕罪,恕罪啊!”
一口一个的安郡王妃,再次触怒了皇甫澈,他几步上前,一脚踹翻了张德。“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朕的落妃!”
闻言,那张德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这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皇上居然是想霸占安郡王妃当妃子啊!
虽说,这过去也有皇帝霸占自己的儿媳妇,或者是弟妹当宠妃的。可是……至少那些女子都没生孕没孩子的。而如今的安郡王妃,挺着个大肚子。往后,她月复中的孩子算谁的?皇上的?
张德简直不敢想下去,要知道,这安郡王妃虽然长的确实跟仙女儿似的美丽。可是,她还没出阁的时候,便传言说她是绝世灾星。尔后她嫁进平亲王府,说实在的这平亲王府还真是没怎么太平过。
这平亲王妃如今是半条命了,这秋侧妃已经仙去了,据说在承意行宫的太子妃生产时也够呛,险些大出血。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他真是想不通啊!
张德边想,边使劲的对着皇甫澈和花倾落磕头。“皇上恕罪,落妃娘娘恕罪,奴才瞎了狗眼看错了,看错了!”
倾落垂眸看着一个劲磕头的张德,旋即微微一笑,“公公,我记得小贵子是你的义子吧?怎么?如今他被靖国公杀了,你怨不怨啊?”
张德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跳,一下子又剧烈的跳动起来,整张脸就跟灌了鸡血似的,通红通红。他连连摇头,“不,不,奴才不怨,小贵子也是罪该万死,与人无尤。是奴才没教导好他,还请皇上和落妃娘娘降罪!”
原本,张德想着给彼此一个台阶,这花倾落踩着台阶下了就好了。可是偏偏,她就不是那样一个善主。
“哎呀……公公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啊?都说说谎的人才会脸红,这般看来,公公是没说实话呀!”倾落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院子里的几个侍卫听着倾落有些夸张的语气,也不由的转过头来看向张德。
那张德原本就已经被倾落吓的涨红了脸,此刻这般被她一说,那脸色一阵红白交错,冷汗涔涔。
都说这安郡王妃手段厉害,果然不假。就那么几句看似不痛不痒的话,却硬生生的将自己逼到了这般的境地!
“落妃娘娘,奴才真没有啊!奴才承蒙皇上圣恩,一直都是面色红润。”张德此刻也是豁出去了,厚足了脸皮说道。反正横竖一死,他倒不如拼一次。
倾落看着张德那副样子,她忍不住无声的笑笑。旋即,她眉眼一挑,继续说道。“如此啊,那这般吧。张德公公既然生活的这般滋润,不若将你的一部分俸禄捐出来给那些穷苦的老百姓吧。反正公公你也无子无孙,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倒不如行善来的好。”
闻言,张德公公整张脸一下子廖白一片,面部也显得尤为僵硬。
看着如此的张德,倾落脸上的笑,愈发的让人捉模不透。皇甫澈忽然有些纳闷她的此举,她这样无疑是在激怒张德。在这宫中,张德人脉甚广,当初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张德在宫中的地位便无人能及。即便是那些小主,见到张德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德公公!”
“倾落……”皇甫澈轻轻的唤了一声,看着倾落有些困惑的眼神,他温柔一笑。“好了,别再逗张德了。夜里风大,我们进去歇息可好?”
那温柔的语气,让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要知道,他们的皇上从太子时期开始,便一直都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每次给人的感觉就是笑里藏刀,明明在笑,可是眼底永远都是透露着算计。哪有这般的温柔过?
此刻皇上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一件世间珍宝啊!
“可是我不觉得冷!而且,既然张德公公不肯去请皇后娘娘,那么我便自己过去。”语毕,她直接绕过张德往金凤宫的正殿走去。
把守的侍卫见状,赶忙亮起长枪,阻止倾落再往外走一步。
明晃晃的枪头,在这般的黑夜显得也尤为刺目。倾落冷笑着抚上那两杆长枪,旋即步子不停,继续往前走着。
那几个侍卫被倾落的举动吓到,生怕那枪头刺伤眼前的女子。可是,无奈又有皇命在身,不得违抗。想着,众人都用寻求的眼神看向皇甫澈。却见她终是淡淡的挥了挥手,旋即跟上她的步子往正殿的方向而去。
正殿里
苏燕芸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拿着兵法,一手很是随意的绕着自己的青丝把玩。
身侧,她的贴身侍婢海棠正在做女红,上面绣的是一株并蒂莲。
“小姐,你当真不介意么?”终于,海棠忍不住抬起头问道。虽然,她知道小姐无心于皇帝身上。可是,怎么说小姐如今也是皇后。可笑的是,这皇上居然还让小姐帮他藏女人!
