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大师兄绝尘而去的背影,石岩感到一阵彻骨的绝望。
她无法从大师兄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听出他的神态和想法,她只能焦急的咬着嘴唇,任大滴大滴的热泪纷纷滚落。
“别走,大师兄!求求你放开我,我明天必须去赴约!放开我啊——”
“大师兄!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别让我恨你!”
仿佛深怕自己会反悔一般,大师兄逃也似的快步离开,将身后那仿佛一刀刀刺在胸口的哭喊声彻底的抛诸脑后。
岩儿,或许你现在会恨我,但即便你恨我,我也不会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之中。
如果一定有人要承担这份罪恶,那么就让我做这个恶人吧!
…………………………
这条路走得有些漫长,身后是石岩一声声如同剜心的嘶吼!
大师兄一路踉跄的疾步离开,仿佛稍一停留,就会再也移不开脚步。
不远处,路的尽头,一条颀长的身影,怡然自得的站在那里,仿佛只是在欣赏沿途风景的旅人。
他一身黑色劲装,背后是墨染似的的夜色,他两手随意的插在兜里,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幽暗而安静,仿佛随时都会融入这暗夜中的鬼魅一般。
大师兄在距离他两米之外的地方站定,他收敛心神,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目不转睛。
“大师兄,这么晚了,难得你也有欣赏夜景的雅兴呢!”
陆飞两只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他略略倾斜着肩膀,有些轻佻的侧着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月光下,他丰神俊朗的脸庞,美丽而邪妄,好似开不败的罂粟花!
美丽芬芳却沾染着剧毒。
“陆总,想不到你也是附庸风雅之人。”
大师兄两手置于身侧。他魁梧的身材包裹在丈青色的僧袍里。深邃的五官在夜色中更显立体,他只是那样站着,就有着让普通人窒息的压迫感。
陆飞浅浅的勾着嘴角,一步步漫步向大师兄走来。
“按说我该叫你一声大师兄!或者我该称呼您郎总——郎氏企业的总裁。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不是吗?”。
“呵呵,陆总今天特意等在这里。看来是不准备轻易放我离开了!”
对于被揭穿身份一事,郎炎似乎并不在意,仿佛他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陆飞侧首轻笑一声。森白的牙齿在暗夜中显得有些凛然,他微眯着眼睛,笑望着郎炎。
“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或许,我还该称呼你一声哥哥呢!”
郎炎一愣,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无比,他冷冷的逼视着陆飞,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望出一个洞来才甘心。
“我从来都不怀疑陆总的能力。但是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识破我的假身份,我仍然感到惊奇。按说这个世上知道这件事的活人只有两个,陆总方便告诉我,你是怎样查到的吗?”。
“郎总过奖了,这并非陆某人所为,但是真相,请恕我无可奉告。”
陆飞痞痞的耸了耸肩膀,轻佻的动作,无谓的眼神,散漫的态度,他整个人没有半点压迫感,但是不容忽视的霸气却浑然天成,仿佛他只是那样随意的站着,凛然的王者之气便源源不断的散发开来。
“据说陆总在成为七色的炫色之前,曾经是七色里最顶级的杀手,动作快如闪电,下手狠戾不留情,人称暗夜魅影,不知今夜郎某有没有这个荣幸领教一二呢。”
“兄长的请求,我自然不会拒绝。”陆飞弯了弯嘴角,笑容依旧随意得让人气愤。
郎炎不动如山,他的气息微沉,一呼一吸间都极其缓慢,宽大的僧袍因他体内暴涨的气息而膨胀如鼓,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少林功夫吗?陆飞冷笑。
曾经他很想会一会这所谓的‘天下武功出少林’的武学界泰斗,可惜当时他的对手是石岩,那个他一辈子都不会与之动手的女人,所以他只能留下这个遗憾。
今天,他倒要好好领教一下,这所谓最纯正的中国功夫。
郎炎单手将僧袍的下摆掖在腰间,他右脚稍稍向后侧了半步,两臂上下展开,摆开架势。
陆飞了然一笑,他以快闻名,他就以慢制动,果然聪明!
