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这也是好现象啊,总比不闻不问无音无信的好。啊,对了,女女圭女圭,你刚刚说要拜我为师是吗?哈哈哈,揽月和你投缘,那我也和你投缘,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逍遥子抚掌而笑,样子极是满足。
之后的事情自然而然,心情纠结的和尹珏告别,他全心全意帮自己,自己对他防备的太过了。
这一年,翼国大和十年,洛芙六岁,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翼国大和十二年,洛芙八岁,下山遇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乞丐,带回了桃花山,威逼利诱逍遥子收其为徒,取名素素。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您就收了她吧~”(撒娇式)
“做梦,还不快去把我教你的剑法去练一练!”
……
“师父师父,求您了求您了,您大发慈悲收她为徒吧。”(哀求式)
“去去去,一边去,别烦我炼药。”
……
“师父,你怎么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秋婆婆也看错你了,你一点善心都没有!”(激将式)
“臭丫头,这招对我没用,收你一个已经够我烦的了,再收一个我不得折寿十年!”
……
“师父,您不收素素,我就不给您酿桃花醉了,您自己喝风去吧!”(威胁式)
“臭丫头,你再说一遍?”
……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啰嗦式)
“啊!真是要疯了,你把我的雪鸽怎么了?毛怎么这样了?!”
“哼!看见这些扁毛畜生就烦!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
终于,在我们洛大小姐的不懈努力下,梦想成真,逍遥子不胜其扰收下了素素。
翼国大和十五年,洛芙十一岁,素素十岁。
“芙儿,别偷懒,还不快去练功。还有素素,你们俩昨天差点拆了我的药园子,又在嘀咕什么呢!”
十一岁的洛芙狡黠一笑,因为练武的关系,比同龄人都要高一些,双腿修长,骨架匀称,肌肤莹白,眉目如画,最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神采飞扬的丹凤眼和那一对梨涡。一身鹅黄的衣裙,更是衬得美人如玉。
素素相对娇小些,许是有西域血统,鼻骨较高,一双大眼似会说话一般,一身女敕粉色的衣裙和这漫山遍野的桃花融在一起,几乎分不出哪是桃花,哪是美人。
桃林中的三人或站或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披着一席如墨般的长发,微风过处,桃瓣纷飞,飘扬的发丝和纷飞的桃瓣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绮丽美好。
看着这两个像自己女儿一样的丫头,逍遥子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根据二人资质不同,除了基本的呼吸吐纳及轻功外,重点教授素素医术和毒术,这丫头对药草的敏感度超出自己的想象。
而洛芙更是练武的奇才,虽说力量不足不能舞刀弄枪,但是对针法和鞭术,却极有天赋。师父所创的三寸风华十三式,短短两年时间,她已练会了拂月,龙津,飘云,朝华前四式。简直就是一个怪物!要知道常人要练这四式,最快也要七八年,资质愚钝的根本悟不透其中的意境,这其中千万种变化又岂止是四式?话说自己当年学时也用了四年,才能熟练掌握的说……
翼国大和十八年,洛芙十四岁,素素十三岁。
抓狂的逍遥子:“臭丫头!你喂我的雪鸽吃什么了,为什么黑眼睛变成绿色的了!”
素素:“啦啦啦,不告诉你,这是我新研制的,你慢慢给它解毒吧。”
委屈的雪鸽:“咕咕咕,咕咕咕……”
……
逍遥子:“芙儿丫头,你已经练好了三寸风华十三式中的五式幽屠,六式柔情,七式寒铁,八式天音。你要记住,一二三四这四式注重的是千万中的变化,是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射中敌人,让人防不胜防,无处可藏。而五六七八这四式更注重精准性,能让你手中的针像长眼睛一样想射到哪个部位就射到哪个部位,而不仅仅是射到就好。看到这笼子里的麻雀没,一会儿为师放它们出来,你来练手。”
“是,师父。”
“这一只,射它的肚子,好,就是这样……这一只,射它的左眼,不行再来……射它的左脚……”
……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上百只麻雀扑棱着翅膀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每一只都是双翅中针,没有一只意外,壮观的铺了一地。重点是没有伤到任何一只,只是用针阻了它们的血脉,暂时不能飞行,这样细微之处竟也拿捏的这般准确。
女敕绿色衣裙的少女没骨头一样的,稳稳地坐在一枝看起来甚是纤细的树枝上,愉悦的晃着双腿,终于练成了呢,针随心动,不费力气,只要在人的死穴上扎一针,千军万马有何惧?
