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日下来,吴岩整日像是被豢养的金丝雀,无事可做,全府上下喜气洋洋,二位小姐同日嫁个两个皇子,这是多大的喜事啊。吴岩每日早起跑步出早操,有时打一套太极拳。周靖然每晚有空都会去李新鲜那里小小逗留一会,兄妹二人总有些话题要聊,吴岩给周靖然喝了自己沏的茶,周靖然只呼以前竟然没有喝过茶。周靖然问她如何沏出来的,吴岩只说:不可说。任周靖然怎么问她都不说。
周靖然说:再过些日子就是女娲娘娘诞辰,那日女娲娘娘庙会举办庙会,妹妹可要去走走?
吴岩说:大哥你真好,我想去,当然想去了。
周靖然说:我们家女眷都要去,还要在山上过夜呢,正好你也没见过,一年就这么一次啊。
吴岩说:真的?我真的憋得不行了,正盘算着再跳墙出去呢。
周靖然说:以后再不许跳墙了。
吴岩说:知道了。哎,自己二十六的人了,还要被这些小屁孩管着,自从来到这后吴岩很快进入角色,都快忘了自己是二十六岁的人了。
周靖然眼中有些黯然:妹妹们都要出嫁了,日后你也跳不到这墙了。
吴岩想想也有些心酸,她强忍着悲伤对周靖然说:大哥,我们不提这些伤心的事,就让我们好好的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周靖然说:妹妹你说的太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看不出我妹妹还真是个才女。说完哈哈大笑。
吴岩心虚的喝了口茶,她用眼睛偷瞄着周靖然,心想:白哥哥,对不住了。
楚游也每晚都去吴岩那里,就像是习惯了,虽然她不知道他每天都去看他。
看着她笑,看着她皱眉,看着她的院子渐渐染了红色,而她却望着这红色叹气,楚游也讨厌她院子里的红色,他想把那些红色全部撤下,她就要嫁人了,而他好像越来越想她,每天都看着他。听说她要去女娲娘娘的庙会,那他是不是也该去看看?
当周靖然走后吴岩每次回房的时候都感觉有两只眼睛盯着自己,难道是幻觉吗?一定是没睡好。
庙会通往女娲娘娘庙的山路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一群群的善男信女们相拥而上。周家一行十几口,李新鲜和李云儿做同一辆马车,周靖然骑着马,姚清荷和周回雪一辆车,江宝宝抱着周靖奇和穆子一辆车,其余都是些家丁丫鬟随身跟着,来的都是女眷居多。到了山顶已经接近正午了,庙里人声鼎沸,都是附近的百姓,有人事先收拾好了庙宇,打扫了神像,然后便摆上一些供果,到了午时众人都跪下来拜祭,吴岩也跟着跪下,皇上可以不跪,太子也可以不贵,因为他们是人,吴岩虽然不是很迷信,但是还是尊敬神灵的,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拜过女娲像,周靖然找了庙里管事的,安排好了家人,这山上有一处别院,是专门为那些官宦贵族家人准备的,如果谁家有要出嫁的姑娘,都要上山上住一晚,祈求女娲娘娘庇护。李新鲜和周回雪都是待嫁的,所以周家就选择这日,吴岩前面装病大半的家人都被挡在门外不见,今日终于见到了周靖然的几房小妾和周回雪,没什么特殊环境相见,只是在上马车的时候,吴岩特意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姚清荷和周回雪,母女二人都是绝色的美人,再看自己和李云儿就有些相形见拙的感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难过这李云儿处处防着她,江宝宝倒是个安静的,很乖巧的样子,四房穆子给人的感觉却很冷,吴岩觉得这女子很有气质,年纪不大,没姚清荷漂亮但也很精致,只是这气质太过人,更像个小姐,不像小妾。
周靖然特意给李新鲜安排在一个东面的厢房,甚是清净的一处,周靖然忙完了事就来找李新鲜,他说:妹妹,我带你到后山转了一圈,那里有红豆书,吴岩说等我换了衣服,她换了男装,说是方便,周靖然也很是同意,他二人来到后山,这里春景宜人,山上开满了叫不出的野花,树木青草散发出阵阵清香,吴岩深深嗅了一下。她想起一句话,晒被子的时候,人们总是喜欢轻嗅那丝丝的棉花,然后说一声阳光的味道,可是阳光真的有味道吗?也许阳光没味道,有味道的是人的心情,就像这春天没味道,有味道的是山花烂漫,浅草青青吧。周靖然指给她红豆树,还是春天没有结满红豆,树上却挂着很多黄色丝带,吴岩问周靖然:那些丝带是人们许得愿望?