闻言,苏燕芸轻笑了一声,她将书移下看着海棠说道。“海棠,你忘记你家小姐我今生的愿望了么?”
看着苏燕芸眼底的晶亮,海棠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说道。“小姐,我自是知道。可是……”
海棠的话还未说话,门外便传来一阵响动。
“安郡王妃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安郡王妃,您……”忽然,守在外头的宫女没了声音。只是,不过一刹那,便传来两声哀嚎。
“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啊!”求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惹得苏燕芸有些不悦的皱眉。她起身,往门口走去。不需要看到,她便知道定然是皇甫澈发火了。
呵……也对,他费尽心思想要将安郡王妃变成自己的落妃。却偏偏,就是有那么些不知好歹的人喊错称呼,也实在是自找罪受!
“皇后娘娘!”倾落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有些微拢的小月复,并未给她带来任何的不便。
苏燕芸看了眼她的小月复,旋即走过去,淡淡一笑。“你来做什么?不在你的偏殿好好的等着他来救,跑我这来闹腾什么?”
闻言,倾落淡淡一笑。故意提高嗓门说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我是皇上的落妃,我还能指望谁来救?你这般说,莫非知道一些内情?”看着苏燕芸有些微怔的神情,她笑的愈发挑衅。
“皇后娘娘,若是在行军打仗的话。这知情不报者,按律当斩!”说着,她还故意做了一个斩头的手势。气的海棠浑身发抖。
“落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着皇后娘娘如此出言不逊!我看,真正该受罚的应该是落妃娘娘您吧!”海棠学着倾落的语气,挑衅的一勾嘴角。
然而,她的笑才散开,脸上却忽的传来一阵刺痛。“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海棠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向倾落,却见她有些嫌弃的拍了拍手,旋即说道。“主子说话,岂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说着,她又转头看向苏燕芸,柔柔的一笑。“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怪倾落替您处置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吧?”
苏燕芸有些微愠的看向倾落,旋即冷冷一笑。“本宫怎敢怪罪落妃,落妃的背后可是皇上,本宫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唔……说实在的,海棠你的脸皮长的实在太厚了,打的我手疼。”说着,倾落楚楚可怜的揉着自己的掌心。与方才的咄咄逼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皇甫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倾落满月复委屈的揉着自己的掌心。以及,海棠气愤的眼神。
当即,他几个箭步走到倾落的身边,刚想去握她的手,然而想到她对自己的排斥,他终是忍住,负手而立着抬眸看向海棠。
“谁允许你的脸皮长的这么厚的?居然弄疼了落妃娘娘的手!来人呐!给朕将海棠……”
“等等!”苏燕芸急忙开口阻止道。
“皇上,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理事情,实在有违明君的处事风格!”苏燕芸不卑不亢的说道,尽管,她知道对于皇甫澈而言。任何事情只要跟花倾落沾上关系,便毫无原则可言!
果然……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近日民间的传闻已经让他很不开心,再加上舅舅在朝中的专横,更是让他不悦。甚至于,舅舅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反驳他的看法。兀自认定自己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所有人,包括他这个一国之君也得按着他说的做!
没有一个人是喜欢被别人控制,更何况,还是在他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后!
一旁的倾落观察到了此刻气氛的诡异,隐隐的,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当即,她在一旁不痛不痒的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皇上既然不做明君的事情,那就是昏君呀。她说您是昏君!”
闻言,苏燕芸只是无奈的笑笑。这个花倾落,当真是不浪费每一次的机会。她,是想方设法的再离间自己和皇上的关系呢!
站在苏燕芸身侧的海棠,毕竟年轻气盛,容易动怒。看着花倾落这般看似玩笑,实则争对的样子。她恨的咬牙切齿,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住,长长的指甲早已经嵌进肉里,带出了一丝血红。
“哎呀……我说错话了。我怎么能这么说皇后娘娘呢?倾落该死,真是该死呢。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让海棠惩罚倾落。”说着,倾落盈盈跪拜下去。一脸的诚惶诚恐。
皇甫澈俯身,小心翼翼的扶起倾落,轻声的安慰她。“别怕,有朕在,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若是谁敢伤你,朕便摘了她的脑袋!”
