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二十年。
京城菜市口,肖王肖越因通敌卖国,盍府问斩。
即使是毒日当头,菜市场依旧人山人海,愤怒的百姓朝着问斩台上的肖越扔着手中的臭鸡蛋、烂菜叶,啐着口水,怒意滂沱地开口大骂:“卖国贼,将这卖国贼五马分尸方能解恨!”
这句话就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花,百姓心中的愤恨更甚,此时想肖越砸东西已经解不了他们的恨意,一个个恨红了眼睛,开始齐声喊道: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那声音似是翻天巨浪排山倒海而来,直压的肖梦遥喘不过气,肖梦遥看着问斩台上的肖王府众人,顿时红了眼睛,双目欲裂。肖梦遥心中悲愤,发了疯一样快速地跑到问斩台上,高声道:“我爹不是卖国贼!”
清越的声音在嘈杂的菜市口极为清晰,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似是不明所以地看着肖梦遥,肖梦遥见机,继续高声说道:“众位可还记得,当年前朝余孽叛乱,是谁放下新婚妻子前赴战场,让大家免于战乱之苦;乌蒙来犯,是谁带兵保家卫国,让大家免于流离失所……是肖王爷!试问这样的人,怎么会通敌卖国?”
人群渐渐的安静下来,他们只不过听说肖王爷与龙泽里应外合,龙泽已经打到边境了,朝廷开始征兵,每家必出一个壮丁,素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他们才会如此愤怒。不过,经肖梦遥这样一说,百姓似乎想起了肖越地好,面上开始露出狐疑之色。
监斩台上,一个身着绛紫长袍的男子,见状剑眉紧蹙,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紧地锁住监斩台上凌风而立的女子,随即大手一挥,大声道:“妖言惑众,混淆视听,来人给我将她拖下去!肖越投靠龙泽,泄露凤天军机秘密,其同党用龙泽秘药毒害皇上,让凤天朝廷动荡。龙泽已经开始进攻凤天,害得边境的百姓流离失所,痛失亲人,死伤无数。朝廷征兵,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肖越一人之过错,却要凤天所有百姓来承担,其罪当诛!”
风御清的话音一落,人群便再次沸腾起来,看着肖梦遥的目光也不再友善,弯腰举起手中的石块,朝着肖梦遥扔过去,口中大骂道:“祸国妖女,将她一起杀了,杀了她!”
一块石头正中肖梦遥的额头,力道之大,让肖梦遥几欲头昏欲裂,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子,如注的鲜血喷薄而出,顺着眼角往下流。美人泣血,肖梦遥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头额的鲜血迷糊了双眼,视线中一片猩红,但依旧能清楚看见监斩台上那袭绝情的身影。
“风御清,你当真如此狠心!”肖梦遥对着风御清悲嚎道,那是她的夫君,她爱了五年的男人,如今却要监斩她的父亲。
“肖梦遥,肖越通敌卖国判处满门抄斩,本王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才求皇上饶你一死,休要得寸进尺!”风御清双唇一抿,眼眸一厉,大声道:“将她给我拉开,时辰到,准备行刑!”
侍卫走上前去,试图将肖梦遥拉下来,肖梦遥眼神一厉,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如今我还是宸王妃,谁敢动我?!”
“宸王妃?你很快就不是了!”风御清大手一挥,示意侍卫将肖梦遥拉走,一手将刻着“斩”字的令牌掷了出去……
“不要……”肖梦遥挣月兑侍卫的束缚,身子朝着令牌扑去,千钧一怕之际,肖梦遥在令牌落地之前,将令牌接住。肖梦遥抬起一种红白交错的脸庞,一脸的悲愤欲绝,“风御清,昭帝十年,你出征乌蒙被困,是谁跪在肖王府一天一夜,求父王出兵相救,害他失了南军兵权;昭帝十二年,皇上罚你守皇陵,是谁雨中在肖王府守了一夜,让父王自削北军兵权让你重返朝堂。若不是失了兵权,谁能诬陷他通敌卖国,这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忍心不救他……”
风御清眸中含着一抹嘲讽,轻笑道:“肖王拥兵自重,一切只是咎由自取!”风御清抬头看着日头,沉声道:“时辰到……”
肖梦遥立即打断风御清的话,悲戚道:“不要,求你不要,只要你肯就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花蝶语进门,我也同意……”肖梦遥几欲放下了自尊,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看着风御清,只要他能救父亲,她什么都答应。
“晚了……”风御清嘴角挂着冷笑,随即下令:“行刑!”
一声令下,数十计的侩子手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高高举起,反射着烈日的光芒,射入肖梦遥的眼中,手起刀落,一大片灼热的鲜血喷出三丈之高,染红了整个菜市口。
“不……”肖梦遥一句“不要”尚未月兑口,只觉得胸月复只见涌上一阵灼热,随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薄而住,整个人的像被抽掉了力气的布偶,瘫软在地上,月复部开始抽搐般的疼痛,一股热流从双腿只见流出,肖梦遥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此时,炎炎烈日躲进了厚重的乌云之中,天空黑压压地暗下来,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肖梦遥原本惨白的脸照得更白,她想哭,奈何眼泪相会干涸了一般,只余眼眶胀痛着;她想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奈何张口便是一口鲜血。
滂沱的大雨随之而下,混着肖王府五十余口人的鲜血,飘着浓浓的血腥味。肖梦遥躺在大雨中,真个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双腿间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似乎要将她的生命流尽,肖梦遥眼中悲愤越来越浓,十指握紧,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随即双眼一闭,整个人晕死过去了……
红,一大片的鲜红,五十多颗人头交替出现在肖梦遥的眼前,质问她,责怪他害死了王府上下。随即肖越慈爱的脸孔出现在肖梦遥的面前,温柔地唤遥儿,突然肖越的头从身体上月兑落,七孔流血,大骂不孝女。
是她,是她害了王府,原本以为的情比金坚,相濡以沫,根本不过是风御清的把戏,昭帝十年,风御清被困乌蒙,她求肖越出兵相救,昭帝以肖越私自出兵,借以削他的兵权,而兵权最后落到了风御清的手中;昭帝十二年,不过也是同样的把戏罢了……原来风御清不过是借她的手,一步一步削掉肖越的兵权,好让肖王府在今日无所倚仗,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是她,都是她的错!她不该相信他口中说的誓言,才蠢的被他蒙蔽,自毁城墙一步一步助他登上高位,获得昭帝信任宠爱。
她傻!她悔!她恨!