周靖然说:妹妹你怎么知道?以前来过?
吴岩想翻白眼:哥哥旅游景点都有的好不好?她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书上看的。(读书好啊,管他什么,出处都是书上。)
周靖然说:晚上护城河边还要放灯,妹妹想不想去看?
吴岩兴奋的说:当然想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周靖然说那你瞒过大娘,我晚点去找你,我们偷偷去。
吴岩兴奋的点点头。
过了傍晚,吃过饭,吴岩假装累了,支走秋桐去休息,她静等周靖然,不多时有轻轻敲窗户的声音,吴岩出去一看正是周靖然,兄妹二人绕过有人的地方,偷偷下了山。
听说放灯吴岩甚是兴奋,吴岩喜欢放灯,看过一米阳光之后她就有个心愿去丽江放灯,丽江她是没去过的,她去过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也就是凤凰古城,那里有着江南小镇的温婉,还有着少数名族独有的质朴气息,那里到了晚上来旅游的人们也会出来放花灯,放到那个名叫沱江的水流里,然后那灯便承载着心愿漂到远方。
夜晚的街道上也很是的热闹,吴岩说:想不到还真热闹啊。周靖然说:晚上还有戏呢,别说的百姓了,宫中今日想必也很是热闹的,一般皇上会召开家宴,会放烟花,还要唱戏,都是名角。吴岩不知道这时候能唱些什么戏文,什么腔调,于是满是期待的吃了饭,太阳渐渐西落,万家灯火全然点上,来到护城河边,河两岸都是火把,宛如华贵的游龙般飞舞在西安城内,小商小贩也争相叫嚷,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周靖然卖了两个花灯,给李新鲜一个,二人走近河堤,周靖然拿出火折子点燃上面的灯芯,闭着眼睛许下愿望,吴岩也点燃灯芯,她没有闭眼,她把花灯轻轻的放在水中,然后细女敕的手伸进水里,用手推着流水,引起阵阵涟漪,花灯渐行渐远,渐渐的河上飘满了星星点点。吴岩许的是,回家。
兄妹二人放过灯,周靖然说玩了一天回山上吧,不然大娘知道了就不得了了。
吴岩说:刚到精彩时候怎好回去?我还没看戏呢。说着远方锣鼓阵阵,人群都向那边拥去,吴岩拉着周靖然的手,二人也向前挤去,先开场的是一小段,吴岩听不懂,好像京剧的折子戏一样,然后才是正戏,唱的好像是武王伐纣。演员们都画着大花脸,看不清面容,吴岩只认出了妲己,纣王,姜子牙,和土行孙。因为这几个人很有特点。吴岩听不懂,周靖然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吴岩拉了一下她说:大哥,我想去别处走走。
周靖然答应了就跟着她走出人群,锣鼓声渐渐远去,前方又飘来阵阵丝竹之声,吴岩说是什么声音?
周靖然说:是人们在跳舞。
吴岩甚喜说:快去看看。
二人走近,一群姑娘穿着衣裙,跳着优美的舞蹈。周靖然说:只是采桑舞,每到这时就会跳,吴岩放开周靖然,兴奋的冲进人群,姑娘们个个青春标致,舞姿撩人,人群中不时发出叫好声。那是侯民风还是很开放的,有几个姑娘见吴岩标致都向她示好,丢些花花草草在他身上,周靖然也接到一些,吴岩看着周靖然笑,她说:挑几个回去做嫂子。周靖然说:哪有那么多嫂子,你哥哥只会娶一个女人。
吴岩点点头心想:没被周亚夫带坏啊,算是个好男人。到了可以互动的时候了,百姓们都加入了跳舞的行列,周靖然被几个女孩拉远了,吴岩见他窘样很是幸灾乐祸。正当笑的当场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这声音很是熟悉:吴公子。
吴岩回头一看是姚谦。
吴岩大喜:姚谦,你怎么也来了,上次一别不知道你可好?那梁王没对你怎么样吧?
姚谦很儒雅的笑笑说:怎么会,王爷才华横溢,千金买骨,求贤若渴怎么会亏待我呢?
这时人群中又有一个声音:你就觉得我是坏人?