语毕,倾落抬起头,眼底有一丝淡淡的嘲讽。“皇上,您就别安慰倾落了。这天下,如今是靖国公说了算。这后宫,便是由皇后娘娘说了算。原本,我就想和阿正远离帝都的是是非非,两人带着丫鬟们去周游列国。过那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偏偏,皇上硬是要将我掳进宫来。呵……其实,我知道的。在宫中,我终究避不开一死!只是,语气被人暗杀,我倒不如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语毕,倾落猛的转头看向苏燕芸,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皇后娘娘,您便说一个罪名吧。也好让倾落早死早超生!”
她的字字句句,无疑扎进了皇甫澈的内心深处,将他内心沉寂几日的黑暗,猛的激发出来。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所有的一切,皆凭朕的一句话。靖国公近日在朝中的举动,本就已经过了。若不是看在他是朕舅舅的份上,再加上他对朕的登基有功的份上,朕才一再的饶恕他。只是,这万事不过三!皇后,以下的一句话,不但是说给你听的,同时也是说给靖国公听的!……‘这天下始终是我们皇甫家的天下!苏家,永远都别妄想!’”语毕,皇甫澈便牵起倾落的手往门口走去。然而,他没注意到,即便是倾落同意他牵手的姿势,可是始终没有肌肤的接触。他们的手掌处,隔着的,是倾落的衣袖。
走到门口的时候,倾落转身看了眼苏燕芸和海棠。彼时,海棠几乎已经被她气的暴跳如雷!见状,倾落还故意对着海棠做了一个鬼脸。旋即,她一脸挑衅的看着苏燕芸。
苏燕芸,你等着,好戏才刚刚开始。既然你和皇甫澈硬是要将我拉入你们的棋局,那么这场棋局便由我来改写!
回到偏殿的时候,倾落嚷着自己累了,要歇息了。硬是将皇甫澈赶了出去。皇甫澈见今日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多,再加上她刚入宫,他也便没有强求。与张德一起又去了趟正殿,旋即便离开了。
三更一过,倾落正睡的有些迷迷糊糊。忽的,她问道一股熟悉的异香。一瞬间,她的眼睛骤然发亮,她赶忙披了件衣服,欣喜万分的等着皇甫正的到来。
那个香,叫迷醉。闻到那香的人,会昏睡两个小时而不自知,只以为是自己太累,打了下盹而已。
不多时,她便听到了敲门声,轻三下,重三下。倾落走上前,将门打开。
“娘子。”月光下,他一袭雪白的长袍,倾泻而下。由于顶着那一轮圆月,所以他的脸部有些黑暗。
倾落欢喜的捧住他的脸,旋即将手缓缓的放下,转而环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贴向他。
“娘子,小腿疼吗?”皇甫正满月复柔情的说道,一只手缓缓的抚模着她的背。
他这不说还好,一开口,倾落便觉得小腿肚一阵抽痛。
“乌鸦嘴!你不说还好,这一说,现在疼的厉害!”倾落有些不悦的嘀咕了一声,旋即被皇甫正打横抱起,走进了屋里。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一下一下给她揉捏着小腿。
看着皇甫正温柔呵护的样子,倾落的脸上不由的柔和了下来,露出淡淡的微笑。然而,一想到如今他们的处境,她又正色道。“阿正,对于如今的情况,你怎么看?”
皇甫正没有回答,反而问她,“娘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离开这个皇宫?”
闻言,倾落有些顽皮的一笑。她忽的倾身上前,咬着皇甫正的耳朵说道。“我准备留下来做落妃,怎么办?”
“落妃?”皇甫正眉眼一挑,戏谑的说道。看着倾落的头一点一点的,他一把将她抱回怀中,咬着她娇小的耳垂说道。“其实,我更愿意你做我的皇后!”
一句皇后,让两个人都不禁沉默了下来。倾落将自己的身子往皇甫正的怀里拱了拱,旋即说道。
“阿正,既然他将我囚禁在这宫里。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原本,我们的计划便是在七日后离开。那么如今,计划不变。七日后,落妃便会被靖国公害死。活下来的,依旧只是安郡王妃!”说着,她灿烂一笑。
皇甫正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抚模着她微拢的小月复,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责。“孩子,父王现在还没法给你和你的娘亲一个安稳的生活。所以,你一定要乖乖的,你娘亲怀着你不容易,知道吗?”
听着他郑重其事的话语,倾落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甜,她笑着说,“其实,我们的孩子已经很是听话了。你瞧,我连基本的孕吐都没有。阿正,七日之后,我们便要真正开始行动了。父王那里,你可有说过了?”
“恩,说过了。父王等了那么多年,便是等着有朝一日让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各路人马,他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时机成熟,便宣布我的身份!”
