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福临已经醒了,要找我抱,我抱着他,福临躲在我的怀里,似乎对鳌拜很感兴趣,不过也是,宫中福临除了见过皇太极和海公公以外,几乎就没怎么见过别的男子。福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鳌拜,鳌拜似乎对福临也很喜爱。现在福临越发沉了,苏茉儿这个十三岁的身子都快抱不住了,我只能抱紧了他不让福临乱动。
“这是蕙质,这是福临的若尘女乃妈,都是宫中妥帖的人,惠质,若尘姐,见过鳌拜大人。”我向他们引荐着。
面对蕙质和若尘姐的叩首,鳌拜点点头,对我说,“我也给你安排了几个妥帖的宫女,安公公。”
鳌拜话一出,安公公便领着一个太监和两个宫女进来。
“奴才惜之叩见苏姑娘”那个太监磕头道,我让他起来,惜之,我看着鳌拜,使了个眼色赞赏他名字起的好。
“奴婢洛鸿叩见恩公。”面前这个女孩跪下,恩公?我什么时候救过他?自己心里疑惑着。
“这是你刚进京时救得杂耍丫头,后来进了硕睿王府,十四爷说你现在需要人手,便让她过来了。”鳌拜为我解释。
化解了尴尬,我扶起了洛鸿,算算都三年了,那个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眼里的安静与沉稳倒是她这样年纪少有的,洛鸿眼睛稍有些红的看我,我冲她笑笑,“这么快都长这么大了,真是时光催人老,如今和我一起,真好。”我道。
“奴婢浣璧见过苏姑娘”眼前的丫头一身浅绿,我也扶她起来,看起来乖巧,也很满意。
又为她们介绍了惠质和若尘。才向鳌拜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出去。鳌拜也出去,说,“我有些事,你再把这里交代一下。”
我心中因为鳌拜的贴心一暖,点点头,让惠质和若尘坐下,我静静地说“如今在这里我不会拘束你们,但是咱们毕竟只是客,又都是奴婢,宫里宫外都是服侍人的,没什么不同,切不可对这府里的丫头露出娇纵之态。”若尘姐和蕙质倒也顺从,点着头说好。我一边逗福临一边说“虽现在看似安稳妥帖,但我们还是要小心,若尘姐的饮食仍旧由我监督,福临现在也可以吃些东西了,吃的我会亲自做,你们照顾九阿哥也要上心。如今我们是靠九阿哥活的,也是庄妃娘娘信任我们把她的骨肉让我们养,你们也知道这是庄妃娘娘多么信任我。如果九阿哥有什么闪失,别说我们无颜对庄妃,就是大汗也不会让我们有命回去,所以不要以为环境换了就可以掉以轻心,背地里利用我们的粗心想致福临死的大有人在。在这里大家的目标是大家一心带好九阿哥,九阿哥好过,我们以后也会好过,名利双收,如果谁有二心,那么对待的手段和在宫中是一样的。”我说完,看若尘姐和蕙质倒流露着赞许,才又换了亲和的口气说,“走吧,我们吃饭。”
临出门前,我又不放心地说,“福临平时只能你俩抱,这里的下人不能做重要的活,植物香薰一概不许他们带进来,福临的玩具你们也要亲自那滚水滚过再给福临玩。”
若尘姐笑着对我说,“茉儿本是个小孩子,可心思真是细腻。”
我笑着把福临递到若尘姐手里,说“那是因为福临如今就是我的一切,也是我们的一切,自然要细腻些。”
刚出门,惜之就叫我,“茉儿姑娘,请随奴才去用膳。”我回头嘱咐身后跟上来的洛鸿说,“你们也准备吃午饭吧。”洛鸿点头退了下去,我对若尘姐使了眼色,让她注意验毒。
便开开心心的去和鳌拜用膳,出了宫心情就是好啊。似乎连这冬天,都不冷了呢。
坐在正厅,桌子上摆着六七个菜,鳌拜看我过来,微笑着说,“处理妥当了?”
