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帐中,刘璃正愤愤转来转去:“那个混蛋!他算什么东西!他竟然威胁我!茯苓,你倒是说说看,对一个女士竟然用那种口气说话,他还值得被尊重!??”茯苓恭敬地站在一边忍受着刘璃的唠叨。终于在刘璃第n+1次抱怨之后,茯苓忍不住了:“公主~仙士都有点小清高的,特别是弦音仙士那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仙啊!”
“哼!”刘璃闪身就要出去,却一不小心撞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啊!”
“嗷~谁啊这是……子房?”那个被她撞上的人是正巧要进来找她的张良。“子房你有事吗?”。她一边问一边揉着鼻子。啊哦,子房的下巴真硬~磕上去好痛。
张良也是一边揉着下巴一边问道:“天赐,你这是要出去么?”
“嗯啊~怎么,要一起去么?我最近被那个该死的弦音仙士搞得很郁闷,走吧,陪我散散心~”
“天赐,沛公和弦音领兵打仗去了,已经追击秦兵至蓝田,很快就能入关。沛公让我暂时陪着你呆在营帐。”张良一脸淡定地走进刘璃的帐子。
“大伯他丢下我就跑了!?哼!”一想到刘邦出去作战竟也没告诉自己一声,刘璃就火大。张良看着气鼓鼓的刘璃,不禁微笑着模模她的头发安慰道:“他们很快就回来了。这期间,你可以做一些事情。比如,你和弦音同时提出的,约法三章。”
刘璃叹了口气:“我知道怎么写。不过,我们这里到咸阳还是有距离的。你要怎么传播出去?”
张良神秘地一笑:“弦音的凌霜阁内有他们自己传播信息的途径。而凌霜阁现在由我和沛公掌管。”凌霜阁?就是那个超有钱的凌霜阁啊!“好呀好呀!我现在就写~那你会不会给我发工资啊?”刘璃的眼睛里满是黄金。张良一愣,然后摇摇头苦笑着:“你呀……”
凌霜阁,富甲天下的凌霜阁,是弦音仙士组建的社会团体,以弦音为阁主,都是由一些忠于弦音仙士的仁人志士组成的,社会中的三百六十行,上到各地贵族,下到路边乞儿,士农工商各行各业都有弦音仙士杰出的门人。就连杀手,打手,在凌霜阁中也不在少数。弦音仙士的势力很大,大到你走到全国任意一条稍大的街,你就会打听到这里至少有三家店是弦音仙士的门人开的。弦音仙士素以良好的品德和善行闻名天下,深受全国百姓爱戴,因此而有“民间帝王”的称号。如今秦朝暴虐,甚至有很多名士百姓要求弦音仙士来安天下,却被仙士婉拒。不过他却愿意帮助人们推翻暴秦,因此而给刘邦借出了凌霜阁的杀手们。
三天之内,刘邦军队向咸阳城关发起进攻,彻底歼灭了秦军驻守咸阳的主力。由于张良不愿让刘璃见到战场上的刀光血影,便陪着刘璃一直呆在后方,而弦音仙士作为参谋则一直跟在沛公身边。战争结束后,沛公军在城外驻扎了一天作为休整。这期间刘璃和张良也没闲着,两人往城中发布了大量的沛公即将进城以及约法三章的信息来制造舆论。很快,秦守军撤退了,城门大开,咸阳百姓欢呼雀跃,箪食壶浆,热烈欢迎刘邦军进城。前面几百士卒开道,后面几百士卒殿后,前呼后拥,百姓夹道欢迎,簇拥着刘邦一行的车驾向咸阳王宫走去。
刘邦的车骑在前,刘璃的车骑跟在刘邦后面。张良骑着马在刘邦车骑右方。刘璃望着四周人声鼎沸的街道,心里不由得也兴奋起来。这就是得民心者的礼遇吗?有没有一天,当自己走在街上的时候,也如大伯这般光景,道路两旁百姓夹道欢迎,人声鼎沸?刘璃暗自思忖,却听身旁的茯苓奇道:“咦?弦音仙士哪去了?怎么没见仙士的车驾?”刘璃闻声也探出头去,前前后后细看了一遍,还真的没有弦音仙士那辆白色的马车。奇怪,作为大伯的谋士,又受到大伯的尊崇,理应在大伯乘骑的右方才对吧!秦汉时期右为尊,平常开会弦音也总是坐在刘邦的右手边的。今天可是见证大秦灭亡的大日子,却前后左右都不见那辆白色马车,当真是奇怪得很。
