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鹏,你不要死,我不怪你了好不好,我求求你,别死!”
石岩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然而无论她怎么哭喊,温鹏仍是一动不动的恍若死人。
他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如今死死的闭着,一想到以后或许再也无法看见他媚眼如丝的冲着自己微笑,石岩便怮痛得心碎欲裂。
今天早晨醒来时,她虽然恨极了温鹏,但是开车离开之后,她却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温鹏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她欠了他那么多,这辈子还都还不清,怎么还忍心如此对待他?
想来想去,她终于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觉得他那么不可原谅,就因为她太信任他了,以至于特别难以接受这件事。
有些门槛我们总以为过不去了,其实阻碍我们的并不是门槛,而是我们的心。
有些怨怼想要放下,其实只是一念之间,今天当她不顾一切的潜回别墅时,恰好看到了凌风拿枪指着温鹏的那一幕。
她从来不知道,温鹏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从来不知道,就算是死他都不肯出卖她,被一个人这样爱着,即使你不爱他,你也没法对他狠心。
只是那一刻,石岩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怨恨,统统都烟消云散了。
对待凌风,却是她理智尚存时,下手最狠的一次。
凌风曾经救过她的命,但他不该对温鹏下这样的狠手,小气也好,私心泄愤也罢,她确实没有马上出手相救。但她也不能容许有人这么伤了他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
她本以为出出气就好了,所以刚才她即使已经原谅了他,却仍然没给他半点好脸色,她不会想到,有些事。错过了。便永远没有机会了。
而她甚至连一句没关系都没有对他说,他就这样带着她的不谅解离开,石岩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眼前一黑。她便同他一起陷入了黑暗。
在黑暗来临的最后一刻,她似乎感到了有人将她轻轻抱起,他那样温柔的抚模着她的脸。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然后禁不住黑暗的拉扯,她终于还是丧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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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石岩发现她似乎被送进了医院,而且还是自己曾经任职的医院,这个认知让她立刻装了弹簧一般的弹坐起来,身上各处皆痛的好像被撕碎了又重新缝补起来了一般。
其实在爆炸中,即使温鹏全力护着她,也免不了她会受伤,尤其是那块穿透温鹏下肢的残骸。其实也同样刺在石岩的腿上,只是她实在太过惊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
当人的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会被忽略,甚至包括疼痛。
她昏过去的原因一个是情绪太激动,另一个就是她失血过多,地上的鲜血不止是温鹏一人的,还有她的。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石岩不需要抬头,就可以轻易的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人是陆飞。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让她已经红肿的眼睛再次泛滥成灾,她将头埋在陆飞怀里,失声痛哭。
陆飞从来没见过石岩这么失控过,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眼神慌乱,却仍强自镇定的轻抚着石岩的头发,柔声的安慰着哭得浑身颤抖的她。
“陆飞,怎么办?温鹏死了,怎么办?他死了!我甚至还没有原谅他,让他还带着我的怨恨离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石岩的话语破碎而凌乱,但是陆飞却还是猜到了其中的端倪,刚才为石岩清理身上的血迹时,他就看见了她身上青紫的吻痕。
他本是出离愤怒的,甚至想要直接杀了温鹏,只是他想起现场的触目惊心,他想起自己看见石岩倒在血泊中的战栗,他想起温鹏被炸得几乎支离破碎仍以死相护的情景,他竟然就释然了。
不是他可以成佛了,更不是他真的可以不在乎了,他在乎的要死,他几乎要发疯,但是如果没有温鹏,或许石岩早就死了。
原来在生命的面前,就连坚贞的爱情都显得苍白,他没法怪罪一个几次三番用命来爱石岩的人,虽然他绝对不会将石岩让给任何人,但他可以原谅他。
“乖,别哭了,温鹏没有死,他还在抢救呢。”
“没死!?”石岩腾地一下子从陆飞的怀中挣月兑出来,她愕然的瞪大眼睛,鼻涕眼泪纵横交错,别人看着是狼狈至极,看在陆飞眼里就是真实而可爱了。