“恩”我点头,“天凉,坐在正厅吃饭总觉得凉,我们两个人,不用再这么大的地方吃饭。”
“好,我平日一个人就在书房用了,你若不怕就和我去书房,一起到锦花阁也可以。”鳌拜说着。
我点头,微笑的用饭,因为心情好的关系,饭都吃起来很可口。
“下午你给我做饭好不好?”鳌拜低头说着,没有停止用膳。
我笑着点头,“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有家常菜给你。”
鳌拜笑看我,说,“你不是说抓住一个人的胃就是抓住他的心么?我这不是给你机会么?“
我白他一眼,说,“本姑娘的魅力自是不用那些伎俩的。“
用完膳,我起身回瑾花阁,鳌拜也跟着我身后。
“不去进宫么?”我问。
“不用,”鳌拜道,后面安公公和惜之拿了一大摞折子。
我指了指,疑惑的看他。
“我去你那里看,”鳌拜说。
我敛起想扁他的怒容,和他一起进了瑾花阁。
安公公收拾好,鳌拜吩咐他说,“安公公把提前准备好的茶叶,茶具,茶灶都拿上来,女主人可对这口茶水挑的很,地窖里的露水也拿出来一坛。”安公公点头下去准备,不一会,洛鸿她们端着进来,放在书房一侧。
蕙质把睡熟了的福临抱了过来,见鳌拜在,也没多说话,把孩子递给我,就离开了。
我把福临放在我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福临安睡着,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要离开娘亲,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鳌拜见我久久沉思,便到我身边,问“想什么呢?”
我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福临可怜,我定要照顾好他。”
又为福临盖好被子,和鳌拜到了一旁的书房,鳌拜坐下来批折子,我寻了个能看见福临的地方,坐下煮茶。
没多久茶香就蔓延开来,我自己先尝了一口,茶清香,水甘甜。“这是什么茶?闻得怪好喝的。”
“你不是好这口么?还不知道。”鳌拜说着。
“说不说“我故作皱眉。
鳌拜笑了,说,“是太平猴魁,前几日的新茶。”
“这水呢?”我问他。
“自从知道你要来,就让下人把夏日荷叶上的露水采了起来,有好几十罐呢,够你喝了。”鳌拜看着我,难掩的热情。我端了一杯给鳌拜到书桌上,鳌拜闻了闻茶,叹息着”真是没白花这么多功夫,烹出的茶就是比别的地方好喝。”
鳌拜在书桌前推起了折子,我踱步到书柜里,随手拿了本《元曲》回到躺椅上。
耳边是烹茶的突突声,我拿着书,看了些许,又看向鳌拜。鳌拜时而皱眉,时而沉思,似乎忘我一般,这就是工作中的男人么?最有魅力,鳌拜也就十六岁,却也久经杀场。对他,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一会儿,我看鳌拜的茶喝完了,我把煮好的茶端到鳌拜面前,鳌拜握着我的手说,“只怕过些日子我得离京一段时间。”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没什么,”鳌拜笑着安慰我。
我随便从书架上拿了本宋词,躺在躺椅上,福临在离我不远的床上,鳌拜在离我不远的书桌旁。这样安静且温暖的午后,我心中喜悦的都看不进去一个字,索性合眼休息。
耳边煮茶的水沸声,鳌拜研磨的摩擦声,折子发出纸的沙沙声,还有福临偶尔翻身的声音,都在我耳边。像是最温暖,最动人的催眠曲,在现代时,我就期盼能有一个白首不相离的丈夫,他读书,我听音乐,而我们的宝宝就在一旁安静的睡觉,这是多温暖的画面。而现在,我在古代,享受到了,就像我本期盼的那样,喜悦。
嘴角,眉梢都蔓延着笑意,我沉沉睡去。
耳边似乎都能听到梅花开放的声音,有活力的,蓬勃的,让人充满希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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