七日之后,这一切的一切,也便真的该有所了解了。皇甫珏,也该在漠北打着遵循先皇遗诏,夺回自己皇位的旗号起义了。
而皇甫澈这边,她是打算弄点内乱。尤其是那个靖国公,近日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她前些日子去看娘亲的时候,娘亲便说了,近日爹爹在朝堂上被靖国公打击的很惨。爹爹甚至存了退隐的心思,想着便带着娘亲和弟弟一起隐居便好。若是真的隐居也便好了,可惜爹爹却始终对花家军有所留恋。
一个男人,终究是舍不得权势!
两个人便那般默默无言的相拥了好久,久到倾落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看着倾落的睡颜,皇甫正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床榻之上,随即又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娘子,此生,我皇甫正有你足矣!”语毕,他便静静的离开。迷醉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不能久待。
第二日,倾落醒来的时候,身边自然是没了皇甫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倏忽一笑,利落的起身开门。
屋外,阳光格外的灿烂。在这深秋的天气来说,确实难得一见的好。
七日要一个人非正常死亡,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实也有些难。面对那一堆看守的侍卫,倾落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无视他们手中的长枪,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昨晚,他们已经开了一次先例了,这一次也便更加的拦不住她了。
“娘娘,您不能出去。”看守的侍卫长急急的说道,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倾落的前面。
闻言,倾落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旋即径自绕过他。“侍卫长,连皇上都不拦我,你有什么资格拦我!哼……昨日连那般受宠的张德公公被我戏谑时,也不敢坑一声。你胆子倒是不小呢?”
说着,倾落有些阴阳怪气的斜了侍卫长一眼。
那侍卫长被吓得立刻跪了下去,脑海中闪现着昨晚的场景。确实,如今皇上宠这位娘娘可说是宠的无法无天的地步了。据说,昨日连皇后娘娘都着了她的道。
想到这里,那侍卫长最终一咬牙,狠了狠心说道。“那,让卑职们在后面保护娘娘周全。娘娘可否告诉卑职,您此刻想去哪?”
倾落看了眼众人,也不想再为难他们。更何况,她的计划即便是再多的人,也是无法阻止的。想着,倾落点了点头。“跟上吧,我要去御花园!”
“诺!”那侍卫长恭敬的低头应到,旋即起身对着众侍卫一挥手,“都给我仔细的跟上。”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正殿里面,苏燕芸斜倚在窗柩边,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样子。她微微一笑,花倾落,你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然而,当她想到昨晚的场景,她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这皇甫澈,只要有花倾落在他旁边,他一下子就成了一个无脑之人!昨天,那般浅显的手段,他居然都看不出来!
呵……还说这天下是皇甫家的!没错,曾经这天下是皇甫家的。可惜啊,到了如今,这西琴的一半天下几乎都已经属于苏家了。或许,若是她是男儿身的话,他定然已经造反,夺了这个王位吧!
想到这里,苏燕芸淡淡的对屋里的海棠说了句。
“海棠,这御花园的菊花快要谢了吧?走,咱们也去瞧瞧。”说着,她率先往殿外走去。而海棠,高兴的应了声,便急急的跟上了。
御花园里
“皇上,臣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西琴的江山好。你现在刚刚登基不久,对国事还不了解。所以,这一切就让臣为你分担吧。当初那些庆王党,臣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的!”靖国公看似一脸恭敬的说道,然而,他的神情哪有半丝的敬畏。
皇甫澈漠然的坐在凉亭里,闷闷的喝着酒。没人看出来,此刻的他有多少的咬牙切齿!
他已经成年,也有了皇后。所以,他一登基便亲政了可是,如今他这亲政不亲政有什么区别,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他称为舅舅的男人霸占着。
什么都得听他的不说,如今,他还管到了他的后宫。说什么佳人不够,还得充裕。
呵……笑话,真当他不知道吗?这些人打着选秀女的幌子,实则是给自己选美人,选妾侍。尤其是他的好舅舅靖国公,更是花名满天下。可惜了,却是天要亡他,让他断子绝孙!
