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给我把了脉,说我一切都好,只要再修养几天就好了,康熙说了些让我好好休息的话,便带着梁九功和太医离开了。
小十八看康熙走了,跑到我床边,“小四嫂,等你好了,带我去骑马好不好?”
十六一把抱起他,那样子就象当年的十三一样,我笑着看向胤祥,见他也看着我,“是不是想起了康熙四十三年?”
我点了点头,十六阿哥在一旁听到,忙说:“你和这里犯冲,每回来都要弄的人仰马翻的。”
我抓起身边的茶杯向他砸去,他抱着小十八忙跳开,“你还是那么爱扔东西”,胤祥看到直摇头。
他们呆了会儿,便被胤禛赶了出去,众人只好离开。
见他们走了,胤禛月兑了鞋躺了下来,伸手把我抱在怀里,“你已经醒了,我明天就要赶回京城了,你自己在这小心些,没事就别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胤禛摇着头,“查不到,皇阿玛很生气,处治了几个官员和侍卫,说他们没有维护好围场的安全,让刺客跑了进来。反正也逃不掉那几个兄弟,我怕他们接下来会对付十三,我虽然提醒过胤祥,可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没记心上,你多留意点,我不想你们两个出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皇上也要回京了”,靠着胤禛心里很舍不得他离开。
晚上用了些粥,便在胤禛的怀里睡着了,再醒来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没有两天我便得到太医许可,可以下地活动了,拉着胤祥出了营帐,“被人看到了,象什么样子。”
胤祥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我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拉我出来是不是想问那天的事?”
“还是你最了解我,你知道你四哥什么也不会说,我也懒的问他”,“你就那么肯定我会说?”胤祥看着我满脸的笑意。
“你不说我就去问十六”,“就象当年一样?现在的十六弟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我知道胤祥说的是实话,小十六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象以前那么可爱了。
我叹了口气,“我还是告诉你吧”,听胤祥这么说,我高兴的忙拉着他的手,又意识到不对,忙放开,胤祥只是笑笑。
之后胤祥告诉我,那天他和十四他们离开后,便骑马出去了,后来遇到了太子,却突然被一群狼围攻,马受惊把十六,十七摔在了地上,众人为了去救他们,反而被狼群找到机会,把大家都困在了狼群中,后来我和十四弟在太子的马背上发现了一只白色的小狼,估计狼群就是为了这只白狼追赶太子的。太子的侍卫为了护住太子,都被狼群活活咬死了,最后只剩下两人护送他回到营地,可最后还是被皇上以保护皇子不利给杀了。
那天原本胤祥和胤祯是让太子带着十六、十七两个弟弟先走的,可当他们引开狼群注意的时候,太子却一个人跑了,侍卫还没来得及拉十六、十七上马,狼群又围攻了上来,他们只好跑去追太子,难怪那天我说临阵月兑逃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然不顾幼弟,让众人都很心寒。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都亲眼见到了,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太子和众阿哥的关系更加恶化,很难在回到以前那样,胤祥告诉我,十四和十五的关系经过这次变得更好了,而十六和十七很感激我和胤禛不顾自己的安危,拼死救他们,看来四爷党和八爷党已经初具规模。
我问胤祥,皇上知道真相后怎么说的,可他告诉我,康熙只是训斥了太子几句,处置了两个侍卫,夸赞了几个皇子,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我有些唏嘘,如此的溺爱,才会造就了现在目中无人的太子,长此以往废太子只是迟早的事。
“胤祥以后离太子远点,我不想你有事”,胤祥看着我,“你和四哥都在瞎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的,太子最近做的事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知道胤祥说的是什么事,专擅威权,肆恶虐众,将诸王大臣随意捶挞;穷奢极欲,衣食所用已经超过皇上的标准,但仍不满足;恣取国库钱财,遣人拦截蒙古等部入贡使者,抢夺进贡皇上的物品;对亲兄弟无情无意,对诸皇子不闻不问;结党营私,这也是日后康熙废太子时宣布的太子罪状。
之后胤祥告诉我,那天他们回到营地治完伤后,却一直没有见我和胤禛回来,很是担心,便准备派人出来找,却看到胤禛的侍卫带着伤跑了回来,才知道我们遇到了刺客。
向康熙回禀后,胤祥带着人急忙向树林赶去,却看到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红色,一团红光直冲天空,等他清醒过来要去找我们时,胤禛却抱着浑身是血的我回来了,身后跟着的那些侍卫也都受了不小的伤。
胤祥让人把所有刺客的尸体带回了营地,发现有几人的身上竟然都是被银子穿透心脏,流血不止而死的,很是诧异,其他的人都是被剑和刀所杀,死后还被人刺了几剑。
康熙知道后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一直知道我会武功,只是没有想到侍卫最后在尸体上还补了几剑,把胤禛叫去骂了一顿,胤禛没有辩解,只是告诉康熙,那些都是死士,即使活抓了这些人,也会想办法自尽的,康熙知道这是事实,也就没有为难所有人,只是让胤禛好好照顾我。
后来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来看我,告诉我那天整个营地的人都看到了异相,小十八还告诉康熙,说他看到红光里有个仙女,所有人都笑他,可康熙却相信小十八,说那是吉兆。
我知道孩子的眼睛是最纯洁的,能看到这世上任何东西,我相信小十八看到了悠悠。
一天晚上,我觉得无聊,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当走到一片树丛时,听到了男女说话的声音,走进才发现原来是太子和康熙的贵人。
我吓的躲在一棵大树后,一动也不敢动,耳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和女人娇媚的申吟,我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突然有人拉住了我,我拔出发簪刺了过去,“是我,玉儿”,抬头看到胤祥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以为你出事了,所以走了过来,却没想到……”,胤祥朝太子那边看了一眼。
之后我和他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男女欢好的气味,感觉到胤祥身体的变化,我心里一惊,正不知道怎么办时,那边传来穿衣服的声音,我松了口气,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枝。
“什么人?”太子的声音传来。
“坏了”,刚叫出两个字,嘴就被人封住了,看到胤祥紧紧地抱着我,吻着我,我想推开他,却听到太子的声音在胤祥身后响起,“原来是十三弟啊,这么晚还在外面啊。”
胤祥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回头看着太子,“原来是太子啊,不知道太子也在这欣赏风景啊。”
太子看到胤祥怀里的我,露出了然的表情,“叫二哥吧,十三弟这又是看上了哪个宫里的宫女了,要不要二哥和皇阿玛说说?”
