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破开天界的空间,并不是张迷这一斧中蕴含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是因为这一斧中包含着一丝道的痕迹。
这是张迷顺着大道的轨迹所劈出的一斧,又岂是太一区区一个大罗金仙所能抵挡的,东皇钟瞬间就被劈飞出数十万里。
东皇钟和太一心神相连,东皇钟遭到如此重击,太一亦觉元神一阵剧烈的震荡,似要崩散一般,大口大口的血液不断从口鼻中喷涌而出,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面如金纸,神情萎靡。
不要说太一了,就是帝俊在东皇钟内也是一阵气血翻涌,脑海中一阵轰鸣声,元神剧烈震荡,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张迷自打修炼以来,不管是在之前的世界,还是在如今的洪荒之中,除了祖龙和鸿钧之外,能将他打得流血的人寥寥无几,细数而来,不超过双掌之数。
可如今却伤在了一个道行比他要低得多的太一手中,这让张迷在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当即又追了上去,又是狠狠的一斧劈下,这次却是直接砍在了东皇钟上。
砰!
面对张迷如此狠力的一击,本已重伤的太一,元神再次遭到了重创,一连喷出了数口鲜血,脑海中一片轰鸣声,元神几近溃散,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不醒人事。
东皇钟失去了太一的控制,登时威力大减,开天斧强悍的力量更是直入东皇钟的内部,在其中肆虐,帝俊遭到影响,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元神亦是暗淡无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随着张迷这两斧砍下,整个天界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受到开天斧的影响,天界的边缘竟然有着重归混沌的趋势。
开天斧本为盘古开天之物,是不该,也不能存在于洪荒天地之中,张迷手中的开天斧虽然是他以镜花水月幻化而成,但开天斧的气息却是真的,虽然只是很淡的一缕气息,但此时的天界才刚刚成形不久,尚且稚女敕,就是这一缕气息对天界的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
鸿钧来到天界,看到正在崩塌的天界,不禁脸色大变,找到祖凤之后,将袖袍一卷,直接送入了紫霄宫中,同时一步踏出,身前空间一阵涟漪,瞬间便已穿越了亿万里之遥,出现在了张迷的身前。
此时的张迷已完全被心中的恶念掌控,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死太一和帝俊,看到挡在身前的鸿钧,手中的开天斧毫不犹豫的一斧砍了下去。
张迷虽然称雄准圣,但圣人与准圣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就像是蚂蚁与大象之间的巨大差距。
鸿钧只是袖袍轻拂,便将张迷的攻击消弭于虚空,双眉微紧,法眼洞开,一眼就看出了张迷的问题所在,知道张迷欲借此机会斩去恶尸。
帝俊和太一有大气运在身,二人背负整个妖族的气运,虽然因为阴阳五行本源之事让二人气运大减,但他们依旧有着很强的气运,此时二人命不该绝,鸿钧却是不得不管。
而张迷则是他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事关他能否从天道的桎梏中月兑身,却是不容有失,鸿钧略一沉吟,伸出一指,在虚空一点,一道金光炸开,化作一道明晃晃的金色符文,幻生幻灭间,尽显大道奥妙。
那金色符文化作一道金光直入张迷的眉心,一道奇异的力量在张迷的识海中漫延,同时,一个惶惶之音如暮鼓晨钟一般响彻张迷的整个识海,交侵入识海的恶念驱除,暂时封印了起来。
随着心中的恶念被鸿钧封印,张迷也似乎失去了力量,整个人一下昏了下去。
这时,鸿钧注意到从张迷手中滑落的开天斧,伸手一招,把开天斧摄在手中。
“假的!没想到此子竟然连开天斧这种混沌至宝都能仿制出来!”
鸿钧的眉毛一下拧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一丝失望,这把开天斧的气息虽然很像,可以说一模一样,但明显不是真正的开天斧,只是一把仿制出来的赝品而已。
张迷的情况是暂时稳定了,但天界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天界虽然已经暂时停止了崩塌,但这次大战,却给天界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看着满目疮痍的天界,鸿钧一声叹息,望了望掉落一旁的东皇钟,伸手在虚空一抓,一道奇异光线从掌间迸发,没入东皇钟内,将帝俊和太一从东皇钟内抓出来。
帝俊抬眼看是鸿钧,又看了看倒在一旁不醒人事的张迷,立时心中一喜,知道是鸿钧出手,慌忙拜谢:“多谢老师的救命之恩!”
