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妾身拜见公主!”她虽名为皇家妇,却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自是得步步小心,唯恐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与皇家人接触,她虽有沐家这个后盾,只可惜,沐家却不会为了她这个弃子强出头。
“原来你就是我三皇嫂啊!”说着瘪了瘪嘴,“你不是在洛城嘛,怎么又成了沐家人,还成了我三皇嫂?”
阿九先是一愣,“妾身离家多年,此次乃奉师命送信前往洛城薛家,不想冒犯公主圣颜,还望公主恕罪!”,心里虽颇有不满,但却只能深埋心上。对这个公主,她还是有些忌惮的。“罢了罢了,洛城的事就别提了,话说若给父皇知道,我就死定了!”萧依俯身阿九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阿九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公主看来也不如传言中的傲慢任性,她朝阿九俏皮地眨了眨眼,阿九会意一笑。
“下次别妾身妾身的,怪别扭的,你是皇嫂嘛,别老是弄得我欺负你一样,三哥哥可是会灭了我的!”说着,看着萧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三皇兄,皇嫂我先借走了哦,待会儿还你!”说着,拉着阿九就往外走。
阿九正愁找不到借口拜托萧朗与沐清荷的纠缠,这萧依来胡搅蛮缠一番,倒也变相为她解了围。
两名女子,你来我往半晌,竟因洛城一战,生出了革命的阶级友谊。
——鬼君的替嫁王妃——
接近午时,萧朗才携着沐清荷,缓缓开了宴席。
花园中,沿着宽敞空地,两边整齐排列着食案。阿九与萧楚自坐在一棵芙蕖花树下,枝叶繁茂,倒是挡去了这不算太毒的骄阳。放眼望去,清一色青年才俊、美貌佳人。阿九笑,却不语。说什么朗王生辰,怎么看起来更像是达官贵族、官家子女的相亲会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这朗王虽无正妃,可府中侧妃尚有两位,怎么也不该带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东的。众人心中各自盘算。
小皇子萧昱看着萧楚,对着萧朗语带笑意。“五皇兄的面子可不小。”
萧朗也骇然一笑,“今日贵客临门,你我兄弟且自是不说,若是怠慢了他人,可是抹了我皇家脸面。”
萧昱嘴角一瘪,轻哼。萧何看着两人,脸上虽波澜不惊,可一双眼却迸射出不满,“要我说五皇弟面子是挺大的,要说这三皇弟向来不参加各类公宴,今日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今日,三皇兄能赏脸来此,小弟亦是受宠若惊!”萧朗也不谦虚,只嘿嘿一笑,看着旁边的阿九,“怕今日小弟也是接着皇嫂的光,这三皇兄有了皇嫂,倒是变得更加亲和了!”
阿九只尴尬一笑,她做了什么,为何这萧朗有意无意,总是针对她?直觉告诉她,萧朗铁定是故意将众人眼光往她身上引去,至于目的,时间自有论断。
萧楚顿时面露寒色,“怎的,好似大皇兄、五皇弟与七皇弟皆认为我不当出现在此?即是如此,又何必派人送请帖至我府上,看来当真是我会错意了?”
距离萧楚最近,阿九真切地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冷面鬼君当如是,阿九心中只浮现这样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难为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就忘得了他是如此的残热和冷情了吗?
“楚王说笑了!朗王这是为您的到来高兴呢,大家莫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清荷不才,愿为大家舞一曲助兴如何?”以女主人之姿坐在萧朗身边的沐清荷站起来,看着大家,萧何、萧昱微微点头,连萧朗亦大松了口气。
冷面鬼君,当真惹不得。
乐起,沐清荷轻摆腰肢。今日,她身着一件翠绿色宫装罗裙,水袖轻甩倒是为这刚入夏的炎热平添一抹清凉。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抓人眼球。
双臂展开,腰肢下摆,舞间顺带朝萧朗望去,两者含情脉脉,脉脉含情。阿九在心中摇头,这样的舞姿,若放到二师父离欢面前,绝对是三天别想睡觉。
身为风离第一才女,沐清荷的舞艺不可能差,看在座众人就知晓,只,凡夫俗子又岂能与那天山上的舞绝媲美。阿九从小跟着七绝耳濡目染的,倒是对琴棋书画一道,要求颇高。
“当真不愧第一才女!”顺着声音望去,竟是这一届的状元苏牧,有了一个,众人也自然不会吝啬。舞罢,满场喝彩。
沐清荷却径自看着萧楚,“不知楚王以为如何?”
“即是我朝第一才女,自然是好的!”萧楚瞥了眼两腮泛红的沐清荷,声音冷清,经不带丝毫温度。沐清荷怎会死心,看着一旁径自进食的阿九,“不知九妹以为如何?”
阿九放下玉箸,有些迟疑地接过萧楚递过来的锦帕,优雅地擦了擦嘴,在众人灼灼目光中,声若银铃,“如王爷所言,五姐即是我朝第一才女,这舞姿自是好的!”
众人看着阿九,眼中多出了些许鄙夷之色。在如斯场合,竟然吃得欢快,难不成楚王府缺衣少食了不成?
可萧楚只径自笑笑,也没多说。可这一切看在他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味道。
在他们眼中,阿九美则美矣,可一不能修武,二也无过人之才,说得好听些贤妻良母,说得难听些不过一只好看的花瓶。自己技不如人,还吝啬两句赞美之词,这样的女子,当真是楚王家门不幸!
沐清荷见目的已经达到,大大方方对着众人行礼,然后退下。朗王笑得灿烂,对着大家举杯而庆,“素闻皇嫂幼年远游学艺,既然皇嫂对清荷舞姿有所偏颇,请皇嫂舞一曲如何?三皇兄想必也想见识见识皇嫂才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