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差点吃了一亏的雷横岂能容对方再故技重施,双臂一振之下,手中巨棍上的黑色魔焰便骤然升腾而起,仿佛一面火墙般滚滚压向对方——
见此情景,黑甲骑士瞳孔中晶芒一闪,同时间左手手腕微微一动,那面黑色蝠盾便一下被其祭了出去。
高速旋转中,蝠盾转眼变得有磨盘般大小,同时一股无形吸力自盾上散发而出,魔焰受到牵引,顿时一股脑地向其汇聚而来。
说也奇怪,这天魔之火先前在对付群蝠时虽然所向披靡,可一与这蝠盾接触,便仿佛遇见克星似的纷纷化作了青烟,瞬间在虚空中消散无踪。
雷横大吃一惊,想不到以其筑基期修为施展的此焰威能,竟无法奈何一面看似普通的小小盾牌,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他微一愣怔间,黑甲骑士原本持盾的左手中突然乌光一闪,另一柄漆黑长矛紧跟着显现而出,也不见其有何动作,两柄长矛便在呼啸声中同时激射过来。
适才一柄长矛就让大汉感觉有些穷于应付,此刻双矛齐至可不是件说笑的事,他也顾不得再思虑那盾牌究竟有何古怪,掌上法力一吐下,整条巨棍顿时飞速旋转起来,仿佛一个巨大风车般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相信以自己这件法器的犀利,外加在法力驱使下形成的可怖漩涡,对付这两柄长矛的攻击应当绰绰有余了。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就在雷横一切准备就绪,打算硬接此击的时候,双矛的去势竟诡异一变,分别自他身躯两侧忽闪而过,向其身后靠近入口处的石壁上激射而去。
大汉有些模不着头脑,不知这怪人又搞什么名堂,不敢大意下神念如影随形地紧盯双矛,若一旦发现它们有什么异兆的话也好及时防备。
可双矛去势依然不变。眼见便要与那两处石壁相撞,突然间石壁前的虚空中分别波动一起,一双枯手,一条银练突兀闪出,各自向长矛迎去。
枯手迅如闪电且坚如金铁。弗一出现便将去势劲急的长矛抓在了掌中。只见长矛通体一阵抖动,似乎企图挣月兑束缚,哪料到枯手只是轻轻一拗。就在卡的一声中将其断成了两截,这还不算,紧跟着枯手五指骤然一紧,两截断矛又在噗噗声中分别被其捏爆,化作两堆碎肉地洒落地面,赫然又是两头黑蝠所化。
同一时间,另一柄长矛也在银色锁链的缠绕下现出了黑蝠原形,双双尖鸣着想要突围而出,可银链早已将它们牢牢锁住。又岂会轻易放过它们,只见一片灿烂银光闪耀过后,这两头畜牲也同样四分五裂地当场被灭。
“原来是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躲在老子背后,莫非想捡现成便宜不成?”见到双矛被灭的一幕,雷横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用再出来混了,先前在一层大厅内他便见过葛霜曾使过这条银链。而那双枯手则印象更为深刻,正是曾挡过其一击的那名僵尸九幽所有。
“哈哈,雷道友不要误会,我与**友也只是前后刚到而已,见道友与此獠正在激斗。故打算模清其底细后再助道友一臂之力的,绝没有要对道友不利的意思。”笑声中,一副道骨仙风样子的老头葛霜果然现身而出,连忙向大汉解释起来。
“哼。”另一边,同样现出身形的阴鸷青年则满脸不屑之色,一副根本懒得解释的样子,而他那具炼尸则依然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其身前,仿佛面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老头之言雷横自然不会信其半个字,他们这几个入塔之人虽然到目前为止尚未正式冲突过,但那只不过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临时妥协而已,这主要是因为大家的修为几乎不相上下,若一开始就拼个生生死死的话,就算能活下来估计也闯不过塔内的重重禁制,倒不如彼此各凭运气行事,至最后若真有两个以上者能到达底层,那时再性命相搏也未迟的。
不过这也是相对来说,若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在闯关时出了状况修为大跌,被其他人遇到了也绝不会介意顺手将你除掉的,就比如眼前之事,葛阴二人显然是存心在一旁窥伺,无论他与那黑甲骑士谁站到最后,都会因为消耗过巨而实力大减,那时他们以逸待劳,便可轻而易举地扫除障碍继续前行了,幸亏阴差阳错,不知怎么的那怪人竟能识破二人的隐匿功法,否则自己纵然能胜,恐怕也只是替他人做嫁衣罢了。
心里虽恨不得将二人乱棍打死,但权衡之下大汉还是将怒气强行压了下去,毕竟换作是他,恐怕也会做与他们相同的选择,况且那黑甲人此刻正在那儿虎视眈眈,雷横固然对自己的能耐十分自信,但要同时对付三个实力强劲之辈恐怕也力有不逮。
“哼,眼前还是先闯过此关再说,老子稍后再与你们算总账不迟。”片刻之间大汉心中便有了计较,语气略缓道:“哦,这么说来,雷某人倒还要多谢二位了,既然眼下两位道友都已被迫现身,那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大伙儿一起动手吧。”雷横一边说,一边用双眼斜睨着二人,看他们究竟作何反应,若这两个家伙言不由衷,打算继续在旁看风景打秋风,那他也犯不着独自与那黑甲人拼命,先月兑离战场再说,他们谁愿意做这个冤大头就让谁去好了。
葛阴二人没料到大汉竟会有这番说辞,按照他们原先的设想,以雷横一贯的性子,既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定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那他们便正好与那黑甲人联手,将这个有筑基初期修为的强敌彻底除掉,免得尾大不掉,到最后反不好对付了,可如今看来,这家伙似乎并不像其表面所体现得那么大条。
二人都是阴沉多智之辈,转念间便都明白了雷横的打算,相互打了个眼色之后,心中便已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