鸿钧却并未理会,伸手一指,虚空中生出祥云朵朵,瑞蔼重重,紫气氤氲四处弥漫,一轮缺了一角的造化玉碟冉冉升,造化玉碟在万丈高空绽放亿万神华,照耀九霄,直将整个天界都笼罩其中。
这光芒之中蕴含着一丝造化的力量,虽然比不得鸿蒙灵液中的造化生机,却也不差,不到半日的功夫,天界便已恢复了原貌,只是一些被破坏的稀有灵根却是再难恢复,而且天界遭此大难之后,灵气亦是稀薄了不少,不过依旧要比洪荒大地浓郁不少,仍然是一方上好的修炼之所。
帝俊沐浴在造化玉碟的光芒之中,只觉一股清凉之意透过各个毛孔直入体内,在体内流转不息,修复着受损的元神和肉身。
片刻之后,太一也醒了过来,睁眼看到是帝俊,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一脸的警惕,四处张望,当看到站在一旁的鸿钧,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迷时,立即上前叩谢鸿钧的救命之恩。
同时在心里暗暗窃喜:“哈哈,果真是天要兴我妖族,太虚贼道昏迷不醒,定是被道祖制伏,只是不知道祖准备如何处置这贼道,万一道祖一时心软……”
想到这里,太一恶向胆边生,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眸中一道凶光闪过,捡起掉落一旁的东皇钟便向张迷迎头砸下。
鸿钧见太一竟敢在自己面前行凶,顿时有些不悦,伸手一抓,金红绿蓝黄黑白七道光华从太一体内飞了出来,同时大袖一挥,一股强大到不可抵挡的力量袭向了太一,将太一连人带钟击飞出去,转眼便消失在天际,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二人为了这本不该属于你妖族的先天阴阳五行之本源,造下了无边罪孽,结下偌大的因果,这一切都将由整个妖族来承担,希望尔等好自为之!”
言罢,鸿钧直接带着张迷消失在了天界之中,回转紫霄宫而去。
…………
紫霄宫中。
祖凤一脸的焦急,秀眉紧扣,在大殿上走来走去,不时发出声声叹息,整个人都似乎憔悴了许多。
鸿钧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了高台之上,袖袍一甩,一道身影飞了出来,落在祖凤的身前。
“见过道祖!”祖凤见鸿钧终于回来了,立即迎了上去,她在紫霄宫内都快急死了。
鸿钧面无表情:“祖凤,你身负镇压不死火山的重任,岂可随意离开!”
“道祖,我那苦命的孩儿……”一想到小孔雀之事,祖凤就泣不成声,悲伤之已。
“此事吾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说罢,鸿钧把目光看向了张迷。
其实张迷早在天界时就已苏醒,只是当时被鸿钧所制,无法动弹,如今见得禁制解除,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眼珠骨碌骨碌的乱转,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计较起各种得失来。
“弟子见过老师!弟子已知错了,不过此事也不能全怪弟子,追根求底,一切都是帝俊和太一心中的贪念造成的。”
“汝与巫妖二族所结的因果,汝自行解决,吾不会干预。不过,此时巫妖二族气运正盛,汝且谨慎处理!”鸿钧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道祖,我那徒儿之事该如何处置?就这么算了?不行?”
张迷虽然早就知道二人有大气运在身,命不甘绝,但是听到鸿钧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阵不爽。
“小孔雀本有先天五行的本源在身,这已是他所能承受之极限,而你却把本不属于他的先天阴阳本源也强加给了他,以他的气运和福缘,又岂能承受,此劫全因这先天阴阳本源而生。”
祖凤闻得道祖之言,立即对张迷怒目相视,全因为他的肆意妄为,才导致了这场劫难。
而张迷的心里亦升起一阵愧疚感:“请问老师,此事可有解救之法!”
“如今劫难以过,你且将小孔雀的肉身取出,待为师一试!”鸿钧闭目沉思了片刻后答道。
张迷立即把小孔雀的肉身取了出来,放于鸿钧身前:“还请老师施展**,弟子先前已用了九滴鸿蒙灵液,还是没能救活小孔雀的性命,不知何故?”
“小孔雀魂魄早在阴阳二气离体之际便已消散,鸿蒙灵液自然无效!”
说罢,鸿钧袖袍一抖,金绿黄红蓝黑白七道光华从袖间飞了出来,浮于鸿钧的身前,伸手一指,七个淡灰色的小光团从七道光华中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