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钟少,比蝶儿预想的顺利,他虽然仍是黑着脸,可听她说真的喜欢拍这部戏,也没太反对,只是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杜仲伯,说这笔帐他先记着,还让他必须看好蝶儿,不许让任何苍蝇蚊子借机靠近。
杜仲伯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实在不放心,你也跟着去吧,我把导演的位置让给你。”
“得,我不稀罕。先跟你说好,床戏吻戏什么的统统删掉,跟男演员的肢体接触尽量减少,不然,拍到中途没了女主角,你可别后悔!”
“哟,人还没来呢,这条条框框先圈上了?行,就依你,反正本来也没多少那样的戏份,你知道,我不喜欢那口。”
“就是知道这个,才勉强让她去,不然,想都别想。对了,还有一一那儿,你看着点,俩人要是掐起来,你拉着点儿。”钟少话刚说完,下巴上已经挨了一拳,那头杜仲伯听着话筒里“呯”一声闷响,又听得钟少的怒吼加惊叫,笑得直不起腰:“钟少,现在,用不用我去拉着点啊?”
“你去死!”钟少扔了电话,见蝶儿已经躲到沙发那头,气哼哼地扑过去:“你这女人,怎么说伸手就伸手?”
“谁让你说我会和一一掐起来,我才不会为了你争风吃醋!”
“那不是以防万一吗?你心眼那么小,万一一一在你面前说点什么,你又胡思乱想,倒霉的可是我。不行,你还是别去了,越想越不放心。”钟少说着,把蝶儿捞进怀里,让她的背贴在他胸膛上,他的下巴抵着蝶儿的肩窝,说话时,气息贴着蝶儿衬衫的衣领直往里钻。
蝶儿只觉一股热流四处乱窜,忙抬手把他的头扶正,转身侧坐在他身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难得地嘟起嘴做撒娇状:“不行,你都答应人家了,不能反悔。”
“反正还没签合同,不用掏违约金,怕什么?”钟少享受着她的小女人姿态,一手抚上她脸颊,拇指轻轻地蹭,见她卜愣着脑袋抗议,他胸腔里震着低沉的笑声,“不反悔也行,你得拿出点表现。”
“什么表现?”蝶儿扭过头问,唇正好擦过他凑近的唇瓣,脸上又是一热,脑袋连忙往后缩。
“就是这个。”钟少却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伸手捉住她的下巴,唇又压到她的唇上。一通耳鬓厮磨,两人的喘息都越来越重,等蝶儿的唇终于重获自由,她理智回炉,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把钟少向后一推就急急地站起来。
钟少不知何事,以为她又恼了,忙伸手来抱她,结果下巴被她的脑袋撞了个正着,牙齿正咬到嘴唇,血丝立即冒出来,他抹抹唇上的血,瞪大眼睛叫:“你干什么?”
“我想起来厨房还褒着汤,要干锅了,我得去看看!”说完,蝶儿一路跑进厨房,去抢救她的莲藕排骨汤。
钟少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实在无法接受他唇上的伤竟没有一锅排骨来得重要,正琢磨着一会儿怎么惩罚那个小东西,就听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紧接着是蝶儿短促的一声惊叫。
心上一抖,他跳起来就往厨房冲,见蝶儿在厨房中央又是甩手又是跺脚,想也没想,抓过她的手就往水笼头底下送。他把水拧到最大,水流哗哗地冲着蝶儿手上的红肿,果然,一会儿功夫,那两道红就退去了不少。
“笨,那么热的锅,怎么直接拿手端?”
“我看汤都干了,一时着急,忘了拿垫布。”
“不就一锅汤吗?干了就干了,有什么好心疼的?”钟少想起自己唇上的伤,狠狠瞪了蝶儿一眼。
蝶儿一缩脖子,脸上皱出几分委屈:“我褒了一个多小时的,想让你尝尝我新学的手艺,怎么能不心疼?”一句话,成功浇熄了钟少的火气,他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说你笨还不承认,连个汤都做不好。”
“我就是笨怎么了?嫌笨你离我远点,不用你管!”蝶儿也来了火气,胳膊肘把钟少往旁边一拱,自己关了水笼头,甩甩手就去卫生间拿毛巾。水珠一颗颗珠圆玉润,溅到钟少洁白的t恤上,气得他磨牙,可他还是压了火气,拿垫布把汤端上餐桌又把碗筷摆好,盛上米饭,仍不见蝶儿从卫生间出来。
他在卫生间门口绕了两个圈子,再也沉不住气,抬手去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轻轻一转把手,门开了,探头进去,见蝶儿正坐在马桶盖子上,眼泪爬了一脸。他吓了一跳,大步走过去,蹲下来问:“怎么了,不就说了你两句吗?跟你闹着玩的,怎么哭上了?”
“不要你管!”蝶儿扭过头去,两手狠狠抹着脸上的泪,可越抹越多,她干脆扭过头来,扯了钟少的t恤就去擦脸,钟少心疼地叫:“哎!”
蝶儿抬头瞪他,眼眶红红,像只被惹恼的小狮子,他只得竖起两手,道:“擦吧,随便擦,你不哭就行了。”
蝶儿也不理他,低头又专心地去抹眼泪,好一会儿功夫,那泪才抹完,蝶儿站起来,洗了手去餐桌。钟少站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t恤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内容实在丰富,挣扎了一会儿,他把t恤月兑下来,扔进水池,才拉门走出去。
“谁让你月兑衣服的!”蝶儿一见他出来,就捂着眼睛叫。
“衣服脏了当然得月兑了。”钟少说得理所当然,坐到桌边拿起筷子。
一顿饭,两人吃得很快,那汤味道还不错,只是剩的汤少,咸了一些。钟少一边吃,一边拿眼瞄蝶儿,她低着头也不出声,脸恨不得埋进饭碗里,耳朵后面淡淡的红晕让钟少忍不住想笑,看来小丫头的气已经过去了。只是,他实在弄不明白她这么大的火气从何而来,绝不是一锅汤那么简单。
吃完饭,钟少主动收拾碗筷,他忙完刚出来,蝶儿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困了,你也回去吧。”
这就撵人了?钟少不满,一坐到沙发上:“我衣服脏了,没法出去。”
“反正你开车,也没人看得到。”
“没人看也不行!谁知道你这附近有没有记者埋伏?”
“那你更不能赖在这不走了!”蝶儿急了,抬手就去沙发上拉人。
钟少灵巧地躲过:“谁说要赖在这不走了。你把我衣服洗了,衣服干了我就走。”
“那可不行,等衣服干了一夜都过去了。”
“那没办法,我只能在这将就一下了。”钟少说着,就躺了下去,嘴里还抱怨:“这沙发太小了点,明天给你换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