“他很大,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和他昏倒在一起,他虽然伤得极重,但还有气息,现在他正在手术室抢救,为他做手术的人是琼斯。”
石岩立刻手忙脚乱的爬下床,却因为左腿的剧痛而险些跌倒,如果不是陆飞一直搂着她的腰,说不定她又添多少新伤了。
“你的腿被锐器贯穿,但还好没伤及骨头,养养就好了。”陆飞说着想要抱石岩上床,却被石岩断然拒绝。
“送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石岩赤红着眼睛,一脸祈求的望着陆飞,陆飞无力拒绝,虽然他想只要救活温鹏,就立刻带着石岩远走高飞,永远不让温鹏见到她,但是现在他必须送石岩去看他,因为如果他现在强行阻止,石岩绝对会恨他一辈子。
推来病床旁的轮椅,陆飞将石岩抱上轮椅,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石岩要来温鹏的病志,一页页的翻阅着他的病例简介,每一条都让她触目惊心,她颤抖着手指,几乎连病志夹都拿不住了。
陆飞看不下去,伸手帮她托着病志夹,一页页的翻给她看,看到最后,石岩默默的合上病志夹,面无表情的转动着轮椅。
“你要做什么去?”陆飞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能焦急的拉住她的胳膊。
石岩死盯着手术室的门,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
“这个手术,琼斯做不了。”
陆飞脸色大变,他急急的拉住石岩的轮椅,不让她冲动。
“但是你现在还坐着轮椅呢,怎么为他手术?琼斯可以先救他的命,等你好一点再为他的腿做二次手术,不是一样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石岩激动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憋红了脸,气喘如牛。
“接骨如果错过了最佳时期,康复率会低无数倍,温鹏那么骄傲的人,你让他瘫痪,等于让他死。”
石岩突然顿住不再讲话,激动的情绪让她又开始眩晕,她强自镇定的转过头来对着护士,极其冷静的说:
“刘护士,送我进手术室。”
刘护士也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医院突然犹如天兵天将降世,来了这么多极品帅哥不说,医院最有名的美女医生还受了重伤,现在一向优雅又可亲的石医生正在暴跳如雷的大喊大叫,而且还准备坐着轮椅做手术,这也太惊悚了吧?简直比言情小说还精彩。
只愣了片刻,她便在石岩的目光下胆战心惊的接手了陆飞的工作,推着石岩进了手术室专用的电梯。
呃!那个——石医生的气场真的太强了,好帅啊!
陆飞望着石岩离去的方向,终是狠狠的咒骂了一句,颓然的坐在了手术室前面的椅子上。
他也知道他不能阻止石岩,如果这一次温鹏真的死了或者残了,她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所以纵然他再心痛她的身体,纵然他再不愿石岩与温鹏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他还是不能阻止。
现在他的心中仿佛住着一只猛兽,他想要破坏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甚至想要杀人,他急于发泄心中的不断膨胀的怒火,却只能隐忍着坐在这里,静静的等待。
有时候陆飞会想,或许有一天,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疯了,因为心中压抑的东西太多了,他终于承受不住了,所以崩溃了。
然而不死就得活着,不疯就得理智,他仍然得维持理智,维持风度,维持大局。
可是他的心中却疯狂的叫嚣着一个声音:去他妈的理智风度,爷他妈的不干了!老子的女人凭什么别人惦记,谁爱死死去,死得远远的,别他妈的给老子添堵。
揉着隐隐作痛的眉角,陆飞将头靠在了椅背上,真他妈的讽刺啊!不管心中多么暴躁,他仍然披着谦谦君子的外衣,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
呵呵!生活,真是一场狗血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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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岩穿着隔离衣进入手术室的时候,琼斯及手术室内的所有医生护士都惊呆了。
她们可是刚刚给石岩做完缝合术不久,按说现在麻药的劲应该还没过呢,石岩怎么就醒了呢?醒了就醒了吧,怎么还穿成这个样子进了手术室呢?她不是想坐着轮椅做手术吧?
还真让她们猜着了,石岩还真就是这么个意思。
琼斯还正在紧张的做着手术,他根本分不了心,温鹏的情况极度危险,人体失去整体血量的六分之一,就会有生命危险,而温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血量。
尤其是来自他右下肢的那一记重创,不光切断了他的大动脉,斩断了他的大腿骨,而且伤害到了他的坐骨神经。
简单的说,就是他或许根本就下不了手术台,即使下了,不是植物人,也可能是个下半身瘫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