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自从病倒后,经常忆起阿哥们小时候的事情,大阿哥两次随自己出征,立下赫赫战功:二阿哥从小就养在自己身边,聪慧好学,精通文韬武略;三阿哥学识渊博;四阿哥做事认真;八阿哥聪明能干;九阿哥善于经商;十阿哥憨厚;十三阿哥能文能诗,书画俱佳,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十四阿哥聪明过人,才能出众,甚有义气。
可原本应该和睦相处的几人,却因为太子之位,变得水火不容,康熙不禁泪流满面,心里也觉得很无奈。
“来人,宣八阿哥进宫”,胤禩见康熙宣自己进宫颇为惊讶。
“爷,不会有事吧?”八福晋很担心。
“放心,不会有事的,爷现在只是个闲散在家,无所事事的皇子,还能怎么样?”胤禩握着八福晋的手说道。
“我只是担心,怕又有小人在皇阿玛面前进言,到时候……”,八福晋抱着胤禩。
“不要担心,爷很快就会回来的”,胤禩跟着传旨的小太监进了宫。
到了乾清宫,看着不复从前的康熙,胤禩突然有些哽咽,“皇阿玛,您要保重龙体啊。”
康熙一时也有些语塞,“老八,朕记得你不满六岁就进书房和老三、老四他们一起读书,连师傅们都夸你聪慧,只是你这字实在是……。”
胤禩也有些不好意思,“儿臣的字比起四哥他们实在是不堪入目。”
“朕派了何焯做你的侍读,你倒好竟然让人家帮你去江南收罗各种古籍;朕叫你每天写十副字呈给朕阅览,你竟然叫人替你写,你以为朕不知道么?”看到康熙说这件事,胤禩面露惶恐。
康熙知道之前的事怕是吓到了八阿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想想不管是张明德的案子还是大阿哥的事,都没有证据表明胤禩争过储君之位,只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行事罢了,胤禩最多也就是知情不报。
“好了,老八,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为人亲和,老九和老十从小就爱缠着你,就连皇兄生前也常在朕面前夸奖你,说你不务矜夸,聪明能干。你17岁时,朕即封你为多罗贝勒”,康熙沉浸在回忆里。
胤禩想起康熙从前对自己的器重和赏识,裕亲王对你的疼爱和关心,唏嘘不已。
父子二人皆感慨万分,“胤禩去看看你额娘吧,这些日子她一直为你担心不已”,康熙挥手让胤禩退了下去。
胤禩出了乾清宫,径直前往良妃住的储秀宫,“额娘”,看着正躺在床上的良妃,胤禩急忙上前。
“额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请太医?”“老八,你问了那么多问题,叫额娘先回答哪个才好”,良妃看着为自己着急的胤禩,心里很是安慰。
“额娘,是儿子太着急了,您现在觉得怎么样?”胤禩也发现自己有些不太沉稳。
“额娘没事,只是昨晚有些受凉,已经喝了太医开的汤药了,你放心吧”,胤禩扶着良妃坐了起来。
宫女端来了些膳食,胤禩陪着良妃用了些,“有空把弘旺带来让额娘看看”,说起这个唯一的孙子,良妃脸上露出了笑容。
“知道了额娘,等您身体好些了,儿子就带弘旺来看您”,胤禩看着良妃睡着后,嘱咐宫女好好照顾娘娘,便离开了皇宫。
等回到府里的时候,看到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都在。
胤禟把胤礻我拉到了胤禩面前,“八哥,今天爷我一早就去了我们堂堂十阿哥的府门外等候,总算是把这位爷给你带来了。”
大家都听出了胤禟言语间的嘲讽,胤礻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胤禩,“八哥,我……。”
“好了,老十,你我一起长大,八哥知道你的脾气,之前的事就不要在提了”,胤禩打断了胤礻我的话。
九阿哥还想说什么,被胤禩拦住了,“老九,你是哥哥,别这么小气,以后我们四个还是和原来一样,如何?”
“怎么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爷什么时候小气过了”,胤禟有些急了。
“好了好了,这样才对么,这些日子可真把我憋坏了,哈哈”,十四在一旁嚷嚷。
4个人说说笑笑,一扫之前的不快。
康熙在见过胤禩之后,去了咸安宫,看到胤礽正在和胤禛下棋。
“老二、老四你们两个倒是空闲,朕在乾清宫可是忙的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突然听到康熙的声音,正在下棋的两人一惊。
这是自太子被废圈禁在咸安宫后,胤礽第一次见到康熙。
“皇阿玛,您怎么一个人来了”,看到康熙只有一人,四阿哥关心的问。
“保成,和朕下盘棋,可好?”自从长大成人后,二阿哥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康熙这么叫自己了,不禁哽咽起来。
“皇阿玛,是儿臣不孝,是儿臣伤了皇阿玛的心,皇阿玛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啊”,胤礽跪在了康熙面前。
康熙听后,眼眶也有些湿润:“好了,快起来吧,从今以后,在也不提之前的事了,今天只有父子,没有君臣。”
看着有些失态的两人,胤禛也为他们高兴,心里不禁在想:既然康熙连二阿哥都可以原谅,那十三也就有希望能早点从养蜂夹道出来。
胤礽陪着康熙下棋,胤禛一直站在康熙身后,刚开始胤礽还有些拘束,康熙总是和胤礽聊起,他刚学围棋时的情景,慢慢地二阿哥也放开了,这一天父子三人相处融洽。
之后,康熙经常宣二阿哥到乾清宫,两个人时常下棋,谈心,康熙觉得似乎又回到了胤礽小的时候。
“保成,朕还记得,那时候朕不管去哪你总是跟着朕,朕亲自教你读书、写字、诗词、歌赋,你从小骑射俱佳,朕觉得自己把你教的很好,足可以告慰你皇额娘在天之灵”,康熙想起当年自己手把手的教授二阿哥学业,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皇阿玛,是儿臣让您失望了”,胤礽被关的这些日子,回想自己之前的种种,也觉得自己伤了康熙的心,忘记了康熙这么多年的教诲,也觉得自己很不该。
自此父子关系又进了一些,宫中众人见康熙频繁召见二阿哥,不免揣测。
“八哥,你说皇阿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复立太子?”胤禟问道。
“太子废立都不是儿戏,如今皇阿玛也已昭告天下,断不会刚废了太子,又想复立的,皇阿玛做事不会如此草率”,胤禩觉得不太可能。
“我觉得八哥说的有道理,但也不得不防”,十四在一旁说道。
众人都觉得小心行事总不会有错,于是让人盯紧了乾清宫和咸安宫。
胤禛回府后,和邬先生说起康熙最近频繁召见二阿哥的事,也有些担忧:“邬先生,你觉得皇阿玛是什么意思?”
