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皇权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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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刺骨冰冷的崖上,白衣少女对着山崖底下飘散的浮云低语,寒风吹散了发上的丝带,银色的发带像一条游龙,又像情人的手缠绵悱恻。

最后,终是坠落,却落在男子玉白细长的两指之间,长发垂落,掩住了他的脸,让她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一袭黑衣,包紧了整个身躯,叫人越发云里雾里。

少女静等没有回答,突然回身,崖边的石子因她猛烈的动作而滚落崖底,再没有任何的声音。“温柔婉约的?”少女向前一步,嘴角牵起,竟微微笑起,整个脸因这个微笑竟变得魅惑丛生,眼如点漆,清秀绝俗,下一刻,本来含笑的双眼,竟迸发出慑人的光彩。

只见她又向男子迈进了一步,“倾国倾城的?”此时脸上已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只是眼睛执着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男子没有移动半步,同样静默不语,似一竖雕像。

女子轻叹:“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喜欢媚骨风骚的女人,男人嘛!明白明白,呵呵”说着还在男子肩上拍拍,一副我了解你的样子。

男子动了,他把指间的发带放在鼻前,深吸一口,低笑着说:“爱美人兮,思之如狂,阅美人兮,眼前最佳,嗯…香”。

整个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晃人心神。

“呵呵,萧墨,你是天定之子,我是凡尘之土,别说让我信,说出来,这本就是个笑话,何况…”

“何况什么?悠儿”他近身上前,将一张笑意如莲的脸直凑到她面前,尤其是说后两个字时,声调拔高,竟让人浑身一麻。

女子向后一闪,咬牙说道:“萧墨,想让我信吗?等江水颠覆,白头崖断,我便嫁与你,现在嘛,呵呵。”

萧墨站定,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只见他抬手指着地下,双眼却望向远方,说道:“这处崖,名叫白头崖,世人只知它高不见顶望断白头,却不知道,其实凡是上顶之人下去后,活不到白头,今日你可愿…永保青春?”

女子不稳,身子晃动,缓缓抬起衣袖捂住唇,一点鲜红染上衣袖,目光渐渐变得沉冷,她注视着那背影,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小丑。

世人皆知萧王薄情如丝,女子在他手中如花易败,竟会以为对自己不一样,但凭什么不一样,是凭着自己帮他偷出了军机图,亦或是度身引毒,还是那夜月圆梨花树下眼角的那一抹晶莹。

说好不能爱上他,前一刻还那么坚决的不嫁,这一刻却为何这么痛,痛的旧伤发作,痛的心裂成灰,原来,我还是爱上了。

是罪?是孽?亦或是痴?

“我碧悠,上穷碧落下到黄泉,若有来生,只有一愿,终此一生,不遇萧墨。”

说完轻轻的笑了,嘴角的血像冬日的腊梅,寒风屹立,风骨傲然。

远处有马蹄声响,满眼一片金黄,是皇宫的铁金甲,今日原来只是一个局,一个替罪羔羊的局,女子向崖边走去,边走边月兑衣服,先是银白的外衫,再是素色的里衣,本以为只剩女子贴身之物,却没料到那一圈一圈的白布紧裹其身,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幅图,一副军机图。

“萧墨,昨日给你的图,只是一部分,你没有想到我会藏在这里吧,你来取吧,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用你的手来拿走它。”

马蹄声响近在耳边,萧墨没有动,他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昨日的种种,碧悠笑笑,只是那笑并没有达到眼角,她轻轻的执起白布一角递给萧墨,像是新娘递给新郎的红色花球,此时的一刻像是一辈子。

他终是抬起手抓住了它,铁金甲也到了峰顶,碧悠轻轻的叹息一声,顿时旋转身体,竟沿着白布旋转起来,一边是萧墨,另一边,是悬崖。萧墨一震,手抓着白布也忘了松手,只听到一声“军机图在此”,那人影便已滚落山崖,竟是那般的决绝。

等萧墨冲过崖边时,只余风声穿耳嘶吼,他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他站在崖边,耳边竟一直回响着那句“我碧悠,上穷碧落下到黄泉,若有来生,只有一愿,终此一生,不遇萧墨。”

“王爷,请把军机图交与臣,王爷今日之功,定向皇上表明。”说着走向萧墨身边,躬身请命,却久久不见回答。

萧墨讽刺的笑着,原来她不是为了他,原来她并不想让他得到。传说中绝美的容颜此刻并不比萎靡的花好看多少,他的心第一次有想要抓住一个人得感觉,但此刻那人却再也不能见。

他闭上了眼,说道:“找到尸体…”短短几字,说的艰难。

“葬了。”

京都,沈府。

“再坚持一会儿!”