“子房,弦音仙士去哪了?”刘璃叫住前面不远的张良。张良驭马放缓速度来到刘璃的马车旁边,秀气的眉微蹙:“他身体不舒服,先行进入秦宫了。”
咸阳城很大,刘邦大军足足走了半个钟头才来到咸阳皇宫门口。远远地,一个一身素衣的青年站在宫门口,走近些,刘璃发现那个人不过二十四五岁,却眉清目秀,气宇轩昂,有一种不同于凡人的高贵气质。只是,他忧郁的双眸满是忧国忧民的悲伤,昔日的威严早已被灭国的屈辱所遮掩。他手中捧着玉玺,以白巾束发,颈项上套着一根绳子。
“秦王子婴!”刘璃惊道。子婴是公子扶苏的儿子,与其父一样忧国忧民,宅心仁厚,刘璃本就对他很有好感。如今看到真人,看到这么年轻,这么有帝王之相却生不逢时的子婴,刘璃不禁为他叹息。假如当初继位的是扶苏,恐怕就没有后来的汉朝了。
刘邦似乎也有些感叹,挥挥手,命令左右将子婴押上马车,以贵族之礼相待。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进入咸阳王宫的一刹那,刘璃还是被震撼了。雕梁画栋,廊腰缦回,青灰的瓦一片片一重重,釉色在阳光下晶亮闪闪。已经是冬天了,花草树木大多都凋零了,但却有大片的松树和梅树给这个庞大而气势恢宏的宫殿增添了一点生命的气息。咸阳城刚下过薄雪,树的枝头有些许残雪,地面却干干净净,显然是有人打扫过。几个美丽的宫女怯怯躲在雕花的廊柱后,呆呆看着这里,眼中满含惊惧。白墙灰瓦,气势恢宏庞大,就是北京故宫和它比起来也相去甚远。平滑的青石板路就像是用玉石做的,美轮美奂的建筑,精巧的雕刻壁画里人物景物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一样。走在开阔的石板道上,刘璃不禁深深吸一口气,明明是冬天,空气中却弥漫着夏天树木泥土的清新味道。这景象,简直就和阿房宫赋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好美……”刘璃道:“怪不得后世的阿房宫赋那么出名,杜牧写的好,前提是这景就是这么神奇,不出名才怪。”
阿房宫?身旁的张良奇怪地看着刘璃,突然微笑起来。刘璃横他一眼:“你笑什么笑,怎么,我说的不对?”
张良连忙摆摆手:“哪里哪里,我怎么敢嘲笑公主殿下。只是,这里只是咸阳王宫,并非阿房宫。阿房乃秦王行宫,比这里还要精美些,却少了些许庄重肃穆。”
“喔唷,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刘璃哂然,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张良。张良又露出惯有的儒雅自信的微笑,微微偏过头,用仅能让刘璃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要知道,我刺杀秦王可不止博浪沙那一次……”听得刘璃一阵惊悚:“你……你……”看着张良嘴角溢出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刘璃心想,八成又是逗我,看他那柔柔弱弱的书生样子哪像个刺客。于是不由自主地就想揶揄他两句:“哟,那你心态可真好啊,搞暗杀之前还有心情欣赏建筑啊?”张良含笑不语。前面的沛公回头看看嬉闹的两人,微笑中透着深深的宠溺。
接下来可真是好一阵忙活,沛公封了秦王的住处,将子婴软禁在别院。他自己则住在了原来赵高的府邸。赵高权倾朝野的时候,把自己的屋子弄得比皇帝的都奢华。刘璃则同张良,还有一直没露面的弦音仙士被安排到离沛公较近的几个厢房,刘璃夹在中间,离张良和弦音仙士都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