“不牢二哥费心,弟弟会自己和皇阿玛说的”,“那好,二哥先回去了,十三弟也早点回去吧”,说完太子便离开了。
看人走远了,胤祥放开了我,“对不起,玉儿。”
我摇了摇头,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我们早点回去吧。”
我有些庆幸,出来时只是穿了一般的常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然刚才肯定被太子看出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营地,准备就寝时,才发现簪子不见了,我记得一直戴着的,后来遇到胤祥的时候拔下来的,好像没有在插回去,一定是掉在看到太子的地方了,我忙回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
第二天又回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去问了胤祥,他也说没有看到,那是胤禛亲自雕了给我的,答应过他,永远会戴着的,现在丢了还不知道胤禛会不会生气。
之后几天见太子没有找胤祥的麻烦,我才放下心,可也没有人给我送回簪子。
过了些日子,康熙宣布开始整理行装,准备要回京了,此时却传来了小十八病重的消息,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康熙把所有人骂了个遍,却依然无法让小十八退烧。
我去看小十八的时候,十五、十六阿哥都在,看着躺在床上发着烧,说着胡话的胤衸,我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胤祥把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肩,“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抬头看着胤祥,他点了点头。
众阿哥陆续都来看小十八,可太子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我想起当年胤禛得时疫时,我给他退烧的办法,向康熙说明后,他看太医没有别的办法,便让我试试。
我让人找来烈酒,给小十八反复的擦身,忙了一宿,总算是退了烧,第二天看到胤衸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我才放心。
之后我们随着康熙回京,途中住在了布尔哈苏台,晚上却传来了小十八病情反复的消息,可除了太医,康熙却下旨谁也不让见胤衸。
正当我焦急不安的时候,梁九功跑来传旨,说康熙让我去看看胤衸。
跟着梁九功到了胤衸的住处,走进去才发现,师傅也在,而小十八正活蹦乱跳的。
“师傅,你怎么来了?”师傅笑着不说话。
“皇上,十八阿哥的身体没事吧?”“没事,你师傅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我不明白的看着两人。
“朕已对外宣布十八阿哥病危,过两天就会有旨意,到时候这世上不会再有胤衸这个名字了,你师傅会带他去江南”,我看着师傅,“十八阿哥有此一难,只有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为了他的安全所以师傅会带他远离皇宫,从此你多了个师弟,你明白么?玉儿。”
“玉儿明白,玉儿会保守秘密的”,我看着康熙说道。
康熙的眼中满是不舍和高兴,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却知道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心里很矛盾也很高兴。
当晚师傅便带着十八阿哥离开了,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要我记得去看他,我抱着他哭,告诉他我一定会去看他的。
当我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所有人都以为我如此伤心是因为小十八的病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四日,康熙下旨十八阿哥胤衸殇,因太医说该病来的突然恐会传染,所以就地火葬,骨灰运回京城。
我知道从此玉牒上记载的十八阿哥只活到了今天,所有人都很悲伤,整个行宫都笼罩在愁云中,即使有些人只是做给康熙看的,可唯独太子依然每天纵马奔腾,喝酒嬉闹,对十八阿哥的死无动于衷,康熙知道后心里异常悲痛。
太子来请安时,康熙却听到他说:“只是死了个阿哥,宫里每年死于疾病的皇子又何止十八一人”,康熙气得把太子赶了出去。
不禁想起康熙二十九年七月,乌兰布通之战前夕,康熙出塞途中生病,令太子与三阿哥驰驿前迎。胤礽到行宫看到皇父病容,却没有担忧关心之色,康熙心里很是难过,自己一手带大的太子,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皇阿玛。
失去幼子,太子的冷漠都让康熙心痛,我去见他的时候,看到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软弱和憔悴。
见我看着他,康熙把我叫到了面前,“玉儿,朕是不是很无能,当年的太子天资聪颖,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朕对他寄予了厚望,可他身边这些人都把他教成什么样子了。不可一世、蛮横无礼,当年的君子气度已荡然无存,让朕怎能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