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师的眼光必定不会错了。”被林广锐这么一说,赵真皇帝也被吊起了兴致,接过那三份卷子便细细品读了起来。
“哈哈,果然都是经世之才,老师诚不欺我也,只是朕有一事不明,我观这三份试卷,其中第二名田伦的文章似乎更为华丽精彩,为何却排在那袁凡之后呢?”看完文章,皇帝抚掌大笑了起来,不过对于林广锐的排序却略有疑问。
“敢问陛下,国家举行抡才大典,究竟所为何来?”
“这还用问,自然是招选人才,为国所用咯。”
“那何谓人才呢?”
“哈哈,老师这是在考我呢!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是为人才也。”
“那就是了,这三篇文章里,若论文采当属田伦,若论治国则非袁凡不可了,孰高孰低,还请陛下定夺。”
“哦,朕明白老师的意思了,为国取士,当以经世治国之才为先,文采辞藻这些倒显得次要了,老师不愧为当世大儒,深通治国之道啊!”
“陛下谬赞了,只要是对国家有益之事,老臣纵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的。”
“嗯,老师忠义,朕岂能不知,既如此,就依老师之选,袁凡第一,田伦次之,择日便发榜吧!”说着,皇帝便在林广锐拟定的那张榜单上面朱批一勾,此事便算尘埃落定了。
“臣—遵—旨。”
……
会试结束的十天后,便到了此次春闱的发榜之日。
一大清早,便已经有不少学子守候在了贡院门口,焦急等待着那张将要决定自己命运的榜单出现。
辰时左右,理藩院的几名兵丁终于夹着两大张皇榜,慢慢悠悠地从贡院内走了出来。
待他们将榜单贴好离去之后,周遭的那些士子们便一拥而上,将此处一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并纷纷开始在榜上寻找起了自己的姓名来。
有找到的自然是欣喜若狂,而那些落榜的就只得黯然离去,唯有等来年再一试运气了。
不过还有些士子却并没有急着来看榜,他们有的是自重身份,有的是害怕出丑,还有些则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故意专等那报喜的公差前来叫门,如此方能显出自己的高人一等来。
而我们袁大书生的理由却与以上这些完全不同,他只是已经把这件事给彻底忘了个一干二净罢了。
客房之内,袁凡正盘膝坐在床上,满头大汗地拼命运转着法力。
在他的右手掌上,一个直径只有数寸大小的火球正在那里闪烁不定,似乎不太安稳的样子。
这是几天来,袁凡施展火球术的第一次成型,但是火球的大小却离标准还相差太远。
虽然他已经拼命在调动法力,并将它们注入到了火球之中,可火球非但没有变大,却反而变得有点不太稳定起来。
几息过后,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从袁凡房内传出,原来是那火球终于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法力灌注,突然之间爆裂开来,将整间屋子都炸了个千疮百孔。
最惨的当然是袁大书生自己了,前几天刚从田伦那里得来的一件新衣此刻已经变得破洞百出,甚至还波及到了里面的内衫,几处地方连皮肉都露了出来。
袁凡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客官,里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小二的声音随之响起。
“呃,无事,只是油灯爆了而已。”袁大书生只能撒谎了,这副情景若是被人家看到,自己出丑不说,解释起来实在也难以自圆其说。
“客官可否将门打开,我们可以为您另换一盏。”小二明显是不信他说的话,油灯爆了哪里可能是这样的动静。
“此刻恐怕不太方便,小生正在换衣服,小二哥可否稍候再来。”袁凡只能硬抗到底了。
“客官若再不开门的话,我可要叫人来砸门了。”这小二明显也不是个善茬,袁大书生的这点伎俩早被别人用烂了。
不过正当这二人在此争执不休的时候,突然从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响锣之声,一名大嗓门公差来到店门之前高声询问了起来。
“请问袁凡袁梦倾老爷可是落脚在此?”
“有,有,有,袁公子此刻正住在小店内,您老可是来报喜的。”柜台后面的掌柜一见这名公差的打扮,便知道是来给春闱中试的士子报喜之人,他这家小店地处偏僻,很少会有士子来投宿,能高中的更是寥寥无几,这让身处京城之中的他,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开客栈的,如今一听这公差报出的名字,不正是十天前来投宿的那个年轻书生吗,想不到自己这家小店也终于头一次开胡了,不由得腰板都直了一点。
“哈,终于找着了,快请袁老爷出来,袁老爷高中本次会试第一名,会元及第了。”那公差一听真有此人,顿时也喜笑颜开了起来,他可是绕着京城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找到了这里,心说这位会元老爷居然会住在这种小店里面,真可谓是“真人不露相”啊!
“啥?袁公子会元及第?公差大哥您不会是开玩笑吧?”如果用“老树开花”来形容掌柜刚才心情的话,那现在简直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
“玩笑你个锤子,这种事也是乱说得的吗?再磨磨蹭蹭的当心告你个妨碍公务。”那公差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等下领了赏他还想赶下一个场子呢。
“是是是,公差大哥息怒,我这就亲自去请会元公。”掌柜的不敢再啰嗦下去,赶紧查了下袁凡的房号,然后便屁颠儿屁颠儿地往楼上跑来了。
不过还没等他来到袁凡门外,就听到砰砰砰的一阵金属敲打木头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小二见袁大书生始终不肯开门,已经找来了另外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正在那里砸门呢。
这一下可把掌柜的气得不轻,心说老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扬眉吐气一把,这几个不长眼的居然跑来给自己拆台来了,这还想不想在这儿干下去了。
此时那小二口中却还兀自喊着,“砸,给我砸,看这小子还敢躲着装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