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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卑贱的
素问在旁柔着声说：“姑娘最看重的倒不是功效和用处，却是它味属微甘，不似黄芩那样的苦。”
女子红了眼眸，不顾晗儿阻拦又跪在地，咚咚咚便是三个响头：“茯苓谢姑娘赏名。”说罢，将那字贴折叠妥当，稳稳的揣进了胸口的内襟袋里。
“你是宫女我也是宫女，咱们之间不兴这动不动就跪就拜的。你若常是这样，倒叫我不敢往你跟前来了。”这便是这年代里女人可悲的地方，因为一直被贱视，时间久了竟连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卑贱的，膝盖软得似是没骨头，动不动就跪下来，这茯苓尤其是这样。
茯苓在晗儿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抹去眼角的泪痕甜甜的一笑道：“茯苓记下来，以后姑娘没叫茯苓跪，便是见了皇上茯苓也不跪了。”
一屋子的丫头门不禁都笑出声来，晗儿也打心里心疼茯苓命苦自然是格外和善的，于是拉着她的手道：“见了皇上还是要跪的，不然万一被推出去砍了，我可救不了你。”
“是，茯苓记下了。”茯苓得了名字，便是说晗儿当真收下她了，于是心中的石头算是稳稳的落下，便也有了笑颜。
“背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晗儿犹记得那日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这几日虽是叫她休息她却并不听话，总是偷偷跑出去，要么打扫院子，要么就在厨房里洗完刷锅，除非紧盯着，要么就片刻不消停，这怎么能养好了伤呢？
“灵枢姐姐给用了很好的药膏，伤处已经不打紧了，虽是偶尔还会有一点疼，但却不碍事的。姐姐们都不准奴婢碰粗活，都快娇惯成了小姐了。”茯苓抿着嘴甜甜的一笑，她只觉得能遇晗儿姑娘这样的主子是修来的福气，心中格外珍惜。
晗儿只能浅笑，心中更是对茯苓多了几分心疼。她以前究竟是过的什么日子？竟觉得只要有餐饱饭不用做粗活便是小姐过的日子了。
“还是得要好好养着才行，灵枢的药确是很灵的，我之前脸上的伤就是擦了她的药，现在连疤痕都没有了。”
素问在一旁轻轻拉了拉晗儿，低声道“那一盒是灵枢祖传的秘方，入宫时只带了一盒，全都用在姑娘的伤上了。连翘用的……只是金疮药。”
晗儿眉头一蹙，轻咬着下唇看着仍是笑盈盈的连翘，心中纠结却又不敢说出口来。她早知道灵枢给在她脸上的药绝非易得之物，只是没想到竟只有一盒。如此，连翘的背上怕是要落疤的。
“那日……我若再早到一会儿便好了。”晗儿心里很愧疚，其实如果她一听见里边的动静就冲进去，不要在那里瞻前顾后的犹豫，或者茯苓就不会挨那鞭子，此刻也不至于落下疤痕。
“又不碍的，反正穿着衣服，没人看得见。”茯苓的目光清澈，只是涉世未深的她还不懂得，这样的疤痕有朝一日会给她带来怎么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