吴岩一看说曹操曹操到。
姚谦向他行了礼到:公子。
刘武说:不必拘礼,你等都暂且回避,我有话要对吴公子说。刘武并不拆穿她是女性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刘武身边的侍从听了都散在远处,姚谦也向吴岩拱手道别。
吴岩还觉得有很多话要和姚谦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姚谦就走远了。
她回来了瞪着刘武说:有什么话要说?我可没太多时间啊。
刘武看些她邪笑的说:周小姐是要找姚公子叙旧?
吴岩说:这不用你管,我每天要忙的事可多着呢。
刘武说:都忙些什么啊?
吴岩听了下巴一扬有些生气到:托你的福啊,忙着嫁人呢。
刘武听了一脸阴鸷,她并不知道吴岩是生气皇上指婚把自己嫁给他,他以为吴岩在说要成为太子侧妃的事,刘武顿时有些伤感,他说:陪我走走。
吴岩说:不,干什么陪你走?
刘武很认真的看着她:也许以后都没机会了。我就要娶你二姐了,我们以后……以后还是没说出来。
吴岩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不会把自己当成周回雪了吧?很不愿意娶李新鲜吗?吴岩有些生气,她刚要解释自己就是他说的二姐,还没等说出口,就过来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扔了一枝花给刘武,刘武冲女子一笑,本来就好看的脸又趁着这笑容,别提多惊艳了,女子脸微微一红。吴岩心中不平,心想:见到美女就流口水,正想着就见那美女从怀中拿出明晃晃的东西来,吴岩一看是把凶器,匕首。来不及想,那匕首就朝刘武刺过来,吴岩说了声小心,她拉过刘武,刘武躲了过去,自己的手臂却被划了一下,刀上好像有毒,流出的暗红色的血,吴岩顿感胳膊有些麻木。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几个女子都成了刺客向他们袭过来。吴岩一个也打不过,侍卫见了从远处奔来,吴岩推开刘武:快走。
刘武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吴岩退出老远,吴岩回身一脚,踢飞了再次袭过来的匕首,后面的刺客都往前涌来,人群中顿时乱了起来,吴岩趁着那女子分神的时候,转身就要逃,后面又上来一男子,手拿长剑刺向吴岩,吴岩就感觉后背生风,还来不及细想,人群中飞出一个白衣男子,男子快速击退了攻击吴岩的几人,拉起吴岩跳出人群,带着她走远了。周靖然看见这边状况就赶了过来,可是被两个刺客托住了,他看李新鲜被人就走心里很是着急,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刘武也是会些拳脚的,可是被吴岩推来了,不推开刺客人多他也应付不过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吴岩被带着,侍卫们都已经赶来和刺客打成一片。百姓都已经跑散,几个刺客当场身亡,跑了一个,俘虏了几个,刘武很是生气,刚要问话,那些刺客就咬破口中的药丸气绝身亡了。
刘武见刺客死绝,对侍卫说:快去追那小公子,他刚救了本王,众人领命纷纷是找吴岩。
周靖然说:王爷你看是什么人?
刘武说:封锁消息,我心中有所猜疑却不敢肯定,眼前先找人才是重要的。
周靖然说:我也去找。
刘武说:你先回去应付你的家人。这件事最好不要声张。
周靖然虽然想去找李新鲜,可是他不得不听刘武的话。
周靖然回到山上,个厢房巡视了一下,家人都已经休息了。
周靖然到马厩里迁出一匹马,骑上马直奔梁王府。他是梁王府的常客,门口侍卫忙进去通报,不多时回来转告他代王让他进去。
周靖然见到刘武,刘武正在大厅中踱步,追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周靖然刚要行礼,刘武忙扶起他说:都免了吧,家里都瞒过去了?
周靖然说:暂时瞒过去了,就怕明日有人发现。
刘武说:切不可声张出去,眼前我不敢确认刺客的来历,要是被父皇知道了肯定要满城风雨了,我都已经吩咐下去全面封锁消息,所以你那边也要瞒着,不能泄露出去。
周靖然说:臣当尽力而为。
刘武点点头,可是心里急切,万一回雪有危险怎么办?他越想越怕于是叫上周靖然我们也去找。说着匆匆走出门口,周靖然也随后跟了出去。
且不说刘武这边已经快要把京城反过来了,那边吴岩被白衣男子带着转眼来到一处山涧。月亮不是很圆,但星星却是很耀眼,吴岩能听见流水的声音,除此之外到处都是静静的。白衣男子将吴岩放下,吴岩说:刚才那是轻功吗?
以前在武侠电视剧里看过,没想到世上还真用轻功。白衣男子点点头,吴岩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的脸带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