“四爷觉得八爷他们会怎么做?”邬先生反问道。
“不管皇阿玛是什么意思,老八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静观其变”,胤禛醒悟道。
“四爷说的极是,我们只要盯紧八爷他们就可以了”,邬先生笑着说道。
胤禛吩咐暗堂注意八阿哥他们的动作,随时回报。
一晚,康熙就寝后不久,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梅林,树影间有一个人影晃动。
康熙朝着人影走了过去,是个女人,康熙觉得背影很是熟悉。
女子回头对着康熙一笑,“玄烨。”
康熙大惊,“赫舍里氏。”
看着扑进怀里的人,康熙很是高兴。
“你怎么会来,你是不是知道朕一直都很想念你”,“玄烨,我是为了保成来的”,赫舍里氏抬头看着康熙。
“保成是我唯一留在这世上的孩子,看他现在变成这样,我很心痛,玄烨,答应我,好好照顾保成,好不好?答应我,玄烨”,赫舍里氏急切的声音响起。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康熙紧紧抱着怀中人。
突然,康熙面前的梅林不见了,周围一片漆黑,怀里也不一空。
“赫舍里氏,赫舍里氏”,没有人回答,不远处出现一点亮光,康熙朝着亮光走去,看到了一张床榻,上面躺着一个人。
走进才看清,是太皇太后,“皇祖母,你怎么也来了,你看到赫舍里氏了么?”
“玄烨,保成的事,你做的欠妥当,原本你每个儿子都如此出色,是好事,可太出色了却致使每个人都看上了太子宝座,如今太子被废,朝局动荡,阿哥间的争斗也日趋严重,你要如何收场?”康熙跪在了孝庄面前。
“皇祖母,孙儿知道错了,可如今旨意已下,孙儿如何能朝令夕改,这有损皇帝的颜面”,康熙觉得很难平衡现在的局面。
“玄烨,当年皇祖母曾告诉过你,皇上是不会犯错的,你想要改只能让大臣们提出来”,康熙点头,想再说什么时,却发现已经没有太皇太后的身影了。
“皇祖母,皇祖母,赫舍里氏,赫舍里氏”,康熙不停地叫嚷着。
“皇上,皇上,您醒醒”,魏珠听到康熙梦呓,忙开口叫康熙。
康熙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魏珠站在床边。
“皇上,您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宣太医来?”魏珠小声问道。
“朕怎么了?”康熙坐起身,揉着太阳穴。
“回皇上,奴才听到您叫太皇太后,所以才把您叫醒的”,康熙听到魏珠说到太皇太后,想起刚才的梦。
“皇上,要不要在歇歇?”魏珠见康熙神色不太好,问道。
“不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过会儿也要早朝了,伺候朕洗漱吧”,魏珠叫来太监、宫女伺候康熙洗漱。
康熙用了些早膳,便让人退了下去,想起太皇太后和赫舍里皇后的话,决定先试探下大臣们的想法。
早朝上,康熙说起梦到了太皇太后和赫舍里皇后,大臣们面面相觑,康熙看着众人,见大臣们都没有话要说,便让李光地一人留下,退了朝。
李光地随康熙回到了乾清宫,早在早朝时康熙说到太皇太后和赫舍里皇后的时候,李光地就猜到康熙是为了废太子的事,却没想到康熙会留下他一人。
如今的朝堂上发生的事,官员私下和各位阿哥之间的举动,李光地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八阿哥的势力越来越大,有问鼎太子之位的野心,而皇上却还在壮年,他怎么能容忍这些阿哥威胁到自己的皇权,想来皇上一定会想办法扼制这股势力,在去乾清宫的路上,李光地把眼下的朝局想了一遍,心里已经对康熙找自己来的用意,明白了几分。
到了乾清宫,康熙给李光地赐了座,两人又闲谈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厚卿,胤礽的病,你怎么看?”康熙询问道。
李光地之前已经知道了大阿哥用巫术镇魇二阿哥,致使二阿哥行为举止怪异,行事嚣张,令康熙一怒之下废黜了太子。
想来经过这些日子的思考,康熙已经有所察觉,阿哥们的蠢蠢欲动必须加以遏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臣觉得二阿哥的病只要慢慢调理,自然可以痊愈,这也是天下之福。”
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两人谈了些朝政,李光地便告退了。
所有阿哥、大臣对康熙单独留下李光地很是好奇,拐弯抹角的想打探一二,李光地却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