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进了马场,小丫头老远就看到师傅带着艾玛在做跨越训练,她几个大步跑过去,一把夺过师傅手里的缰绳:”不是说让你歇着的吗?怎么又上了马?快下来.”
“没事,我就跟艾玛跑两圈,天天躺着,这身上的螺丝都要锈了.”
“不行,您老痛快下来吧,钟大哥可刚走,要不我打电话叫他回来了!”
小丫头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伸给师傅,老师傅也不伸手,跟她对峙,结果,艾玛不耐烦了,一个响鼻喷到小丫头脸上,惹得她哇哇叫.老师傅心情大好,爽朗地笑着下了马,拍拍小丫头的肩膀:”蝶儿,功夫还得下啊,艾玛对你有意见呢!”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离开了跑道,小丫头气得冲那背影挥拳头,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戳艾玛的脑门,艾玛倒乖巧得很,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水盈盈的.小丫头到底受不住这目光的攻势,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月复:”艾玛,给我拿出精神,跑起来吧!”
然后,她故意把那一声”驾”喊得格外响亮,引得已经走远的师傅看过来,拿眼瞪她,她就喊得更响,艾玛飞奔的四蹄载着她飞扬的笑声,这般的欢快,连风儿都嫉妒.
程远弋走进马场,见到那一人一马,就忍不住打了个唿哨,扭头对钟允奚说:”钟少,艾玛更帅了哎.这神气,绝对的大牌啊!”
“以前就知道艾玛跑得好,可没成想好到了这地步,这小丫头,有两下,把艾玛的潜力都挖了出来.”冯京难得没抬杠,两眼盯着跑道上飞掠的人影,由衷地赞道.
“艾玛的资质好,换谁教,都差不了.”钟少脸上波澜不惊,停下脚步,看那一人一马渐渐跑近,甚至微拧了眉.
艾玛飞速地向他们跑近,却一直不减速,眼看就要撞过来,冯京和程远弋都惊呼出声,跳到了一边,钟少却像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艾玛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小丫头伶牙俐齿先发制人:”你怎么不躲开啊,没看人家在练马吗?要是踩了你,可不是好玩的.”
“练马?就是让马只听你的,把别人的安危当儿戏?”钟少绷紧了脸,声音里冒着寒气,小丫头被冻得一瑟缩,嘴上却半分不让:”是你们闯到跑道上来,怎么怪得着我?再说,不是你说的吗?比赛临近了,让艾玛抓紧练习,我这是在完成你交代的任务,难不成也错了?”
“错没错你自己心里清楚.下来,把艾玛给我,你一边歇着去.”
“不行,艾玛累了,谁也不能骑了.”小丫头说着,跳下马来,牵着马缰,从钟少眼前扬长而去.偏艾玛在经过钟少身边时,还配合地甩甩尾巴,长长的尾巴扫到钟少脸上,气得他差点抓着那尾巴把那一人一马都捞回来.
在一旁参观了全过程的程远弋和冯京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程远弋一边笑一边说:”今天这趟算是来着了,钟少受挫,难得一见啊!”
“我就说这小丫头不简单,有意思.钟少,你碰到克星了.”冯京也在一边接腔,钟少气得磨牙,也不答理他们两个,大步追上小丫头,直接伸手去夺马缰,小丫头猝不及防,被拉得一趔趄,然后,她跳起来一腿扫出去,我们英俊潇洒的钟少,就以极不雅的姿态趴在地上了.
身后两声暴笑传来,钟允奚气得七窍生烟,把手边的草叶揪成一坨,吼道:”你们两个,再笑当心断了肋骨,过来扶我起来!”
冯京程远弋齐齐噤声,这风向不对,火烧到他们身上了,还是小心为妙.两人走过去把钟少扶起来,才发现那人一条腿不能动,额上冷汗直冒,看来疼得不轻.
程远弋感觉钟少扶着他的手都有些抖,心下一惊:”哟,这是怎么了,这一下怎么摔这么重?”
“还能走吗?要不我去把车开进来?”冯京也紧张起来,扶着钟少的手加大了力气.
“没事,别鬼叫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吧.”钟少蹙着眉,借着两人的力量往大门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喂,你怎么这么不禁踢,难不成是面捏的?”
程远弋只觉得肩头一阵火辣辣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了,他扭头对钟少低叫:”我说钟少,惹了你的是她,你别跟我这儿使劲啊!我这肩膀要变成豆腐渣了.”
钟少一张黑脸更黑,也不说话,只步子越迈越大,比冯京程远弋两条好腿走得都快.程远弋想再说句什么,扭头见他一脑门子的汗,又把话咽了回去.唉,今天嚷着来马场,悔呀!
三人来到钟允恪的医院,他正在查房,两个小护士接待了他们,像捡了宝一样,两眼直冒星星.见钟允奚伤了腿,其中一个立刻推来辆轮椅,要送他去拍片.钟少一口拒绝,仍让程远弋和冯京扶着,进了电梯.
两个小护士亦步亦趋,目光直往三人身上瞟,程远弋大方地送上迷人的微笑,冯京也笑得风度翩翩,只钟少一副”怒火中烧,闲人勿近”的气场,让两个小护士的兴奋降了些温.目光不再往他身上转,可又总会借一切转身的机会偷偷瞄他.
程远弋心中暗笑,女孩往往是这样,越不待见她们的,她们越想往上贴,这大概就是他们z城四少中,钟少身价和呼声最高的原因.不过,要让他像那人一样,整天板着一张冰山脸,他还真学不来,别人不说,自己就得先冻得够呛.
片子很快出来,竟然是髌骨骨折,尽管心中已经有数,钟少还是气得磨牙,这小丫头,这一脚竟然下了狠劲,跟他就这么大的仇?偏他又不能拿她怎么着,艾玛粘她粘得什么似的,他这个主人实在是窝囊.
冯京和程远弋不约而同地想到第一次见小丫头时,更衣室里那一幕,后脖颈子一阵发凉:这个小丫头,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