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嫔逝后,宫中又平静了下来,很多时候我都坐在永福宫的树下思考,究竟什么会打乱这深&宫的安静。
最后,我叹息着想,什么都不会让着后&宫失去安静。
这宫里又来不完的女人,死了,败了一群人,还会有另一群补上来。真真的是,后&宫就是一座花园,开不尽的春色满园,永远都不会有凋零的一天。
可除了宫中,就这古代任哪个府邸,哪个王爷将军,哪家的院子里,妻&妾和平相处,不也是争斗么?手段又和宫中有何不同,亦是一样的丑陋不堪。
以后,我该如何?
我不知道,我不敢把心交给任何一个人,那鳌拜呢?我问我,可最后我还是胆怯的,鳌拜,历史上我虽没有注意过他的女人,但是,我的记忆中他并没有感情专一的事情。
初秋的天气还好,我总没事就带着海公公和绾宜姐等几个宫女,带福临出去走走。不论他以后是皇帝还是怎样,我内心都是期望他童年快乐的,不要想他像书里的帝王那样孤单寂寞冷。
或许我私心想把福临教育的听我的话,那么以后,我也可以依靠他。
从四月我就在天晴时待福临出来玩,如今一玩就到了初秋。
秋天,叶子泛了黄,不知道香山的红叶红了么,很久没想过现代了,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玩耍的福临自己也陶醉了些,就连有公公叫我,我也没听到。
这天荷欣菊清和淳儿我们四个出来陪福临,看我愣神,菊清拍拍我,我才看见眼前的公公。
“苏姑娘,皇后娘娘有请。”公公说着。
我从未被皇后唤过去过,而且现在正午,我们是想福临趁着天热出来晒晒太阳,而皇后这个时候不用休息么。
我看了看福临,荷欣在后面追他玩,淳儿拍拍我的手说,“好姐姐你去吧,这里有我们。”
我是不安的,因为今日海公公没跟来,她们没有个会功夫的,万一有事,怕她们抵不过。看出了我的担心,那公公又说,“苏姑娘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淳儿和菊清也点点头,我又嘱咐了她们一步也不能离开福临,一刻钟我没回来,她们就先回去。
觉得交代妥当后,我才随公公往南面的皇后的永福宫去。
“公公,皇后娘娘不是现在正休息么?”我问。
“娘娘找你有话要问,就晚休息了些。”公公道。
公公走的越发快,我穿着花盆鞋走不快,吃力地跟在后面,眼皮总跳,心里也慌得很。
“公公,迎硕姐姐上次带给你们的芙蓉糕好吃么?”我甜甜得跟在后面问。
那公公回头看我,有些不耐烦,可还是有礼的说,“好吃,好吃,你快些。”他催促着。
我看着他,停住了步子,那公公回过头,见我不动,就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不走了苏姑娘,娘娘等你呢。”
在他走近时,我把手中从头上拔下的钗子抵在他脖子动脉处,狠狠得道,“说,你是哪个宫的?”
那公公有些害怕地说,“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我送给你们宫吃的是佳殷带过去的蜜枣。”我面前的公公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在我面前玩手段,不想活了。
“姑娘,是奴才记错了。”他又道。
“记错了,还真简单,说你为什么绕路,你要带我去哪?”我问,问完我也愣住了,绕路,他在拖延时间。
福临有危险!
我松手转身就往回跑,这个公公是在拖延我时间,莫不是有人对福临下手。
我迅速跑到刚刚的地方,没有人了,我又往永福宫的方向跑。
一路也未见侍卫什么的。
“苏姑娘”在我跑的正气喘吁吁的时候,有人叫住我,我回头,还是永远给人淡然超月兑感觉的豪格。
“贝勒爷吉祥”我做了个揖又问“贝勒爷见着玩耍的九阿哥了么?”