现在只看是他的速度更胜一筹,还是他的四两拨千斤更巧妙了。
仿佛只是一阵微风拂过,又好像仅仅是树影晃动了一下而已,眨眼之间,风驰电掣,两个人已经缠斗到了一起。
太极者,动之则分,静之则合。
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
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
陆飞之前在普罗旺斯曾经见石岩打过太极拳,当时石岩得意洋洋之际,还滔滔不绝的跟他讲过太极拳的奥秘所在。
这可是绝不外传的武功真髓,她竟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当笑话讲了,估计如果被她的师傅知道了,肯定得气吐血。
之前两人在鹤啸山庄闹脾气的时候,石岩也是一度想以静制动,用太极拳来施行家庭暴力的。
所以陆飞对太极拳有了深刻的印象,也庆幸于他有一个喜欢暴力的女朋友,才使他现在不至于会措手不及。
陆飞的动作果然快得令人咋舌,甚至速度快的产生了虚影,郎炎则以不变应万变,稳扎稳打,沉着以对。
郎炎知道陆飞一直受到的训练是西方式的格斗训练,他接受过最残酷的野战训练,但是他却不曾接触过所谓的中国功夫,他以为陆飞会因为不适应而疲于应对,想不到的却是他竟然丝毫不显慌张。
拳来脚往之间,两个人已经交手十多分钟了。
陆飞面色不改,呼吸平稳。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更耗体力,但是他自幼就经历过大量非人的训练,耐力不止是常人的几倍。
郎炎却是有些急了,在他约出石岩的同时,他的人已经受命夜袭静心斋了。他本想快速的解决石岩然后好回去主持大局。谁知现在却被陆飞缠住无法月兑身。
静心斋里住的几个人,没一个是吃素的,尤其是那个温鹏,至今他仍查不出他除了温家少主之外的暗藏身份。他绝对是个真正可怕的对手。
心思一旦浮躁,脚下就不免要有些凌乱。
陆飞看准一个机会,一拳击向郎炎的面门。郎炎后撤闪开攻击,陆飞立刻曲膝顶向他的小月复,郎炎闪身躲开。两掌格挡住陆飞的膝盖。
掌膝交接的一刹那,郎炎的心迅速下沉,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陆飞的这一击只是虚招而已。
不等他做出更多的反应,陆飞已经闪电般的脚尖点地,飞起一脚猛地踢中他的胸口。
这一脚用力是极重的,郎炎倒退数步。虽然没有跌倒,但是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醒目的血迹。可以看出他是受了极重的伤的。
“唰!唰!”
树丛后面迅速的闪出来两条黑影来,一个高大,一个瘦小,但却同样的身手利落,不容郎炎反抗,他们已经一前一后两面夹击攻向郎炎。
郎炎原本就身负重伤,加上现在双拳难敌四手,一个闪神被瘦小的那道黑影踢中小月复,踉跄着后退,直到撞到树上才勉强停住脚步,瘦小黑影追上前来,手起掌落,将他击晕。
“老大。”
“静心斋那边怎么样了?”
陆飞负手而立,鸟瞰山河的王者霸气呼之欲出,明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却丝毫不显凌乱。
“已经控制了局面。”
回答陆飞问话的人是赤色,就是那道瘦小的黑影,赤色是七色里面唯一的女人,但是她却是七色之首,因为除了陆飞,她是七色里功夫最好的人。
“老大,我把他扛回去吗?”。
说话的人是橙色,他是索马里人,父母双亡,他本来在街头以讨饭为生,后来被袁明相中带回了总部,因为他够狠又天生力大无穷,所以七色中排名第二。
邪朗负伤,陆飞才召回了七色成员,早猜到迟早会有一场异动,所以今天晚上郎炎的袭击,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了。
“你们俩带他回去,记得看牢了。”
“老大你不跟我们俩一起回去吗?”。橙色肩膀上扛着身材魁梧的郎炎,竟然如同扛着一袋大米似的,一点负重感都没有。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陆飞抬头望着郎炎一路走来的方向,那里有个非常非常不乖的笨女人。
现在,他必须去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才叫乖。
…………………………
石岩抱膝坐在地上,垂着头盯着自己脚腕上银白色锁链,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这个锁链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由铬炼制而成的,‘铬’是什么?是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刀砍斧劈连个印子都不会留下的东东。
石岩小脸已经皱成了包子,郁闷的直想撞墙,明天如果她不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撕票!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陆飞他们发现自己不见而寻到这里了,可是这里僻静的很,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个鬼地方。
最懊恼的是,她出来的急,连个手机都没带,女乃女乃的,石岩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真是天要亡我啊!
突然,眼前出现一条修长而笔直的长腿,顺着裤管一路望上去,石岩看到了一张极度俊美的笑脸。
陆飞!!石岩的心立时漏跳了半拍!
现在她心虚得几乎要咬破嘴唇了,单从陆飞诡异的笑容就可以感受到他的狂怒,看来她这次是死定了。
陆飞俯身蹲在石岩的身来,一根手指挑起石岩深埋的下颌。
“你个小妖精,竟敢深更半夜跑出来私会男人,我真该把你锁在这里一千年,看你还敢不敢出来危害世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