满腔的恨意让肖梦遥顿时惊醒,双目迷糊地望着黑乎乎地帐顶,小月复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孩子真的没了,而肖王府盍府抄斩亦不是一个梦。
门外吹吹打打一派喜庆,肖梦遥张了张口,唤道:“姜嬷嬷……”
叫了半天也无人应答,片刻之后,破落的房门被突然撞开,一身大红嫁衣的花蝶语款款进来,一脸的幸福喜庆。花蝶语漫步走到肖梦遥的跟前,娇笑道:“今个儿是我和王爷的大喜之日,妹妹今日特来请姐姐喝杯喜酒呢!”
花蝶语轻拍双手,一个丫鬟端着一杯酒进来,花蝶语结果酒杯递到肖梦遥的嘴边,轻笑道:“**苦短,王爷还等着我呢,姐姐不若就行个方便!”
“喜酒还是毒酒?”肖梦遥水眸一厉,看着花蝶语,大仇未报,她绝对不能死!
“喜酒亦或是毒酒不都是王爷的恩赐,姐姐只管喝了便是!”花蝶语将酒杯强行地凑到肖梦遥的嘴边,语调一变,恶毒道:“肖梦遥,你别不甘心,我告诉你吧,肖王府通敌卖国是王爷设计的,当年你和北静王世子退婚,名声尽毁,最后王爷上门求婚也全是王爷设计的。你的丫鬟婆子也全是因为你蠢,才让我有机可乘,全数害死的,而你却把我当成好姐妹,真是蠢不可及。你的蠢害了整个王府,害了关心你的人,你如今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你就该下地狱!”
肖梦遥一听这些所谓的真相,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全部消失殆尽,牙关慢慢地松开,而花蝶语便趁机将那杯酒灌入她口中,轻笑道:“姐姐,如今便是你为王爷办最后一件事了,呵呵,也算死得其所!”
肖梦遥只觉得一杯酒下去便全身燥热,趴在床沿上,抬头看着花蝶语,厉声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好东西!”花蝶语阴毒地一笑,对着外面说道:“将太子殿下抬进来!”
肖梦遥顿时警觉情况不对,奈何全身失了力气,真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下一刻,一个火热的身子便付了上来,随即衣衫被一件一件的扯掉……
肖梦遥一双凄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一旁的花蝶语,而花蝶语只是微微一笑,随手将手中的一个信封扔在两人掉落的衣衫旁边,便带着丫鬟走了。
“不要……”即使肖梦遥声音都喊哑了,身上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反应,一双眼眸发红,像是fa情的野兽,只是一味的掠夺。
肖梦遥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而门外的脚步声却渐渐地清晰,肖梦遥眼角流下最后一滴绝望的眼泪。
风御清,已经害她家破人亡还不够吗?为何连死都不肯放过她,要让她受这样的屈辱!们再次被推开,肖梦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响起风御清的声音:“父王,儿臣留下肖梦遥的性命,便知道肖越的余党定会和肖梦遥怜惜,要去朝中同党的名单,刚刚听下人说,有人暗中进了肖梦遥的院子……”
门终于推开,肖梦遥和太子风御天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跟前,已然年老昏聩的昭帝一见太子和肖梦遥,顿时大怒。他就奇怪,前段时间突然中了龙泽皇室的秘药,这种毒药一般人难以得到。并且能够给他下毒的人必定是亲近之人,下毒一事一直查询无果,没想到太子竟然和肖越早有勾结,那么拿到毒药和下毒一事便容易多了。
想清楚这一点,昭帝顿时大怒道:“风御天,你好大的胆子,既然伙同肖越,妄图颠覆我凤天的江山!”
然而,中了迷情香的风御天根本听不见昭帝的话,昭帝见风御天不辩解,更是大怒,“大胆,来人将太子给我压入天牢,废除太子之位,择日处死!皇儿,肖梦遥这贱妇,就交给你处理!”
众人走了,肖梦遥抬眸看着风御清,双眸寒冰,字字泣血,“风御清,你当真是狠毒!今日我肖梦遥不死,终有一日,抽你的筋,把你的皮!将你碎尸万段!”
“可惜了,我从来不给敌人机会!”风御清走上前去,掐住肖梦遥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道:“要报仇,你没机会了……来人,前王妃肖梦遥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拖出去杖毙!”
立刻便有人将肖梦遥拖到院中,开始执行,一棍一棍落在身上,渐渐地血肉模糊,肖梦遥双目泣血,厉声道:“风御清,我肖梦遥,就算是化为厉鬼,也日日叫你不得安宁,夜夜不得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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