豪格顿了顿,指了指镜湖。
我一看是镜湖,心瞬间凉了,转身跑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铃儿响叮当之势。
还未到湖边,就听到淳儿的救命声,淳儿在镜湖里,菊清也在,荷欣也进了湖。我一看这个腿有点软,也顾不上月兑下花盆鞋,我立刻跳进去湖里,好歹我是会游泳的。
“福临呢?”我像淳儿大叫,淳儿指指菊清,我立刻想菊清那里游,接过菊清手中的福临就往岸上游。
豪格不知从哪带了几个侍卫,侍卫跳下水,救上了菊清,荷欣,淳儿。
福临躺在那里没反应,我便努力想着救急术,压压,挤挤,按按,福临终于吐了一口水。我才哆哆嗦嗦的抱抱他说,谢天谢地。
淳儿也哆嗦的睁开眼,荷欣也没什么事,只是还躺在地上,眼睛倒是睁着,眼珠子闪啊闪。只有菊清,我上去像对的福临一样,给菊清压按,压得我的汗都伴着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下菊清还没反应,只是脸苍
白的闭着眼,我仍旧不停,旁边有侍卫,宫女围过来。我一边按一边哭,最后竟骂出脏话,“菊清,你倒是起来啊,我靠,你别吓我,你起来啊,你睡什么啊……我给你做芙蓉糕你起来还不行么?我给你做新衣服用最好的缎子,求求你起来吧……”我的哽咽感染了淳儿怀中的福临,我俩大声的扯着嗓子哭,后来淳儿和荷欣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菊清,是第二个在我面前死去的人,我束手无策。可手仍然不停的按着菊清,后来一旁的豪格看不下去了,过来拉住我,生硬的让我离开了菊清,我玩命的甩开他,可却甩不动,我的泪水和嘴里的哭声,都没吵醒过菊清,甚至没让她动过眉。
淳儿抱福临在地上,荷欣也在地上躺着,我被豪格拉着站在一旁,捂着嘴流泪。
庄妃,乌兰姐,海公公,绾宜姐,小忠子小义子也来了。我有些站不稳,靠着豪格,试图在他身上寻找
一点温暖,庄妃看着眼前的一幕,扶住乌兰问,怎么回事?然后上前去抱湿淋淋的福临。
我擦擦泪,刚要张口,看到远处皇太极明黄的袍子。
皇太极,范文臣,鳌拜,多尔衮,四阿哥叶布舒,还有几个面生的大臣,一道过来。
看到我们这里躺在地上的躺着,瘫着的瘫着,庄妃和乌兰姐都都流着泪。
“刚太监说这里出事了,怎么了?”大汗问。
鳌拜看着我,脸色不好,多尔衮也有点急的看着这一幕。
我跪在地下,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带九阿哥出来晒晒太阳,结果九阿哥不小心落水,我们都下去救人,后来,后来菊清为了救九阿哥丧命了。”菊清就在我面前,我握紧了手,冷静的对自己说,我要有
了证据再为菊清伸冤,不能让她枉死。
“福临无碍吧?”大汗问。
“九阿哥一切无恙”乌兰姐说着。
“大汗,九阿哥和我们是被人推下水的。”淳儿哭道。
“是谁?”皇太极阴了脸。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是几个侍卫。”淳儿说。
“茉儿,你没注意么?”庄妃道。
“奴婢当时和九阿哥在清凉亭那边,后来来了一个公公说是皇后娘娘找奴婢有事,奴婢去时在路上发现那个公公不是皇**里的,再加上那个太监有绕路拖延时间之嫌,于是奴婢担心九阿哥出事,回来的时
候路过清凉亭发现贝勒爷,于是和贝勒爷带的侍卫一起把淳儿他们救出来。”我诚实的说,没有遮掩。
“大汗,这是在皇宫里啊,怎么就能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痛下杀手。”庄妃哭着跪下。
大汗扶起她,沉了脸,似乎在忍着怒,道,“爱妃,朕定会给你个答复。你们先回宫吧,别让福临着了凉。”
我跪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刚起来脚一酸又倒下,豪格一把扶住我,我安静道谢。
起来迎上鳌拜的目光,有担心,又心疼,还有愤怒。我回头看豪格扶在我肩上的手,轻巧的避开,说,“多谢贝勒爷今日相助。”
又和大家一起作揖告辞,离开时,看到皇太极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我赶紧躲开他的目光,离开。
我心中更不悦,大汗每次都多看我一眼,是真的看上了我么?该如何躲开他呢?
“是谁?”在回去的路上庄妃阴着脸。
“不知道”我回答。
福临在乌兰姐怀里,伸着手要找我抱,“姐姐身上湿,乖乖在姑姑怀里待着。”我安抚福临道,他努努嘴,乖了起来。
小忠子小义子去处理菊清,进了永福宫,庄妃让海公公厚葬菊清。
“菊清怎么死的?”庄妃问。
“是她救了九阿哥,我到镜湖时,菊清护着九阿哥,我就先救下了九阿哥,然后豪格带来的侍卫救了菊清她们,上岸时菊清就不行了。”我道。
“淳儿,你们是怎么落水的?”庄妃又问。
“不知道,是忽然来了一群侍卫把荷欣姐和我先推下水,菊清姐抱紧了九阿哥,也被推了下水。然后我们也没有看见他们是怎么离开的。”淳儿道。
“娘娘,奴婢看见了,奴婢看见了其中推我的那个人手腕上有一个刺青,像黑色的莲花一样。”荷欣说。
庄妃沉默了,乌兰姐已经给福临换了衣服,扶他睡觉。
“你们也下去吧,把衣服换了,别受凉。”庄妃道,后来又补充着说,“茉儿,别多想,今天不怪你,我们要沉稳,有证据,知道是谁下的手我们在反击。”
荷欣和淳儿都出去了,我也告辞要出去,庄妃又问,“你知道大汗对你是什么意思么?”
我回头看着庄妃,跪在地上,“娘娘,奴婢不知,奴婢也不愿。”
庄妃叹了口气靠在榻上道,“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先换衣服去吧,别着了凉,看看大汗是什么意思,我再想办法。”
我才出门,身上的湿衣服迎着风,立刻感到初秋的凉意。明明这天是蔚蓝的,阳光是温暖的,但我只看到黑白的阴郁,还有像上坟一样沉重的心情。
“苏姑娘。”我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公公,有些疑惑。他补充道,“我是鳌大人派来的,这是鳌大人派人送来的药,能治风寒湿凉。”
我接过来,向他道谢,心中暖了暖,还是有人关系我的。便什么都不怕的,抬起头,迎上明晃晃的太阳,我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