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成同志的飞机飞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爬高了吧?····”
在机场上空盘旋了好几圈的飞机突然消失不见了,契卡们为此议论纷纷。但是瓦莲娜却没跟她们在一起叽叽喳喳,因为她看得更真切:
“那架飞机,好像越飞越低,然后就突然····”
那个蒋玉成,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瓦莲娜突然感觉浑身一冷:这种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瓦莲娜同志!····”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蒋玉成却好端端地从机库里面钻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这种情况不由得让人产生疑虑。
“蒋玉成同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瓦莲娜迎上前去,问道。
这件事情该怎么说起呢?蒋玉成的脸上挂不住了:“其实····”
“其实,这家伙是刚从天上掉下来。”他身边的猫娘却一脸不屑地抢先说道。
“哦?”瓦莲娜也换上了感到好笑的表情,“难道我看到的是蒋玉成同志的鬼魂吗?”
当然不是——可怜的蒋玉成不得不顶着两个妹子轻视的目光来解释这一切:关于那个能够召唤武器的系统,还有坠机之后发生的事情。蒋玉成每说一句,猫耳妹子就要从鼻子里笑了一声,而瓦莲娜的神情却是越发镇定,释然起来。
“这么说,这位就是····”瓦莲娜将目光转移到了猫耳娘的身上。
蒋玉成忙说:“她就是我的飞机····”
“我叫凯特。”猫耳娘自顾自地说,“凯特·格鲁曼。”
原来她有名字啊!····蒋玉成暗暗检讨自己的失策。
“我叫瓦莲娜·埃德蒙多维娜·捷尔任斯卡娅。”瓦莲娜却好像欣然接受了这一切,面带得体的笑容伸出了右手。
猫娘格鲁曼低下眼睛,轻蔑地看了一眼契卡伸来的那只劳动人民的手——又黑又脏,还起了些老茧。她先是掏出了一双白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才象征性的握了握对方。
啊···这也太过分了吧!就算你是架娇贵的飞机,也不用这么看不起人吧!那位瓦莲娜同志可是令反革命分子闻风丧胆的契卡,你要是这样不给她面子,她一定会——
····和颜悦色地接受了?!
没错,瓦莲娜非常镇定地和格鲁曼握了手,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来。蒋玉成不由得肃然起敬起来:真不愧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啊,心胸开阔才像办大事的人。
“就当她是个白军出身的军事专家好了。”瓦莲娜在心里十分从容地想到,“现在需要她的知识来建立空军,就暂时让她一马,等到这家伙的使用价值用光了,就可以像对待榨干水分的柠檬一样丢掉她····”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瓦莲娜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蒋玉成同志,你们人类的飞机都能变成女孩子吗?”
“这种飞机应该不多吧···”蒋玉成有点尴尬地回答道。
“虽说我们都是无神论者····”瓦莲娜的眼睛里点起了灯光,“不过这样特殊的飞机,这样特殊的系统——也许你真的是带着某种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不得不说,能从理性的机器瓦莲娜这里,得到这样的评价,蒋玉成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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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要来了。”瓦莲娜放下电话,面色依然平静,语气中却透着欣喜。“13个赤卫队员还有一挺机枪,明天坐人力火轮车来。”
“他们的人数有点少吧?会不会被白匪给····”米勒古耶娃的事情现在还让蒋玉成心有余悸。
“有机枪就足够了。”瓦莲娜肯定的说,“白匪不敢攻击有机枪掩护的小分队。”
经过几次的交战,蒋玉成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些“白匪”跟正规军队的差别之处。因为没有正规的军纪,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坚决地贯彻作战意图,一旦进攻不顺利,很快就会丧失信心纷纷退散,上次他们的进攻被打垮了之后,现在一直窝在向乡下不敢冒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彻底丧失斗志了。
