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可以。”柳婀娜打量着颜倾雨,嘴角挂着惯有的笑意,语气却阴沉如冷风:“你叫什么,多少岁?”
“你决定吧。”颜倾雨低着头,音如飞絮。
“呵~有意思。”柳婀娜闻言秀眉一挑,雪色柔荑轻旋着水晶杯,细碎的寒光在颜倾雨身上闪烁,她含笑看了一会,对一旁的侍女道:“记下,绮烟,年十七。”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柳婀娜问道。
颜倾雨看了她一眼,唇畔弯起自嘲的弧度:“你们也知道我是来还债的,所以就劳烦把我捧的高一点吧。”
“没问题。”柳婀娜笑若春风:“你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环佩叮当,娉娉婷婷地走进一群女子,分两边站了,柳婀娜手托着下巴,向颜倾雨道:“你选两个人教你吧,左边的擅长卖艺,右边的擅长卖身。”
颜倾雨紧了紧衣袖,怯然地低下头,人群中立马有人蔑笑:“呦,这又没客人,装什么羞涩啊。”
“去吧。”柳婀娜冲颜倾雨抬了抬下颔。
“嗯。”颜倾雨应了一声,将头一抬、心一横,也罢,颜倾雨已经死了,卖身的,不过是一个叫绮烟的女子。
颜倾雨先看左边那排,只见其中一个女子大约已有二十七八岁,浅蓝色绸裙束着茜色腰带,清雅秀丽中又透着神采飞扬,眉间还带有几分书卷气,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吧,为何会沦落至此,想到这不觉有些黯然,那女子却向她温婉一笑,颜倾雨心一动,弯起干涩的嘴角回了她一笑。
“选她是吗?她叫楚玥。”柳婀娜道,颜倾雨听了便叫了声“楚玥姐姐”,她这一叫左排的女子便纷纷走了。颜倾雨只得转向右边,这些女子比方才那些更显妖娆,眉梢唇角都含着隐隐的媚,不禁有些踌躇。
“诶,选好了没,磨磨蹭蹭的,你以为自己是客人啊。”一红衣女子不耐烦道,许多女子掩口而笑,站在最边上的女子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颜倾雨不由朝她看去。
那女子二十二三岁年纪,身着玉色纱衫、水红色罗裙,脸上只薄薄施了层脂粉,唇上却点着艳红的胭脂,清淡和着妖冶,奇妙的美丽。女子见颜倾雨望着自己,便瞟了她一眼,将头一偏,颜倾雨并不在意,反而有些好奇。
“她叫冷香。”柳婀娜会意,向颜倾雨道。话音刚落,那叫冷香的女子倒一甩手绢,先带头走了。
柳婀娜笑笑,继续道:“那就这么定了。杳梦,其余的就交给你了,带她去吧。”
“是。”叫杳梦的女子点点头,对颜倾雨道:“姑娘随我来。”
杳梦不过二十出头,却沉静内敛,一副饱经事故的模样,特别是那双凤目,透着千帆过尽的悠凉。她带着颜倾雨转过几道长廊,来到一个小院子,指着西北角的一间厢房对颜倾雨道:“这段时间姑娘先住在这里吧,从明日起楚玥姑娘早上过来,冷香姑娘则是下午,各两个时辰,晚上她们是要接客的。”
“嗯,我知道了。”
“再跟你说说望君楼的规矩吧。”杳梦一边说一边往前踱步,颜倾雨只得跟着她上了池塘边的流香亭。
杳梦凭栏望了一会天空,方悠悠地开口:“其实这里也没多少规矩,因为都是看钱说话的。这里的姑娘分四等,三个月之后她们会带你去见老鸨,到时由她来决定。”
“四等姑娘接一次客二两、三等十两、二等五十两、一等一百两。当然,这是望君楼的收入,至于姑娘,只能从中分一成。”杳梦摇了摇头,嘴角一抹无奈。
颜倾雨低着头,怔怔地看着一池碧波,眸中一片清泠,指尖深深划过栏杆,一道血痕。
“是不是觉得苦日子没有尽头呢。”杳梦有些怜悯的看着颜倾雨:“那就多下点功夫,争取当花魁吧,不过、”她不再说下去,唇畔的笑意近乎哀叹。
“花魁?”颜倾雨有些疑惑:“怎么了,是花魁不好当,还是当了之后会有什么不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