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格一格的往下降落,好像秒针一样,记录着所有人的命运。
廉城安静的站在桑紫清身后,静得仿佛不存在一样。那双染着沉稳的眸,总是若有似无的瞥向她,带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桑紫清低着头一动不动,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那双被散乱的青丝遮挡的大眼,却透着丝丝红气。
如白玉般的小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泛着淡淡的青色。右手的拇指不停的抠着手背上的某个部位,好像要将那块皮肉抠掉一样。
那是付文茜的眼泪滴落的地方,桑紫清从没看她哭过。第一次见她哭,却是求她远离温辰。堂堂温/氏总裁夫人,卑微的求一个无名小辈。说白了,终究逃不过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说:“那些话是温辰说的!”哽咽的声线染着深深的自责,继续说道:“不过那是我将他的话,提前录下来,剪接拼凑出来的!”
闻言,桑紫清的五脏六腑,像被灌了调味料一样,各种滋味搅拌在一起。
她为温辰的始终如一而开心,却因付文茜的设计而伤心、失望。
那种感觉,像有人将她身上的皮扒了一层,血淋淋的疼让人痛不欲生。
“紫清!”微长的眼睫遮挡住,付文茜婉柔的双眼。可滴在桑紫清手上的泪滴,却出卖了她。
眼泪——
一滴……
两滴……
三滴……
落在桑紫清的手背上,就像一根针一样不停的戳着她,直到血肉模糊。
桑紫清的眼也跟着殷红,她知道付文茜的泪是因为内疚、自责,她从来都不是爱耍心机的女人,从来不是——
“就当我求求你,你和小辰分开好吗?你和他分开,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们不要在一起!”
电梯‘叮’一声打开,打断回忆——
桑紫清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将眼底的泪强忍回去。可大堂处吹过来的风,丝丝绕绕的飘过来,瞬间染红了那双透着淡淡水雾的大眼睛。
“桑小姐,阎先生在等你!”廉城走过来微侧身站着。
“好!”桑紫清淡淡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方才瓢泼大雨的阴霾天气,这会变成微微细雨。都说春天是最温柔的季节,原来也会阴晴不定的发些小脾气。
两人走出医院门口,暗调的商务车正安静的停放在路边。噙着蒙蒙小雨,显得诡秘莫测。
见桑紫清走近,商务车的后车门自动打开——
阎御尧微侧身淡淡的打量着她,华彩的灯线将他无匹五官分割的细腻。浓墨的眉、阖黑的隼、挺傲的鼻、嚣薄的唇,巧夺天工的雕琢就像上天的完美之作。
他的一双长臂随意的搭放在靠座上,两条修长的腿优雅的叠放在一起,浑身透着一股子慵懒诱惑之气。与车外狼狈、无措的桑紫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不上车!”阎御尧低邃的声音溢出,虽是疑问,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想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