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见到娘娘还不行礼?”
女子身后的宫女,见她竟然如此无礼的盯着她们主子看,立刻上前几步怒目斥责。
“娘娘——万、万安。”
清月立刻回过神来,装作惊惧的连忙俯身行礼,哆哆嗦嗦的声音就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好了,你看把人吓得。”女子看到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不悦的对身边女子皱皱眉“这要是让被人知道了,还不说我恃宠而骄?这话要是再传到皇
上耳朵里,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是奴婢考虑不周,但是娘娘,您也不能总是这么心善,要不然会吃亏的。”
“吃亏?吃亏有什么不好?”女子眉梢悄悄翘起,露出一抹别样的笑容,便径直越过俯身在地的清月,朝前走去。
“娘娘……”宫女见女子竟然还笑,不由娇哧着跺脚跟了过去。
清月垂眸听着那说笑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才直起身望着那几个人影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吃亏?这后宫里又有谁是真正肯吃亏的?
要是这个女子真是个肯吃亏的人,又哪还可能活到如今?
不过,经过这件事,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处宫殿也不知现在住的是什么人,她那些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不过,那处地方被发现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吧,除非是大动土木。
慕月宫
依着记忆,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处宫殿,不过,看到那没有任何改变的牌匾,她却楞住了。
“就叫慕月宫嘛,我这么喜欢你,你要是不爱慕我一下,我会很伤心的。”
当今的她,就是这样死缠硬磨的,才让龙浩天改变了另取名字的决定。当时的她是那么天真,一见他答应,立刻兴奋的亲手题字然后命人打造了这牌匾。
那时的她真傻啊,明明看到了他眼中不悦,却偏偏执意而行,以为,有了这几个字他就会爱她多一些。
往事不堪回首,清月望着牌匾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踏了进去。
一步步走着,她眼中不禁多了些震惊,多了些怀念,又渐渐涌上些嘲讽,但更多是疑惑。
她原以为,她死后龙昊天会立刻将这宫殿的名字给改了,将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改了。可现在,假山依旧,荷塘依旧,就连院中的那合欢树也依旧,除了枝叶已经枯萎之外,这宫里的一切竟然没什么变化。
院子中除了她沙沙的脚步声之外,再没有半个人影,满院子的清冷,满院子的寂寥,还有满院子的往事,不堪回首。
难道,这里并没有住进其他妃子吗?这可是离他最近的宫殿那,那些妃子怎么会放弃如此大好的争宠地段?
整座宫殿静悄悄的,倒是方便了她的行事,虽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但却依然一路小心翼翼,走过正殿、偏殿,弯弯绕绕最后来到寝殿后面的屏风后边,这才停下脚步。谨慎的确定一下周围确实没什么人,这才在大床后面蹲下,然后趴下,将手伸到床下的缝隙里。
模模索索,模模索索,咦?木有?
清月模了半天不禁皱眉,眯眼使劲儿朝底下看了看,然后专心的继续再模。
她记得最后一次开启后就把钥匙藏在这儿了啊,怎么会不见了。
“你干什么呢?”
就在她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一道好奇的声音忽然背后传来,惊得她身体一僵,双眼刷的睁大。
这声音……
“模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模出点儿什么东西,到底找什么啊。”
就在清月震惊的刹那,那声音再次传来,猛的抬头就对上一双隐含笑意的眸子。
呀,这是做梦吗?
他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月心头一缩,眨眨眼再睁开人影没消失,又下意识猛掐一把脸,立刻疼的她差点眼泛泪光。
丫的,竟然是真的。
“犯傻了呀,干嘛掐自己?”君凌睿见状一把将她还掐在脸上的手拿下,拇指磨砂看着她脸上红痕,忍不住皱眉斥责。
“你、你、你怎么在在这儿?”清月完全被这突然出现男人给震懵了,话都说不利索,自然也就注意不到他略显亲密的动作。
“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君凌睿好笑的看着她,眸子里水波粼粼,溢满了不明意味眷恋与想念。
见过她冷静的一面,见过她嚣张跋扈的一面,更是见过她狡诈的一面,如今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受惊慌乱的样子,真是可爱。
清月嘴唇张张合合好几遍,却没说出半句话。
她来这里很正常好吧?
他身为别国皇子竟然跑到紫芒国的皇宫里,这才是最奇怪的,好吧?
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君凌睿十分好心情的揉揉她的头,一双大眼好奇的往床铺底下瞧了瞧,说道:“你在找什么?确定没找错地方吗?”
