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月兑离政治”,教育“不问政治”,都是资产阶级的伪善的说法。学校应当成为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亲爱的同学们,这是我最后一次以校长的身份对你们讲话”
瓦莲娜今天穿上了一件内务部的校官制服,不过在学生们看来,她的神态反而是比往常更加亲切和温和了一些。首都内务部学院——俗称叫“契卡学校”——的学员们往常所见的校长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虽然那时候的瓦莲娜穿着带蕾丝花边的女仆装,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不留情面。睡懒觉的学生会被她冲进宿舍从床上拖下来,上课打盹的人则要遭受她百发百中的粉笔头攻击——过去的九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如果那个学生听见她标志性的“亲爱的同学”,便会反射性得明白自己就要大祸临头。
不过今天,这句“亲爱的同学们”终于带了点货真价实的“亲爱”在里面。毕业生们不由得回忆起了第一天入学的情景:一群带着白色头饰套着围裙穿着黑底妹抖装的“女仆”十分热络地在校园门口给他们搬行李,然后又是抬家俱,扫地板,收拾卫生,刷马桶忙完了新生们才知道她们都是自己未来的老师,而那个一头缎子般的黑色长发的女仆长便是自己的校长。
五年时间啊对精灵来说本应该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很漫长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内务部学院的第一批毕业生了。你们将要离开学校,奔赴祖国的广阔天地中去了。也许很多年后,你们会淡忘在内务部学员的经历,会淡忘你们的老师和我这个校长,但是不论你们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执行什么样的任务,请你们始终铭记:在你们的身后,是苏维埃祖国和人民;在你们的面前,是光辉的前途和曲折的道路”
不会的毕业生们喃喃自语,我们怎么会忘记你们呢?
“下面请毕业生从在校生代表手中接受毕业证书瓦莲娜说完,一片在读生踩着齐步走进会场中央,站定在他们的前辈面前。
作为手里拿着毕业证书的在读生代表之一,蒋方鼎感觉很不自在:在他的面前,是一片整齐划一的藏青色西装短裙——这是内务部女性工作人员的礼服,在他的身边,是一片整齐划一的黑白配仆装蕾丝短裙——这是内务部女性工作人员的常服。偌大个会场里面放眼望去,只能看见自己一个穿裤子的,其余都是黑压压——不对,白花花的绝对领域。
好在这样的尴尬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在内务部学院,他的寝室是单人间,周围被女生寝室包围得水泄不通,因此晚上睡觉的时候务必把房门用铁门闩拴好,以免被撬门而入的妹子夺走贞操。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习惯开着窗户睡觉——万一第一道防线被突破,他可以立即跳窗逃跑。如果吃饭的时候忘带饭票,那是绝对不会饿肚子的——姑娘们投喂的食物多到撑得他胃痛的地步。由此看来蒋方鼎居然没像他的养父那样被喂成个胖子,实在是万幸。
内务部学院是实行军事化管理的全日制学校,学制5年,一般来说学生在就读前还要上4年的附属中学。学员下设边防,公安,司法,保卫,情报五个学科,现有在校生1700多人,不过今年的第一批毕业生人数少一些,只有112人。
不管是过去的苏尤,还是现在的苏联,缺少干部的问题始终严重困扰着布尔什维克们。内战时期的特派员往往是工人和知识分子出身,在内战结束之后,他们都开始担负起党组织和政府机关的领导工作,而基层工作谁来管,谁来干,便成了一大难题。因为正在以惊人速度扩张的苏联工业部门,不可能分出工人中的优秀分子来投入行政岗位,而将青少年培养为青年干部,有需要大量的时间——按照精灵世界的传统,对青少年的教育为期几十年,大学教育的时间更是漫长。可是这样的教育模式根本跟不上不断完善的管理机构!
7506年,乌里扬诺夫在调查了一番尤克托巴尼亚的教育发展之后,大发了一通脾气,宣称:“我们的教育还是被布尔乔亚把持着要“重新确立教育为人民的基本路线这个时候,我们的男主蒋玉成又站出来响应领导号召了,他根据地球的经验,果断宣称:教育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资产阶级的教育制度为什么需要那么长时间?因为他们的教育,不是为了培养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而是为了给孩子们灌输一套资产阶级的扭曲世界观,让他们月兑离群众,月兑离劳动,并且养成一套对劳动人民的偏见和鄙视,让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让他们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这样一来,就算是出身无产阶级或者下层小资产阶级的子弟,在经过了这样长时间的教育之后,也会被磨平阶级意识的女敕芽,被培养出一套资产阶级的腔调与做派来,一套剥削者的价值观与方法论来。
这样教出来的学生,也许是有知识的,也许是有技术的,也许是有能力的——可是他们的知识,技术,能力,全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这样一来,剥削阶级便能够吸收自身和被剥削阶级中的优秀分子,同时放心大胆地使用它们,不至于让他们的能力为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提供了武器
“在我看来,”蒋玉成说道,“我们的国家革命了,可是教育还没革命。我们的经济基础是进步了,可是上层建筑还在滞后。旧帝国只有51%的人接受过小学教育,中学教育普及率才到24%,经过我们的教育系统几年的努力,我们成绩斐然:小学教育下降了3个百分点,中学教育下降了1个百分点!”
“好吧,至少还是有人进了学校的。那么看看我们的学生们都在学什么东西吧!——拉丁文,希腊语,还有古典哲学!如果他们立志成为一个研究古典文明的学者,学学学那些已经没人会说的‘死文字’当然很有用处,不过我们需要那么多学者吗?说实话,我们应该庆幸,革命之后神父和修女们已经都被从教师队伍里面清除出去了,不然的话我们的学生恐怕还要继续背诵上帝在哪天创造了什么东西!”
按照蒋玉成的意见,那些没用的课程要干脆砍掉,教师全都分配去充实其他科目,大幅增加实践课程和科学技术教育。小学改成5年,初中改成四年,这样能节省下许多老师去填补旧帝国的教育空白,同时大量开设专业学校和职业教育学校。这样一来,很快就可以有许多受过教育的劳动者进入建设事业了!
内务部学院也是因此而建立起来的,它的前身是彼得格勒“先驱”坦克旅的学员连(学院连的另一个后裔是哈尔科夫装甲兵学院),老学员几乎都是契卡们从全国各地收养来的孤儿。当然,随着局势渐渐稳定,现在也有普通学生加入了。不过即将送走的这一批毕业生的来源却很单纯,其中不少还是学员连的老人。
毕业生们从后辈手中接过了证书。蒋方鼎觉得那个学姐似乎有意多模了模自己的手嗯,应该是幻觉吧。
“就是这样,我要说”
瓦莲娜的讲话已经接近尾声了,大家能看见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是终归还是没有流出来:
“同学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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