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过午膳胤禛带着我回到了王府,弘历一看到我就划拉着小手拼命凑上来。
才离开一晚我也很想小家伙,看我抱着弘历亲了又亲,胤禛不屑的说:“慈母多败儿。”
“弘历乖,我们不理你阿玛,你阿玛这是吃醋了”,我指着胤禛给弘历看。
“谁吃醋了,胡说什么”,胤禛尴尬的转开了脸。
“弘历,看看,阿玛不好意思了”,我继续挤兑胤禛。
“越说越不像话了,爷去书房”,胤禛说着准备出门。
我抱着弘历大笑起来,胤禛一脚刚要跨出门口,就听到弘历叫到:“阿……玛。”
胤禛身体一滞,马上折了回来,“弘历刚才叫了什么,在叫一声。”
我和胤禛期待的看着弘历,“在叫一声,弘历乖。”
小家伙在我和胤禛之间来回看了几次,伸出手抱住胤禛的脖子。
“阿……玛”,听到弘历开口叫人,胤禛高兴的抱过小家伙举过头顶。
弘历“咯咯”的笑个不停,“弘历真乖,在叫声”,胤禛逗着弘历。
弘历只是看着胤禛笑,“吧嗒”亲了胤禛一脸的口水。
我看着闹得正欢的父子俩,想起了康熙和他的这些儿子。
九月三十日,得知康熙今天回到京,留守京师的阿哥们都进了宫,而康熙却在回宫后直接去了慈宁宫。
“皇上,刚回宫怎么也不先休息下”,皇太后看到康熙进来很高兴。
“几个月没来给皇额娘请安了,所以先来慈宁宫看看,还有件事和皇额娘说”,康熙给皇太后行了礼。
皇太后听康熙说有事,让所有的奴才退到了慈宁宫外,魏珠带着人守在了外面。
“皇上,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哀家说?”皇太后问。
康熙思索了一番,“是太子的事。”
“太子又怎么了?”自从太子复立后,皇太后虽然深居简出但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太子的传闻。
康熙把在避暑山庄亲眼所见的事和皇太后说了个大概。
皇太后曾今也见过不少的宫中秘闻,但现在乍听之下却也吃惊不小,“太子怎么会那么糊涂,那些奴才皇上都处治了吗?”。
康熙面色凝重,“都找了由头处治了,只是眼下太子的事……。”
皇太后见康熙欲言又止,知道康熙也很为难,“不管皇上怎么做,哀家都会支持皇上,哀家相信皇上会做出对江山社稷最有利的决定。”
“可是皇额娘,当年朕亲手教导太子,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废黜,如今又要……,朕这心理……,可不处治却又……”,康熙犹豫不决。
“哀家知道皇上对太子的感情,哀家只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什么治国之道,何况祖宗家法**不得干政,如果太皇太后还健在就好了,就能帮皇上解惑,皇上也不必担心那些大臣,至于百姓只要皇上把话说清楚,哀家想众人都会明白的”,皇太后想起了太皇太后。
康熙点了点头,又听到皇太后提起太皇太后,康熙也想起小时候皇祖母教导自己的情景,心里有了决断。
“朕知道该怎么做了,就不打扰皇额娘休息了”,康熙说完让魏珠摆驾乾清宫。
皇太后看到康熙身上又显现天子威仪,知道康熙已经想清楚,让宫女陪着去了佛堂。
所有阿哥去乾清宫给康熙请安,却被告知皇上去了慈宁宫,大家都以为康熙是因为几个月没有见到皇太后,所以去慈宁宫请安的,却不知道康熙和皇太后的几句对话就决定了太子今后的命运。
乾清宫的小太监得了康熙的口谕,把来请安的阿哥都留在了乾清宫的偏殿。
“八哥,皇阿玛把我们留下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十阿哥等得有些不耐烦。
“十弟,稍安勿躁”,八阿哥说道。
九阿哥看了眼八阿哥,端起茶碗:“八哥,皇阿玛让我们留下来,你说是不是和信上说的事有关?”
八阿哥用茶盖撇了撇茶碗,不露痕迹的点了下头,随后喝了一口。
“四哥,太子怎么没来?”十三阿哥往胤禛这边挪了挪。
“我之前已经去找太子,可是并没有见到太子,太监说太子一直身体不适,皇阿玛让太子好生休息”,胤禛小声说。
“四哥,你知道皇阿玛今天留下我们是为了什么?”十三阿哥想不明白,自己和八阿哥都是什么差事也没有的闲散阿哥,可现在也被太监留了下来。
“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没有和十六弟单独聊过”,胤禛碍着八阿哥他们都在,不好明白的说给十三阿哥听。
十三阿哥听了这话,看了眼十六阿哥,“十六弟,皇阿玛这是……?”
