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红脑壳很消停,罗蒙诺索夫很满意——重新布置的机枪阵地好像没起什么作用,科穆宁上尉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设计没能发挥效用的缘故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太平静了”
然而罗蒙诺索夫却看得开:平静有什么不好的,打一回仗报一回丧,消停下来不死人比什么都强嘛!他随手抽出一张乌黑八糟的纸——那原来应该是一张红军散布的传单,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太见上面是什么内容了,唯一能够分辨的是乌里扬诺夫同志那标志性的秃头——开始卷烟卷抽。
点上混杂着干草丝的马合烟,乌里扬诺夫的秃头一点点变成了灰烬,罗蒙诺索夫满意地吐了个烟圈——和平的时光总是宝贵的,原因就是
“嗖——”
“操!”罗蒙诺索夫反射性的一头扑进了烂泥里面,“连口烟都不让我”
“轰!轰!轰!”
连续几声剧烈的爆鸣——声音震得耳鼓生疼,但是爆炸却并不连续,而是一声又一声,清晰可数。头几炮直接落在了科穆宁精心设计的机枪阵位上,把沉重的马克西姆重机枪连同装甲护板都掀飞到了半空中。白军士兵们乱哄哄地找地方隐蔽,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之前挖的掩体里面水还有齐膝的深度,然而这些全都顾不得了,在炮弹落地的轰鸣之间是一阵一阵的落水声,好像一群蛤蟆跳进了池塘。
科穆宁上尉倒还冷静:“别大惊小怪!他们的炮弹不多!”
上尉的判断是正确的。仅仅经过了非常稀疏的爆炸之后,炮弹的落点就开始向后方延伸。罗蒙诺索夫站起身来,赫然发现对面的战壕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影——难道他们不等炮火准备结束就开始进攻?这是哪门子打法?
“操!大家伙给红脑壳一点颜色看看!”
“圣莎蒙”坦克的车组们已经集结起来,一拥而上奔向自己的站位,和所有早期坦克一样,圣莎蒙的成员多到令人发指,虽然不如a7v的18人成员那样夸张,却也达到了8人一个步兵班的规模。这帮家伙从坦克上上下下各处的舱门发疯一样地钻了进去,准备还击。可是科穆宁上尉却突然察觉到了危险:
“不对!——别去!”
话没说完,一道火柱从坦克脚下拔地而起,好像火山喷发——陷在泥里的圣莎蒙被150榴弹从头顶开花,当即被炸得零件四飞,像栋破房子一样着起火来。汽油和弹药殉爆产生的威力远远大于单纯的榴弹爆炸,科穆宁上尉下意识地低头闪避,等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所见的只有残骸和几个痛苦地挣扎嚎叫的燃烧人体
但是——是自己看错了吗?就在残骸燃烧的篝火面前,却正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他不但对面前的烈焰视若无睹,甚至连旁边挣扎抽搐的濒死者都毫不挂意。科穆宁在最初的诧异之后,立即浮上心头的便是恐惧与恶心。
“目标k-3摧毁下一个是n-8”他对着一个话筒口齿清晰地说着,好像是死神从阴曹地府传来的话语。
“这个”科穆宁上尉觉得自己的语言太过贫乏,没法表达出这般诡异的感触,“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却不知道罗蒙诺索夫为什么突然暴跳如雷起来,他“呸”地一口吐掉了已经熄灭的烟卷,大声骂道: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六娃!你这个老糊涂,老笨蛋,老白痴!!!”
因为坦克旅这一次没摊上主攻任务,炮弹的供应非常之不充足,想要用炮火压得敌人抬不起头来当然办不到的,只能尽量精确地摧毁他们的火力点。虽然现在没了蒋玉成和他的观测仪器,但是有艇座卡莫夫在炮击落点做“现场直播”式的引导,炮火攻击的效果当然很可以期待一番。
崔科娃可不知道对面的受损情况是怎样的,当她举起akms,号令步兵开始进攻的时候,心理整个都是慷慨赴死的决意。毛子步兵进攻的传统是原始而犀利的集团冲锋,悍不畏死神情木然的士兵,还有排山倒海的“乌拉”声。但是经过了蒋玉成的改造,现在他们已经染上了许多的“**元素”。
崔科娃的进攻命令并不很豪壮,但是非常清晰。在她的命令之下,两个连的步兵跃出战壕,白军士兵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远方模糊的人影。
罗蒙诺索夫也举起那杆残留着世界大战硝烟的步枪,瞄准一个目标,打出两枪。那家伙却一下子趴在地上不起来了。罗蒙诺索夫很得意,他之前从来没有在这样远的距离上两枪就撂倒一个,看己的枪法长进挺快。于是他调转枪口指向下一个红脑壳,准星刚套好,扳机还没扣,忽的一下,对方又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也许是其他人打倒了吧?罗蒙诺索夫这样想着。
然而敌人从1200米的距离眼看着冲到了600米,罗蒙诺索夫心里嘀咕:自己少说也撂倒了十七八个了,怎么对面的人一点不见少?
白军中不缺乏有经验的老兵,但是他们面对的敌手显然超乎想象:红军士兵不是一起冲锋,而是以班为单位,逐次的冲击,卧倒,掩护另一个班冲击,然后起身再次冲击。这不过是解放军常用的步兵逐次跃进战术,然而却给罗蒙诺索夫制造了不少麻烦——他们刚刚将火力瞄准冲锋中的一个班,这个班却趴在地上隐蔽起来了,他们只好调转火力,又再次面临相同的处境。这样一来白军有限的火力根本没法有效集中在目标身上,罗蒙诺索夫搞清楚原委之后,觉得布尔什维克都是一帮德国间谍的说法越发站得住脚了:
“太狡猾了!这根本不是尤克托巴尼亚人打仗的办法!”
“犹太佬”却并不惊惶——倒不如说,他是正等着这个大显身手的时刻,炮手们动作熟练地架起迫击炮来,不过有一个满脸雀斑的宽脸盘来还是个生手,满脸是油汗,看来对打仗和打炮都怕的不行。老炮手见他这幅情景,便大声告诫道:
“小子!你要干的事情很简单——把炮弹打头朝上地塞进炮筒子里面就行了。记住,一定是大头朝上!听明白了吗?”
雀斑脸迟钝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钟,然后才费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懂了,但是又叫人不那么放心
“好,等我调好诸元就填炮弹——记住!”老炮手似乎是还觉得不放心,又告诫了一遍,“一定要大头朝上地放进去!你要是大头朝下放进去,轰的一声,我们两个就都要大头朝下啦!”
“叶卡,叶卡,我是艇座”
似乎谁也没注意到,卡莫夫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用无线电向叶卡捷琳娜汇报着。
“爷五死注册了新马甲,快去删帖,重复一遍,爷五死注册了新马甲,快去删帖”
“新马甲?怎么回事?”
坐在指挥坦克“赫尔辛福斯共青团员”号里面的叶卡捷琳娜严厉地质问起来。这也难怪,卡莫夫不是打包票说他的侦察结果万无一失吗?现在出了这么明显的纰漏,岂不是将进攻的步兵置于危险境地?
“新马甲id是b-3,新马甲id是b-3”
叶卡捷琳娜迅速地抓起另一个话筒:“炮兵,压制b-3,重复,压制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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