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重逢,有喜亦有忧,皇帝有些微胖的身体艰难的站起来,将抱着哭成一团的母女搂着怀里,感慨万千,亡国之君的落寞最能诠释他此刻的心境。
“雪儿,父皇告诉你,皇甫家的儿女决不能被打败,父皇今日就将大兴的皇位传给你,大兴决不能亡!决不能!皇甫始皇拼尽一生建立起的江山决不能就这样流入他人之手!雪儿,父皇要你记住,皇甫家的子女留着的是始皇的血!那是不败的血,是不朽的血!大兴不能亡!”皇帝握着皇甫佑雪的手说到,他目光坚定,犹如不灭的金石在闪烁着光芒。
皇甫佑雪呆住了,传位给自己?皇甫家男子众多,凭什么传给自己?自古无女子做皇帝,她可以吗?“父皇,皇兄们···”。
“太子与你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儿,如今他已不在,父皇只能靠你了,雪儿,记住,大兴不能亡!”年迈的皇帝希冀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这个自己宠了十九年的女儿,自小聪慧过人,在他众多儿女中最出类拔萃,大兴复国只能靠她了,他也不忍心让女儿去背负着亿万斤的重担,但大兴不能亡!若大兴亡,则皇甫家亡!几百条人命不能白白牺牲!在国家大事面前,一切万物都显得微不足道。
“父皇!雪儿一定不让大兴就此被除名,你们等着,雪儿一定要带着你们出去,然后把叶建文绳之以法!”。
“皇后,你们说好了没有?我父亲还等着你救命呢”这时叶东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自从皇甫佑雪来到阁楼后,他便主动消失不打扰他们家人团聚,他也不忍心打断皇甫佑雪一家人,可他父亲的毒不等人,他不能用父亲的命来换他喜欢的人与家人团聚!
皇帝皇后擦了擦眼泪后,便又端坐在主位上,等皇甫佑雪也擦干眼泪后皇后才说道:“进来吧”。
叶东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眼眸直视皇后,“皇后,莲香丸该给我了吧?”他的声音冷漠无情,就算在皇甫佑雪眼前他也不会给皇帝皇后一点属于国君国母的尊重,强者才值得尊敬,在他眼里,皇帝皇后是失败和弱小的代表,他没有遗传叶东溟的虚伪,他不会说甜言蜜语讨好皇甫佑雪,他所作的都是最本能的反应,这样的他更加充满了帝皇该有的睿智和气度。
“叶东溟,朕真恨你不是朕的儿子!”皇帝端坐主位,艰难的将话说完,当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嘴角溢出了一丝丝鲜血,他的气息也开始混乱,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皇帝服毒了!
“母后!”皇帝服毒的同时,皇后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咯血,夫妻双双服毒自尽,“父皇!你怎么啦?父母,你醒醒!”任凭皇甫佑雪如何喊叫帝皇都再也没有一丝知觉,他们的魂魄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天地间,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
“雪儿,记住父皇的话!保重!”这是皇帝闭上眼睛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一个人面对所有事,但他若不死便会妨碍她的女儿复国,叶东溟对雪儿的感情他看在眼里,心中如明镜般,他确信叶东溟永远都不会伤害她的雪儿,只有这样大兴才有翻身的机会,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皇甫家的血脉,他是一个父亲没错,但他首先是一个君王,国家在他人生中排在首位,就算再不忍心,她也得逼着雪儿去复国,因为她体内流淌着皇甫始皇最纯正的血!
“父皇!母后!你们醒醒啊!为什么要抛下雪儿,为什么要抛下雪儿!父皇!你醒醒,母后,母后····”皇甫佑雪趴在帝后的尸体上嚎啕大哭,昨天一家人还欢快的给她庆生,而今天却让她痛失双亲,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彻底将皇甫佑雪的心里防线击溃,她哭着晕了过去。
叶东溟见皇帝皇后双双毙命,且在他没来得及逼问莲香丸的情况下毙命,那么他的父亲怎么办?普天之下唯有皇后能解龙涎毒,可她却宁死也不救自己父亲,登基称皇一直是父亲的心愿,难道要让他在梦想成真之日倒下?眼睁睁的看着龙椅近在眼前却坐不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皇上醒啦,召您觐见”这时叶盛急冲冲的跑过来,太过于兴奋以至于笑得合不拢嘴。
叶东溟豁的站起来朝天意宫快步走去,父亲没事就好,只是从此之后雪儿要更加恨自己了,可是他没得选择,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宿命,八岁那年一个老和尚告诉他说皇甫佑雪命格属凤,必是母仪天下之人,自己要想与她坐享江山,清晨为她画眉,夜幕与她月下畅饮,只有登基称帝才能达成所愿,他不迷信,但控制不住得到他的诱惑,更何况建设一片繁荣国度也是他的梦想。
到了天意宫,叶建文确实醒了过来,只是不能起身,由于龙涎毒药性过猛,有无莲香丸解毒,楚寒江医术高超,但拒接给叶建文解毒,仙北云只是个半吊子,只能勉强让叶建文醒过来。
叶东溟走到自己父亲床前轻声问道:“父亲,感觉怎么样?”。
“太子殿下,恕微臣只能保住皇上一炷香时间”仙北云站在一旁淡淡说道,他已经从天上回到了天意宫,像没事人一样,依然风轻云淡。
“我能解皇上的毒!”一道响亮的男音在天意宫响起,这时天意宫众臣及其太监侍卫都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天意宫突然多出了一名干瘦男子,他身着蓝色长袍,年龄二十左右,纨绔子弟般斜靠在天意宫中心大柱上,脸上似笑非笑,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可惜他太廋,文雅的气质被干瘦所淹没,他瞳孔漆黑,莫测高深。
叶东溟和仙北云两人同时朝男子看去,他们都惊讶于男子本领之高,叶东溟觉得看不透眼前的男子,既然能穿过天意宫外的层层守护,避过侍卫重重关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重兵把守的天意宫,了不得!但同时叶东溟也在心中敲响了警钟。
然而与叶东溟不同的是仙北云却知道来人是何许身份,只见他将眼别开看向一边,脸色依旧,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只听他轻声道:“他怎么来了?”仙北云声音很小,除了他自己恐怕只有那名干瘦男子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