碧悠又练了一套武功,身上直到被汗浸湿,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像死狗般的踱回屋里,这个身子实在太差了,要想恢复以前的武功,不知道还要多久。

转眼之间,碧悠来到这里已经三月,当她醒来的那刻,等待她的不是黄泉引路,而是附魂重生。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沈府的三小姐,名叫沈落,因母亲是青楼中人而受人耻笑欺负,前两日被同父异母的姐姐‘不小心’碰到湖里,这才香消玉损,让我入了她的身,这三月来,渐渐清楚了她的过往,既然天让我重生,那我一定要让这沈落,只为自己而活。

“小姐,小…小姐,快出来!”如花气喘吁吁的跑来,一手伏在门上,一手捂着腰月复,说话断断续续,一身洗的发白青衣,头上的两个发髻因为剧烈的奔跑而颤颤欲坠,一双小眼此刻精光四射,为平凡的脸增添了灵气。

看到如花,沈落不自觉的便笑了,记得她刚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哭的像花猫似的如花,那时她还不叫如花,叫做似锦,她也是唯一一个一心想着她家小姐的人。

看到沈落醒来,她便扑上来抱的紧紧的,差点又魂断归西。沈落笑道:“不如叫做如花,怎样?”

她自言自语道:“如花如花,岂不是说我像花儿一样美,哪像管家起的什么似锦,听着像死鸡,还是如花能承托出我的美貌,哈哈!”

沈落听到她的话,手捂额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感情她以为那管家是不会起名字,别院的人都笑她名字上不了台面,她却总是说别人嫉妒她。望着她乐观的样子,只希望她能像如花美眷,敌得过似水的流年,永远这么开心乐观。

“花花,你怎么了?”沈落说着便拉着她坐在椅上,只见她刚挨着椅子便又跳起,拉着沈落返身便往外走,边走边说:“小姐,你知道今天谁要来吗?吾言大师来了!”

“是哪个?云游天下的那个?”沈落迷惑的问道。

“小姐,你不是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吧,他可是本朝国师啊,只要他说的,一定会是真的,曾有人质疑,但当他预言皇上有难并救了皇上时,就再也没人敢质疑了。”

如花说着,双眼像冒着金光,像狼要扑向待宰的羔羊,口水都流了出来。看着她这个样子,沈落真有种想回去的冲动,真怕待会儿她扑上去该怎么收场。

两人说着便到了大厅,只见大厅里正中间坐着一个和尚,整个人邋里邋遢,衣服皱巴巴的,一只脚踩在椅子前,另一只脚则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当沈落进入大厅时,正好看到和尚抬起头两眼望着她,露出一个笑容,那笑意清浅,转瞬即逝,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沈落眯着眼睛,眼神里掠过一丝寒芒。

他会知道我不是三小姐吗?会不会拆穿我,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落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姐姐们,静默不语。

“沈老爷,这就是你的几位千金?”吾言含笑看着沈老爷说。

“大师,您看,呵呵,就这三个,来啊,来拜见大师。”边说着还用手抚模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整个人像一个放大的汤圆,外面包着金线织成的衣服,两只眼因笑变成了一条缝,眼角却有精光闪烁。

“小女子沈眉,见过大师。”只见她身着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眼角却又媚态丛生,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这是大女儿,让大师见笑了,哈哈。”沈老爷说完后,竟又笑了笑,怕是对他有这么美得女儿满意吧。

正说着,二女儿不甘落后的走近扶了扶身子,说道:“大师,有礼了,小女子沈滟,见过大师。”说完后还用手绾了下眉间的碎发,更加妩媚多姿,她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竟也是少有的美人。

“沈老爷真是有齐人之福啊,两个女儿都这么漂亮,真是天公作美啊!”说着竟往沈落那里瞟了瞟,“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吗?怎么没看到啊?”

‘这个死秃驴’,沈落在心里诽谤着,然后慢慢的站起,走向厅前,低头说道:“沈落见过大师。”和她的两位姐姐相比,素日里她不喜奢华,皆是素衣淡容,今日也只是穿了一件银色长衫,插了一支玉簪。吾言抬头看着她,笑着说道:“嗯,不错,也是位清秀佳人。”

“什么清秀佳人,连站在我们身侧,都觉得她脏了咱们的地儿!”旁边的二姐沈滟嘀咕道。

“闭嘴,她是你妹妹。”沈老爷恨恨得说道,转头瞄了一眼吾言,看到他在喝茶,轻轻的吐了口气,可不能让他厌了她。

沈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低着头。

“今日我来贵府,是因我夜观天象,发现贵府近日紫气东来,凤欲飞翔必先涅槃,在坐各位小姐,是福是祸皆在你的一念之间,贫僧不能多语,各位好自为之。”说完摆了摆衣袖竟要离开。

“大师,大师,您先别走,您再说一点行吗?好歹也让我知道是谁啊?”“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

沈老爷还没反应过来,和尚便没了踪影,再看看这三个女儿,真是让人好生为难。

难道我的女儿能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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