白匪军可不是从土里长出来的绿皮,他们的数量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有限的。既然现在尤克托巴尼亚剩下的青壮年已经不多,那么白匪军肯定也不会多——至少不会出现几千人围攻机场的事情。
既然这样,蒋玉成却开始不由地担忧起潜在的另一个敌人:干涉军。在海面上漂着的那支舰队可不是什么样子货,也就是说,干涉军应该是一支组织优良,训练有素的现代军队。要是这么一帮人在港湾登陆,然后向机场发动攻击,事情就要大条。就算干涉军不会怎么重视这个机场,最多派百来个人攻击,契卡们估计也顶不住。
瓦莲娜却让他放心:喀琅施塔得要塞现在还控制在红军手里,就凭要塞的6门305毫米岸防炮,干涉军是没法在芬兰湾登陆的。
“喀琅施塔得要塞就在这个海岬。”瓦莲娜在蒋玉成面前摊开了一张地图,不过却是世界地图,这就让芬兰湾显得很小了,蒋玉成费了些力气才看清楚,“这个要塞屏护着彼得格勒城市和我们的机场,在十月革命中,喀琅施塔得的水兵也是第一批加入革命队伍的人,攻占冬宫的时候,他们是主力。”
要论大口径火炮的数目和质量,喀琅施塔得要塞大概没法跟干涉军舰队相提并论。不过岸防炮较之舰队,本来就具有天生的优势——
从精度上说:岸炮是观通和炮位分开的,观通站藏在好几公里之外,还不止一个,瞄准基线动辄长达一公里乃至数公里。即使日德兰时期的老家伙上岸,精度都完爆压码头上那个神器一个数量级。从防护上说:岸炮炮位有装甲,装甲外面糊水泥,水泥外面垫被覆土,随随便便就是几米十几米,而战舰的排水量是有限的,装甲防护当然不能这么厚重。供弹上来说:岸炮建在地上,供弹机有充足的地方配置,射速就高了,弹药库在十几几十米深处,比舰炮安全得多。
不过最最最最秒杀舰炮的是:岸炮在射程内没事干的时候早就把海区测了个遍,把海区划成一个一个棋盘格子,炮手们没事的时候就瞄格子玩。到时候观通哨一个电话:red,35fire!然后炮弹就直接招呼过去了·····
蒋玉成的心思却在别的事情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世界的全貌。虽说具体的大陆轮廓有不少差异,但在总体的布局上,这个世界(精灵们称自己的星球为“母星”)倒是和地球惊人的相似:
尤克托巴尼亚帝国(瓦莲娜的地图是革命之前出版的)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国家,东西几乎横跨整个“旧大陆”。在这个帝国的西方,是莱茵兰联合王国,高卢共和国,不列颠共和国等西欧国家,在东方,则是岛国扶桑皇国。在地球的对面,另一个大洲“新大陆”与尤克托巴尼亚个北冰洋相望,大洲上是米拉都联邦以及不列颠共和国的属地坎拿大。
世界上主要的强国都分布在北半球的北部,再往南一些的情况却让蒋玉成有些失望了,这些地方的地图都是横七竖八破碎不堪,界限多是横平竖直的经纬线,摆明了是列强的殖民地。蒋玉成发现大概是自己的老家东北的那一带(因为在尤克托巴尼亚的远东军港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南),全都是扶桑的地盘,真是让人莫名火大。
“精灵起源于比较寒冷的地区,现在世界人口刚刚超过4亿,所以南部地方都是后来才殖民的。”瓦莲娜这样解释,“因为世界大战人口锐减,很多殖民地都荒废了,现在这些行政区划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是啊,世界大战之后,列强们的势力范围应该会重新划分吧,战败国的殖民地会被剥夺殆尽,战胜国赢家通吃···
“那么,这些又是什么?”蒋玉成指着地图上用红墨水被画出来的一个一个红星“分布还很广泛···”
“是各国的革命政权和人民起义。”瓦莲娜的脸上露出虔诚的神情,“我们可不是在孤军奋战,你看:维也纳人民的斗争已经打垮了神圣罗马帝国,瓦拉几亚建立了苏维埃共和国,阿开亚的形势也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在莱茵兰联合王国的北面,汉堡已经被革命的水兵控制,科尼斯堡建立了苏维埃;在南面:鲁尔区的工人站起来了,巴伐利亚成立了苏维埃共和国。再往西一点,有着悠久斗争历史的巴黎公社已经发起了暴·动,英吉利虽然还没有爆发起义,但是工人群众们也已经团结在红旗下,反对战争要求和平·····”
瓦莲娜的脸上一贯是冷若冰霜,毫无血色,但是现在蒋玉成却能看见她白皙的脸蛋上因为激动而起了一层红晕,好像是皑皑白雪染上了红霞,这样的侧脸真是太可爱了。
“虽然现在我们处境困难!”瓦里安那时踌躇满志地说,“等到明天春天,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就能够联合起来建立新世界了!莱茵兰的同志们会提供机械设备,不列颠的同志们会给我们煤炭和钢铁,再加上尤克托巴尼亚的农产品——精灵就要迈入新纪元了!”
在一旁挺着的蒋玉成也为这番话而怦然心动起来,只不过,这种感觉可能更多的是因为讲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