少女肤色极白,发色又极黑。满头黑发随意的披散着,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好像本就该如此,这世上本就没有配得上这般人儿的首饰。
“师姐!师姐,快回来,吃饭了。”远处传来清亮的女声,洛芙睁开清媚的丹凤眼,梨涡浅浅,寻声望去,一袭白衣的素素正挥着手,原本娇小的女孩已长成亭亭玉立之姿,这个有着异域血统的少女已月兑胎换骨,再看不出当年小乞丐的影子。
洛芙笑了笑:“好,这就来了!”
说着旋身跳下树枝,轻的连地上掉落的桃花瓣都没有丝毫挪动。洛芙右手一挥,原本扎在麻雀身上的银针则纷纷回笼到她的手中,慢慢的一把银针,干干净净,丝毫血迹都没沾。洛芙笑了笑,随手放在腰间一直挂着的荷包中,因为要适合放针,所以普通的荷包根本不行,这个荷包看似普通,却是素素当年用天蚕丝亲手做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表面泛着银白色的光,漂亮异常。
洛芙的步子看似不快,却转眼到了素素身边,一起往回走。
“哎,师姐,那些麻雀不用收起来吗?下次练功还要用的。”
“不用了,已经练成了,它们陪了我好几年了,放他们自由吧。”
……
话音未落,身后的那群,看起来死的不能再死的麻雀血脉畅通之后,竟一只两只的动了起来,纷纷扑棱着翅膀飞回了广阔的天空。在原地,竟没有一点踪迹可寻,仿佛刚刚满地铺开的麻雀只是幻觉。
这一年是大和二十年,洛芙十六岁,上山刚好十年。
“师父,徒儿练成了。”一筷子伸向桃花醉肉丝,洛芙自豪的说。要知道,这老头子练了七年才练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
“嗯,我看到了。”逍遥子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不可能!你在旁边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有人?”
逍遥子慢吞吞的咽下口中的饭幽幽地道:“我是说看到那群麻雀飞了。”
臭老头,就不会夸夸我吗……
而从素素的角度则看到碗后面的师父的嘴角,抽啊抽的,难言的得意。
入夜,逍遥子背靠着屋前的桃花树下,抱着比他头还大的酒坛子望着月光出神。
“哎,芙儿,出来吧。”
“师父,我是来……”
逍遥子仰头灌下一口酒接道:“我知道,你是来辞行的,你要下山了。”洛芙震惊的看着他,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才是震得智慧啊,自己不动声色,没有露出丝毫马脚还是被他知道了。
“芙儿,你的身份我虽然没有问过,但也猜得七七八八了。你虽平时调皮捣蛋,但练武时极认真,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
“芙儿,你聪慧过人,为师知道这世上能让你吃亏的人应该也不多,但还是要告诫你,人心险恶,不得不防。这三寸风华十三式的后五式我都以告诉了你口诀,其他的需要你自己感悟,多历练,多感悟,你的武功会大有精进的。”
“芙儿,你虽只习得三寸风华十三欠五式,但加上你的鞭法和你的心智,这世上之人,也不用怕几个了。你出门在外要……”
再也听不下去的洛芙哽咽的扑进了他的怀里,虽然有内力的缘故,岁月格外厚待他,看起来只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他现在和普通的五十岁的老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容颜常驻,心已苍老。
拍了拍洛芙的背道:“臭丫头,还不快起来,压死我了!”
洛芙起身擦了擦眼睛,“老头子,我没和素素说我要下山的事,我走的是一条凶险万分又不能回头的路,我希望她这一生能简单快乐,再说她的拳脚功夫还不到家。我会连夜下山,明天她问起,你就说我下山帮你给黄鹤老仙送东西就好了。”
“知道了,但她那个机灵鬼一定会发现的,到时候她要下山我可就拦不住了。哎,怎么跟嫁女儿似的,快走,没的招我老人家的眼泪。还有,如果在外面过得不开心了,或者受欺负了,记得,回家来。”
洛芙点了点头,端端正正的跪下个了三了头,“拜别恩师。”
洛芙转过身,走了两步,忽听身后传来苍老落寞的声音:“芙儿,如果,如果你遇到她了,带我告诉她,说好一起看一世桃花的,我在这等她,等了三十年了,桃花开得正好,她知否?”
洛芙心中一酸,不忍回头,虽然这个老头很骚包,注重仪表,每天都收拾的风度翩翩的,每次出现都神采飞扬,可是洛芙知道,他每一天都在等秋婆婆,因为不知道对方哪一天会出现,所以就每一天都收拾得很精神,只想给心中的她一个完美的印象。这十年,每一天他都在希望,也每一天都在失望,之前的二十年想来也是如此。最先苍老的,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走下桃花山,收拾起伤心疲惫,伴着月色,脚步坚定的走向这片大陆。
江湖,我来了!
楚王,我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