“管你屁事。”清月闻言心中一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回身继续趴在哪儿模索起来。
她怎么可能找错?现在离她死去是过了几个月,又不是十年二十年,她怎么可能记错?可若没记错,她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可谁想她不过刚趴下,嘴上就多了一只大手,如此同时君凌睿那高大身躯也朝她俯了下来,惊得她张口就朝捂住她嘴唇的大手咬了下去,随着她牙关闭紧耳边立刻传来他吃痛的闷哼,但身体却依然被他强势的压下。
丫的,这混蛋竟在这时候占她便宜,找死啊。
“嘘,有人来了。”
清月正要奋力抵抗,耳边却忽然传来他压低嗓音的警告,当下挣扎的身子一顿,连忙凝神竖起耳朵,果然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传来。
听到那脚步声,清月更是一股气立刻不打一处来,一个用力就将胳膊肘狠狠朝他月复部狠狠一顶,就将他压在身上身体给撞到一边去了。
遇上他就没有过好事,在光放国祸害她还不够,居然还跑到这里来祸害她了,她跟他有仇是吗?
清月看也不看被自己撞出去的男人,立刻悄悄从床后面爬起身,两只眼睛透过侯重的幔帐朝外看去,而君凌睿也毫不在意她恶举,被撞出去以后又赶紧缩回了她身边。
见他竟然还靠过来,她下意识又要抬起胳膊,君凌睿连忙竖起食指冲她嘘了一声,紧接着就见有两个人影走了进来,于是只好停下攻势专心的朝外看去。
君凌睿却是得逞的轻轻一笑,更加靠近在她身边,一同注意着前方。
进来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宫女,她们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迅速干起活来,擦地板,抹桌子,不一会儿就将这里打扫了个差不多。
而那个小宫女见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又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床铺而来,清月见状连忙缩回了头,谁想侧脸却正好碰上一样温热的东西,定神一看竟是君凌睿的脸,而那罪魁祸首还正冲她呲牙一笑。
,没事笑那么勾人干嘛?
清月无声的咒骂一声,却也没怎么着他,静静的倾听这外面声音。
“你干什么?”
两人不过刚刚缩回头,前面立刻传来了一声历喝,紧接着就是急促脚步声,清月好奇的悄悄露出双眼看去,正好看到那大宫女扬手朝小宫女脸上甩去。
‘啪’随着巴掌抡起,那小宫女立刻扑通倒地,清月不由跟着一咧嘴,这丫的得多大劲儿啊,竟然将人一下就甩到地上去了。
“谁准你动床铺的。”大宫女怒吼一声,吓得小宫女身子缩了缩,怯怯懦懦半晌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我警告你,这宫里所有地面都必须打扫干净,但唯独这床铺和那幅画你动不得,知道吗?”大宫指着地上小宫女厉声喝道。
“知道了。”小宫女怯懦的点点头。
“你也别怪我狠,但如果我不狠,你丢的可能就是命。”看着小宫女那害怕的样子,大宫女不禁叹息一声,然后伸手扶起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为什么呀?”见她不复刚才的严厉,小宫女这才大着胆子问了起来。
大宫女闻言神色又陡然凌厉了起来“别问为什么,记住,出了这里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的长,懂吗。”
“哦。”小宫女见状也不敢再问,只是懵懂的点点头。
看到她那样子,大宫女也知道她肯定还有满肚子疑惑,但有些话她不能说更说不得,于是不耐烦的冲她挥挥手。
“好了,赶紧出去吧。”
望着小宫女离开的背影,大宫女头疼叹息一声,赶忙回头将床铺整理成原来的样子,一切确定无误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赶紧离开了。
寝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清月的一颗心却不在平静。
床铺不能动,画不能动,为什么不能动?
难道这里还藏了什么玄机?
见她出神想着什么,君凌睿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盯着她看。半晌,却见她忽然起身走了出去,于是也跟着一并走了出去。
清月来到床榻前方停了下来,目光仔细掠过每一处。
鸳鸯锦被,一方玉枕,火红床幔,堇色流苏。这一切看起来都不是很新,但却很是熟悉,伸手掀开锦被立刻露出了里面的两行小字‘愿得一心人,执手到白头’。
这是她亲手绣下的,她的不善女红所以基本不动针线,而这就是她唯一所绣的东西。
与床榻遥遥相对的窗口处挂了一副画,那画中似乎是个女子,远远的看着似乎也很熟悉。
清月盯着那有些模糊的画像一步步走过去,随着她的靠近,那画中的女子一点点展现眼前,心头同时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自己,这画中竟然是以前的自己,楚——清——月。
“身姿窈窕,眉目含笑,姿容秀丽,不娇柔不造作,是个难得的绝世美女,这么温柔的目光,作画的人应该是在她的心上人吧?”
看着画像中的女子,君凌睿不觉赞叹出声,可没想到,他的一番话刚刚落下,却迎来清月一记罪不可恕的对视,就好像他说了什么天理不容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