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碗青 第十章:三小无猜心野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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丌都城,八街九陌车水马龙,人如潮摩肩接踵,人声鼎沸。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店铺鳞次栉比,百艺杂耍应有尽有,一派繁华景象。地摊上,摆满胭脂水粉、古玩、字画、泥人像等小玩具。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与傅灵月手牵着手,每逢路过一个摆着玩具的地摊,会停下来拿起一个色彩缤纷的玩具把玩。起初,傅灵月直接拿起玩具就开走,然后有商家追着我们满大街跑。我曾听闻爹爹说过在这个世间上,有牙子一职,专门拐卖孩童的,我告诉傅灵月,那追我们的人一定就是牙子。后来,有好心路人问清缘由才告诉我们,买东西是要花银子的。我与傅灵月听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讶然失笑!

约两个时辰,我有些逛不动了,双腿一阵阵发颤,每走两步,就停下歇息一会儿。歇息的时候,我看到傅灵月一脸神采奕奕,精神得很,眼里泛起浓浓的兴致,可见,她正在兴头上。我不由暗自砸舌道:这练过武的人就是不一样,身体底子好,逛再久都不累!这时候,我对她昨日说要教我习武的念头开始有些心动了!

我停下喘气,傅灵月兴致正浓,根本没发现我没跟上,她的目光好奇地盯着前方转角处,围了厚厚三层人群的诺大一个平台,平台的布置一看就是杂耍台。台中,一个清瘦的年轻少年,穿着一身青色布衫,神色肃穆地立着,在他身旁,分别侍着两个相貌清秀,年纪与少年相仿的少女,少女一人紫衣,一人绿衣,她们的神情与那少年一般无二,都是不苟言笑的。我在她们脸上看到了爹爹的影子。

未恐与傅灵月走散,也是好奇心所至,我歇息小会儿便跟了上去,挤入人群中,挤到前排与傅灵月站到一起。

台上,正对我的边缘竖立着一木牌,牌上写有几排龙飞凤舞的墨字曰:“我名贺立天,中城之人,来丌都城寻亲,不料亲人狼心狗肺,下毒夺银夺刀!立天身中剧毒,如今内力尽失,声音失聪,已是身无分文,回中城求助无望,特来此处献武!望丌都城叔姨兄弟姐妹,有银出银,无银尽心,贺立天在此谢过了!”

看完木牌上的字,我看向木牌左边地上放着的一块白布。白布面料上好,但却沾满污垢,想来是用作群众投银两的!移开目光,我看了一眼那自称贺立天的少年,只见他面目冷俊,目光肃穆萧瑟,浑身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煞气!我想,他木牌上所说的事情恐怕是真的,不然依他这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想要靠卖艺赚取银两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胡思乱想间,傅灵月看到我了,附耳过来轻声说道:“青青,这三人恐怕是刚出来卖艺的,明明是卖艺呢,搞的却像我家张管家外出收债时的表情一样!我看他们今日是别想收到一分纹银了!”

我看了一眼傅灵月,笑着摇了摇头,却没反驳她的话。傅灵月只当我是默认了,傲然笑着将目光又转回台上,很快被那少年不俗的风姿吸引住。

不一会儿,人群越围越多,起哄着催少年赶紧耍弄招式,喧哗声震天。

一阵风吹来,托起少年腮边两捋发丝随风飘荡,少年伸手拨弄了一下发丝,那身资看起来颇有大家子弟风范。少年向那两名少女用眼神示意开场,那两名少女点点头,上前几步对着群众真诚地鞠了一躬说道:“各位好心大哥、大姐、大叔、大姨们,小女兄妹三人当真走投无路才想得此法,望各位好心人有银出银、无银出声支持小女兄妹三人,小女兄妹三人感激不尽!拜托了!”

说罢,少女又退回到少年身边,接着三人相视一眼,坚定地向对方点点头。而后我看见那少年徒然脚一踏地,借力纵身跃上半空,开始耍弄武功招式!但或许正如他所说,他内力尽失,跃起身的身姿并不怎么稳妥,一会子功夫便落下地来。我听到围观群众一阵哄笑声响起,我眉头微微皱了皱,正替少年感到不值间,忽然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自人群中跃上台去。我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前阵子在天乐乐坊挑战李西元的狂傲小子方东禺。

这家伙怎么走到哪里都喜欢找人比试?因着对方东禺印象欠佳,我一见他上台,直觉地认为他是来砸人家场子的!我开始替那三兄妹担心了!我向方东禺看去,他今日穿着一身素白儒袍,手拿折扇,风度翩翩地立于那三兄妹面前,那气势,倒是有着一丝武林高手的味道!

