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被说得有些恼了,索性伸手就去抢那玉,蝶儿正愣神,冷不妨玉被抢走,整个人疯了似的就扑向钟瑾瑜,两手用力,把她的手腕向后一扭,瑾瑜吃痛,手一松,那玉就落了下来。眼看又要着地,蝶儿急急地去救,玉是救起来了,整个人也因为不在状态,摔倒在地,姿态狼狈,引来一阵哄笑。
“你,你太过分了。”瑾瑜哪吃过这样的苦头,眼泪噼哩啪啦就往下掉,又羞又怒,抬脚就去踹地上的蝶儿。
蝶儿不躲不闪,对身边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只看着手里的玉,呆愣愣的。
眼见瑾瑜的高跟鞋就要落到她身上,人群后传来一声断喝:“够了。”
这一声不怒却威,引得人们都看过去,钟允奚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里一片清冷:“瑾瑜,闹下去不好看,这是你的生日宴。”
“可是她……”
“好了,毕竟是家里请来的客人。一会爸爸来了,你更不好交代。”
“可那玉坠……”
“我再补你一份生日礼物,比这更好的。”杜仲伯也在一边接口。
“你们都向着她,一个不知轻重的臭丫头!”钟瑾瑜火了,一脚踹开身边的椅子,咚咚咚地走开。围观的人群也散了,但眼中的兴味却没散,三三两两议论着刚才的好戏。齐雨筝,一战成名。
“来,起来。”杜仲伯向蝶儿伸出一只手,她犹豫地看看,没有把手伸过去,独自爬了起来。
杜仲伯模模鼻子,见她仍紧攥着手里的玉坠,小心地问:“我能问一下,这块玉为什么这样受你青睐吗?”。
“玉是哪来的?”小丫头没回答他,看了眼手中的玉,淡淡反问。
“去开封拍戏的时候,从古董店淘的。”
“开封,可否带我去看看?”
“唔?”杜仲伯承认自己被雷到,“这块玉有什么特别吗?”。
“能带我去吗?”。
“我得安排下时间,或者我的助理可以……”
“仲伯,你今晚很闲?”一个凉凉的声音插进来,杜仲伯又模模鼻子,“我还以为你没来。”
“去看看瑾瑜,毕竟今天是她生日。”
“好像惹到她的是你。”
“你清楚咱们两个谁更能惹到她。”钟少笃定的语气让杜仲伯接不出下话,无奈摇头:“败给你们兄妹,照顾好她。”
他指了指蝶儿,又向钟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才姗姗离去。
钟少看看犹在神游的蝶儿,走过去蓦地捏起也手里的玉,在她正要伸爪时又放回去:“这就是你说的那块玉?”
蝶儿点点头,她没有精力再去编什么谎话。
“你到底是齐雨筝还是蝶儿?”钟少声音猛地一厉,蝶儿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空空的,好一会儿,费了很大心神似的:“是啊,我是谁?”
这答案让钟少抓狂,抓了她的手腕就往外拽,却不妨一股更大的力量往反方向拽去,他扭头一看,庄毅正站在蝶儿那一侧,牢牢握着蝶儿的胳膊。
“钟少,要带雨筝去哪?”
“有些事问她。”
“可以改天吗?您也看到,她受伤了,我得带她去处理一下。”
“耽误不了几分钟。”
“钟少该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呆在这。”
钟允奚神色阴冷,庄毅目光清明,两人各不相让,暗中较着劲,手上都加了力道,但又很有默契地,怕伤了蝶儿,所以,位于两座火山之间,蝶儿仍站得稳稳的。
片刻,钟少松了手:“齐小姐,冒犯了。”
“钟少失陪。影响了今晚的宴会,很抱歉。”
“不必跟我说这些,我不是主人。”钟少淡淡的,已经转身离开。庄毅看看蝶儿,叹息一声,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一路上,迎来不少目光,他微笑着迎接,把蝶儿护在身后,直至上了车。
可开了车门,他却变成另一副样子,把蝶儿狠狠往车座上一甩:“你是怎么回事?”
“庄毅你看,这是我那块玉。”
庄毅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她掌心里一片斑驳的暗红,血已经止住了,颜色却更加狰狞。
“你就是为了它跟瑾瑜起争执?”
“嗯,她不给我,这是别人给她的生日礼物。”
“你确定这是你那块玉?”
“嗯,没错,我一眼就认得出来,这纹路,我夜里模过无数回的。”
“你那么发疯地抢它,是想回宋朝?”庄毅的火气要压不住,烦乱地扯开领带。
“可是,它碎了,还能送我回去吗?”。
“不能,当然不能!说好了你留在这里做齐雨筝,你还想回哪?你以为是英国法国,哪怕是南极洲,你铁了心要去,都能去得。那是宋朝,八百年的时间,你怎么走得过去?就凭这么一块破玉?醒醒吧!”
庄毅恨不得把那玉从窗口扔出去,但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她会疯了般地去捡。她已经没了理智,他不能。
“那……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你只能老老实实地做齐雨筝。在现代,你一样能生活得不错,而且比在宋朝要好很多。”
“好不好我自己说了算,你如何能知道?”
庄毅一口气被堵在胸口,好一会儿才吐出来:“是,你说了算,今晚你把这宴会搅得一团糟,你的大名现在已经在z市上流社会传开,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他真是气,想到来之前齐叔的嘱托,一拳打到方向盘上,汽笛急促地响起,吓得蝶儿一颤。
“所以,我当不好雨筝,还是让我走吧。”
“走,往哪走?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身上流的血都是雨筝的,你往哪走?”庄毅抓过她的肩膀猛烈地摇着,恨不能把她摇醒,小丫头的脑袋被摇得一晃一晃,连带着她胸前那只蝴蝶也一抖一抖,好一会儿,她说:“庄毅,我晕。”
然后,人就真的晕了过去。
庄毅被吓着了,用力拍她的脸颊,脸已经拍红了,她也没转醒,他只好发动了车子,一阵风地驶向医院。
也不知闯了几个红灯,街口摄像头的光频频在眼前闪亮,晃得他心里一阵发寒。他身侧,小丫头寂然无声,脸不断被过往的车灯晃亮,上面的苍白就越发地刺眼。该是多大的刺激,让她晕了过去,庄毅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烦恼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