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雪殿内安静异常,叶东溟漫步朝皇甫佑雪所在的宫殿走去,夜色笼罩,让他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方才干瘦男子的话不断的回荡在他的耳边,凤凰的三千处子血!这像一个讽刺的玩笑,他叶家为了大兴的万里江山已经成了罪人,如今要他将罪人做绝吗?
三千处子血!为何不是别人的?为何要是她皇甫佑雪的?难道没了皇甫佑雪他叶东溟的宏图霸业就成了空谈不成?矛盾,不甘,无奈等种种情绪在叶东溟的胸膛里燃烧。
夜,伴随着寒风呼啸,叶东溟已经来到皇甫佑雪门前,右手抬起保持着敲门的动作,但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前进还是后退,夜幕下叶东溟双眸如墨。
“进来吧!”就在叶东溟停滞不前,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皇甫佑雪冷漠的声音自漆黑的房内传出,她一早就知道叶东溟过来了,不止是叶东溟不知如何面对她们如今的关系,皇甫佑雪也不知该怎么去了看待此刻的叶东溟,她们一起长大,十九年来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虽无情,但知道感到,她知道叶东溟是真心爱她,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爱他,感动不是爱,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如今他叶家篡位成功,一起长大之情在前,国恨家仇在后,说恨他,但还记得他的好,说不恨她但又骗不了自己。
面对皇甫佑雪突然起来的声音,叶东溟显然有些愣住了,但还是慢慢推开了皇甫佑雪的门,寝殿内漆画一片,皇甫佑雪坐在殿中央的桌前,桌上点着一盏微亮的等,灯光很微弱,只能看得见桌子上的杯子和皇甫佑雪冷冽的脸庞,她双眸复杂的看着叶东溟,平静的说道:“坐吧”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皇甫佑雪第一次那么平静对叶东溟说话,没有身份横在两人中间的谈话,那么平静,曾经皇甫佑雪总是高高在上,而叶东溟总是小心翼翼的陪着,从来没有那么一刻这么平等过。
突然见到不一样的皇甫佑雪,叶东溟心脏跳得更快,似乎要跳出来般,但他还是装作镇定的朝皇甫佑雪走去。
“好!”叶东溟轻声说道,他慢慢在皇甫佑雪对面坐下,深情的望着皇甫佑雪,仿佛要把她看进心里,烙在骨髓中,心在抽痛,他明白对面的那个人不爱自己,从来都不爱,有时他曾想忘了她,可是他做不到,依然没日没夜的思念她,有时他也想过强要了她,可是当见到她甜美的笑容和倔犟的小嘴时,他不忍了。
“雪儿···”叶东溟看着皇甫佑雪欲言又止,他欠她的太多,他几乎让她失去了所有,原本两人还算是朋友,可如今他知道她恨他,恨又如何,这阻挡不了他越来越爱她,“雪儿,我····你过得还好吗?”。英明神武的叶东溟此刻说话既然结巴起来,原本要说的话硬生生让他换成了‘你还好吗’。
他在面对皇甫佑雪时从来如此,不是他不够优雅,在大兴,乃至整个天下能与叶东溟比肩的恐怕唯有仙北云了,但他爱的太深,爱得太固执,爱得太真切,忘记了甜言蜜语该怎么说,总是唯恐什么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把皇甫佑雪惹生气了,其实他不知道的事,不爱怎么会生气,他这样只会降低在皇甫佑雪心中的地位而已。
“我说过雪儿只有父皇母后能叫,你还不够资格!说吧,什么时候放了我父皇母后?”再一次声明和追问,皇甫佑雪很直接,对于叶东溟她从来没有拐弯抹角过,她是宠冠六宫的雪公主。
叶东溟以为皇甫佑雪会试着说软话求自己,他如今已经贵为新朝太子,他以为这样在皇甫佑雪心中的分量会增加,他试图从皇甫佑雪的话中找到自己已经存在她心里的证据,可是他再一次的失望了,皇甫佑雪的语气依然如从前那般,甚至比从前更加冷冽,更加高不可攀,心痛在蔓延。
“雪儿,不是我不放,我父亲的点头,我不能擅自做决定”叶东溟说道。
“叶东溟,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出谋划策,就凭叶建文那点花花肠子怎么能撼动我泱泱大兴帝国?没有你,叶建文怎么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戒备森严的皇宫?没有你,我怎么会被背叛?”皇甫佑雪并不激动,反而很平静的将话说完,她明白激动和咆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叶东溟与她一起长大,那份友情还在,只是被国恨家仇掩埋罢了,她怕他若不说,叶东溟还会骗自己,直截了当的伤害比什么善意的谎言来得要真诚,欺骗永远是伤人最痛的刀。
皇甫佑雪的一番话,让叶东溟如梦初醒,他怎么忘了她最恨欺骗,原来他的雪儿还是那般的冰雪聪明,还是那般的机智过人,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皇甫家的江山是他安排夺过来的,他一直在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父亲的决定,可是这一切雪儿还是明白得透彻,叶东溟目不转睛的看着皇甫佑雪,仿佛看着稀世珍宝般不舍得移开眼。
“雪儿,我知道你恨我,但天命不可为,你是命中注定的皇后,我们是上天注定的夫妻,你父母我会放的,不过要等我们完婚后!”叶东溟低声说道,他在压制自己,他害怕控制不了自己要保住皇甫佑雪的冲动,他好想抱着她说他爱她,他的江山就是她的,他的一切都是她的,她若愿意,他让她当女皇,可是他知道她不愿意,她从来不接受自己送出的任何礼物,雪儿你当真这般决绝吗?
“命中注定?叶东溟,本宫从来不信命,就算命中注定,本宫也要逆天改命!完婚?本宫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完婚,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不放本宫父母,你一定会为今天所做的愚蠢决定后悔的!天已经晚了,你走吧,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