对于皇甫澈的不置一词,苏拓有些不悦,刚想开口。却看到皇甫澈的眼睛忽的一亮,旋即又被一层不悦掩盖。忽的,他霍然起身,直直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苏拓被他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循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不远处花倾落拿着几枝菊花缓步走来。她一边走,一边扯落了一地的花瓣。
“靖国公,皇上居然藏了安郡王妃。而且,听张德公公说,这安郡王妃很藐视我们。甚至于,昨晚上她还去挑衅皇后娘娘了。偏偏,皇上还一个劲的护着她!”苏拓的身侧,一个看上去有些贼眉鼠目的男子低低的说道。
闻言,苏拓原本就阴沉的脸,不由的又黑了几分。
曾经花铮一直跟自己对着干,如今是换成这花铮的女儿了么?虽然,上次燕芸害死了他那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的儿子。可是,毕竟,燕芸如今是苏家唯一的孩子。是他苏拓唯一的传人!
这苏家的一切,将来终是要穿给燕芸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女儿始终是女儿。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欺负!
想到这里,苏拓大步往前。他的身后,那几个鼠头鼠脑的小官吏紧紧的跟着,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
“倾落,你怎么出来了?”皇甫澈温柔的说道,然而看向她身后的那些个侍卫时,眼神几乎冷的可以杀人。
领头的侍卫长被皇甫澈这样一看,吓得低垂下头,冷汗涔涔。
倾落看了眼皇甫澈,又看向正往他们走来的苏拓。随即微蹙柳眉,看似不解的说道。“咦?那靖国公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在动怒呢?”
话音刚落,苏拓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听着倾落的话,苏拓横了她一眼。旋即对着皇甫澈抱拳说道,“皇上,您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这安郡王妃,何以会在皇宫之中。而且,臣还听说,皇上封了安郡王妃为落妃!呵……真是笑话!这安郡王妃从辈分上来讲,还是你的皇婶呢!更何况,安郡王还没死呢。您,怎可直接抢了安郡王妃?这不是让天下的百姓笑话么?”
“笑话?呵……这天下的老百姓笑话我的,又起止这一个?靖国公一直贪恋权势,名义上我确实是亲政了。可实际呢?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靖国公说了算?笑我?呵呵……笑吧,笑吧!”说着,皇甫澈满是讽刺的看着苏拓。四目相对的瞬间,电光火石!
倾落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旋即,她忽的开口。
“对啊,据说靖国公一直把持朝政呢。呵……这不知道人,还以为靖国公要谋朝传位。毕竟,当初靖国公可是杀了那个自称听到遗诏的小贵子公公!”说着,倾落抬眸,别有深意的一笑。
那一笑,看的靖国公心里发毛。他本就是看不惯花倾落,再听她这般的话语,当即气的直接伸手去掐倾落的脖子。
然而,他的手才够到倾落。却被皇甫澈猛的一下挥开,紧接着,皇甫澈已经将看似一脸受到惊吓的倾落护在身后。
“哼……靖国公也不过尔尔。这等杀人灭口的手段,不过是小人所为!”倾落有些气愤的从皇甫澈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苏拓说道。
苏拓虽说不是单纯的莽夫,可是,常年高高在上的地位,已经让他失去了一些判断真假的能力。他被倾落几句话就激的气愤难当!
“花倾落,我苏拓要是不捏断你的脖子,我苏拓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说着,他不顾皇甫澈,直接想一把将躲在皇甫澈身后的倾落扯出来。可惜,倾落左躲右闪,就是没让他如意。气的苏拓几乎想要咬人!
远处,苏燕芸微眯着眼睛看着这里的情况。身侧,海棠有些不解的问。
“小姐,你怎么不过去了?”
“过去?呵……”苏燕芸眉眼一挑,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过去?如此的好戏,我们看看便好。更何况,你不觉得,我们过去,只会将这事越弄越乱么?”
她,还是喜欢看戏。更何况,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和爹的感情几乎已经是形同陌路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凑他的那份热闹?
更何况,她实在不觉得,爹爹能掐死花倾落。似她那般的对手,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这两天,她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故意的。目的,无非是让大家都不得安宁。只因,皇甫澈触犯了她的底线!
想到这里,苏燕芸还真是为皇甫澈感到不值!可惜啊,人家便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小姐,说实话。我真希望老爷直接掐死那个女人算了!真是越看越讨厌!”看着一边几乎要暴跳如雷的苏拓,一边是神情淡然的躲在皇甫澈身后的花倾落说道。
“不……海棠,她只会死在的枪下!”语毕,苏燕芸便转身往金凤宫走去……
而苏拓那厢,被皇甫澈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声的吼住。然而,苏拓终于屈服与君臣之礼,对着皇甫澈做了一个揖。“臣,告退!”
然而,由于苏拓低垂着头,所以没人看到他眼底的那抹阴狠。倒是倾落,察觉到苏拓的那份狠戾,她几不可见的一笑。很好,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