方东禺悠闲的姿态看在三兄妹略显狼狈的眼里,顿时一阵气恼上来,那绿衣少女正欲上前出声呵斥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但她兄长伸手阻止了她。那绿衣少女诧异的看了一眼少年,少年没理会绿衣少女,却用略带深意的眸子看向紫衣少女。紫女少女会意一笑,上前一步向方东禺一拱手,道:“这位兄台,不知你现身阻拦我们三兄妹献艺,可是有什么指教?”

我看到方东禺淡淡一笑,学着那些隐世高人般,一副高人姿态淡漠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方才见得贺兄弟耍招便觉技痒,忍俊不住上台想要与贺兄弟切磋一番!”

方东禺番字刚落,那紫衣少女感觉到一股浩瀚内力逼迫而来!紫衣少女心下一惊,面色变了变,盯着方东禺沉默半晌后说道:“兄台原是高人之徒,内力如此浑厚,小女子佩服!不过,小女子兄长前些日不慎中毒,内力尽失,兄台这般要求,怕是有些欺人了呢!”

方东禺淡若清风的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得一声清脆如铃铛般的娇音响起。

“欺人家三兄妹没内力算得什么高人之徒,兄台若要找人切磋,傅灵月愿代他们向兄台讨教讨教!”正在这时,我身边娇小的傅灵月徒然娇叱一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阻止之前,已是身形一动,手拿精光细剑,翻身跃上台去!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自称方东禺的,我总感觉他有些高深莫测,方才见到他上台,我有些诧异在练习乐技的同时,他竟然还有时间修炼武功?我可是在书上看过有关武功方面的知识,我知道,凡是能被称为武林高手的,哪一个不是从才学会走路就开始修炼的。而看他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想必武功也不差!惊异的时候,我却丝毫没怀疑过他不会武功!正如我几乎是没任何思考的,就认定傅灵月不是他对手!此刻见得傅灵月上台,我终于镇定不住了。

我快步走上平台,来到正一脸兴奋的傅灵月身边,挽着她的手腕,一边往台下拽,一边低声劝道:“月儿,你打不过他的,我们下去吧!”

“青青,你何故长他人志气,灭月儿威风呢?你就让月儿和他比比吧!月儿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自大的臭屁样子!青青你看着吧,看月儿将他打个屁滚尿流!”傅灵月小脸儿微红,有些难过的看着我道,那眼神楚楚动人,不过说出的话却是骄傲无比的,她对自己的剑术和拳法充满了信心。

那三兄妹见得傅灵月出面,虽然欣慰皇城之中还有这般热心助人的小姑娘,那青衣少年感激地看了傅灵月一眼,抱拳谢了一礼。那紫衣少女如她兄长一般,微笑着谢了一礼,然后慎重地劝傅灵月说道:“小妹妹,你的好意我贺立雨代表兄长和三妹在此谢过!不过,这位兄台身手不凡,小妹妹还是听你家姐的话,莫要插手的好!”

贺立雨见我温婉恬静,傅灵月稚气冲动,理所当然地误会了我与傅灵月的年纪!

家姐么?我淡笑着向那贺立雨点点头,拽着傅灵月的手加重了力道,劝道:“月儿乖,随我下去吧,否则下次不陪你溜出府玩玩儿了!”

这般威胁果然有用,傅灵月脸上一阵惊慌,然后懊恼地看着我,恳求地叫了声:“青青!”她依旧一动不动,就是不肯随我下去,而我这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一团棉花的力道,哪能拽得动她半分。

这时那方东禺谦和的看着我微笑道:“这位妹妹,想不到才过几日,我们又见面了,看来还真是有缘啊!”

我淡漠还以一礼,态度说不上好。自然对他的示好不为所动,毕竟那日他的态度可不怎么像个君子!

见我这般冷待,方东禺眼里闪过一丝讶色,失笑道:“看来妹妹对我方东禺很有成见啊!妹妹大可放心,我方东禺虽然自大却不自恋,令妹既然有意与我切磋,妹妹何必阻拦,莫说我本就不会伤她,就算是看在妹妹的份上,我更不会动她一根毫毛!妹妹放心,稍后我会让着她的!”

傅灵月听得此话,气不打一处来,不服气地瞪了方东禺一眼,傲然道:“谁要你让着我啦?也不去暮城打听打听,我傅灵月还需要人让么?”说完傅灵月挣月兑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知道,此番我是休想将她拖下台去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客气地拱手拜托道:“如此还望兄台说话算话,舍妹毕竟是小孩子,请兄台稍后让着她一些,玉婉青感激不尽!”

方东禺听我自报名讳,有着一瞬间的失神,而后郑重地打量了我一番,试探地问道:“敢问妹妹可是当朝玉太师的掌上明珠,玉婉青小姐?”

我诧异的看着他,点点头道:“家父正是玉洪年!”

方东禺诡异一笑,再没开口,沉默少许看向傅灵月,向场中作了个邀请的手势,谦和道:“傅灵月小妹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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