十六阿哥看到八阿哥他们都注意着自己这边,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随后放下了茶碗。
十三阿哥注意到十六阿哥拿茶碗的那只手,在放下茶碗的一瞬间伸出了两个手指。
“二哥?”十三阿哥心里一惊,想起康熙四十七年发生的事。
“十三弟,你怎么了?”胤禛见十三阿哥脸色不太好。
“四哥没什么,只是觉得腿有些不舒服”,十三阿哥笑了笑。
“你自己多注意些,玉儿说你的腿治的太迟,遇到天气变化就会有些不适”,胤禛关心道。
“知道了四哥”,十三阿哥回答道。
坐在对面的十四阿哥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有些不痛快。
九阿哥看到十四阿哥的反应,用余光扫了胤禛和胤祥一眼,嘴角不禁上扬。
坐了会儿,魏珠出现在偏殿,“皇上请诸位阿哥,奴才在前面带路。”
三阿哥领头走了出去,一众人鱼贯进入了乾清宫正殿。
康熙看着给自己行礼请安的这些儿子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看了几遍却没有在其中看到太子。
几位阿哥见康熙没有叫自己起来的意思,知道康熙已经发现太子并不在人群里。
殿内气氛凝重,静得出奇,所有人紧张的不敢动一下,过了会儿,康熙让众人起来并赐了坐。
康熙看着众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就在大家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康熙却突然说道:“太子自从复立以来,狂疾并未彻底清除,为人暴虐行为乖张因此大失人心,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绝对不能交托给这样的人,朕思虑再三决定将胤礽拘执看守,朕已经去慈宁宫告知皇太后此事。”
听到太子再次被废的消息,在场的几位阿哥都很惊讶,随即心里又一喜,但面上却丝毫未变。
康熙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便让人退了下去。
走出没多远,八阿哥叫住了胤禛:“四哥,弘历也快到周岁了,什么时候给弘历办抓周宴?”
胤禛没想到八阿哥会在这个时候说起弘历,“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倒让八弟挂念了,我和钮祜禄氏商量过不准备大办了。”
“四哥,这可不行啊,我这个做舅舅的可不答应”,十阿哥听到这话嚷嚷起来。
“就是,就是,四哥,我们还想趁着弘历抓周的日子好好聚聚呢”,九阿哥接着说。
“是啊四哥,我还想和十三哥再尝尝你王府里的美酒呢”,十四阿哥搂着十三阿哥的肩说。
“四哥,我们几个刚回来,还想着能看看弘历,满月的时候见过一次,我可是喜欢的紧”,八阿哥一脸微笑。
胤禛听几位阿哥都这么说,知道这次是推月兑不掉了,“那四哥在这就先代弘历谢谢各位弟弟了。”
“四哥,你这话说的客气了,我们都是兄弟,没必要这么见外”,十四阿哥说道。
“就是,四哥,我还想着和老十三、老十四到时候一醉方休呢”,十阿哥说到喝酒精神就来了。
到了宫门口,众人坐上马车各自回了府邸。
用过晚膳后,胤禛喝着茶看我逗着弘历玩,“玉儿,今天八弟他们说弘历抓周的时候他们也要过来,大家想一起热闹热闹。”
我有些吃惊,“太子刚被废,我们这么大办不太好吧?”
胤禛也面露难色,“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看今天十弟他们的样子我想即使我们不请八弟他们来,到了那天他们自己也会过府。”
“可这么一来宫里会怎么想?”我问。
“要么我找机会和皇阿玛说说,看看他的意思,到时候再决定”,胤禛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说道。
太子被废的事因为康熙没有刻意的隐瞒,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之前依附太子的人一时之间成了丧家之犬,很多大臣瞅准机会纷纷给康熙递折子,康熙让刑部查清楚所有被参劾的大臣的罪责,太子一堂墙倒众人推。
支持八阿哥的大臣一下子又看到了希望,八阿哥因为一直在府中修养,把所有来八贝勒府请安的人都拦住了府外,但很多却不死心,转而去了九阿哥府,一时之间九阿哥府外车马不断。
“八哥,这些天九哥的府邸可是热闹的很”,十阿哥和九阿哥、十四阿哥一起到了八贝勒府。
“老十,如果你羡慕,那九哥就让那些人去你府上”,九阿哥看着十阿哥。
“别,千万别这样,九哥,是弟弟我说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害弟弟我,您就受累了”,十阿哥急忙摆手。
“好了九弟,你知道老十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官场交际,你这不是要他的小命”,八阿哥打圆场。
“他这都快是老命了,还小命呢”,九阿哥笑道。
“九哥,你就别吓十哥了,你要是生气,等会儿别给十哥酒喝”,十四阿哥明着是劝,暗里却是让九阿哥罚十阿哥。
“老十四,十哥和你有仇是吗?你竟然让九哥不给我酒喝”,十阿哥有些急了。
“十哥,你先别急么,九哥不给你酒,我和八哥给你酒喝,今天一定管够”,十四阿哥忙坐到八阿哥身边。
“这还差不多”,十阿哥总算高兴了。
“好了,笑也笑了,闹也闹了,八哥你让八嫂带来的信上说,这次还是十六弟发现了太子的事,可你为什么不象当年大哥对付老十三那样,借这个机会也让十六弟失了圣心?”九阿哥脸上不见了刚才的笑容。
“我答应玉儿这次出巡会照顾十六弟的,我不想失信于人”,八阿哥说。
“难道就这么放弃一个打击老四的机会?”九阿哥不甘心的问。
“十六弟和十七弟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他们在朝堂上没有根基,在军中没有人脉,也不像九弟你有银子,就算是换成四哥,我想整个朝堂上也没有几个大臣支持他?”八阿哥说。
“九哥,八哥这话也没有错,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十四阿哥问。
“静观其变”,八阿哥说完便让人准备酒菜。
九阿哥见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次就便宜四哥他们了。”
“好了九哥,太子已经被废,我们的目的也达成了,你想这些了”,十四阿哥拉着九阿哥到了餐桌边。
“好了老九,这次就算是八哥欠你的情,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八阿哥往九阿哥的酒杯中倒了些酒。
“八哥,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是亲兄弟”,九阿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八哥,你真的打算去参加弘历的抓周宴?”十四阿哥问。
“老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八哥和四哥说的都是假的吗?”。十阿哥一把夺过十四阿哥手里的酒杯。
“十哥,你别着急么,我是说太子刚被废,皇阿玛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想我们几个呢,四哥那么讲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让宫里不喜的事”,十四阿哥说。
“十四弟这话还真是有些道理,我料想老四没有这个胆量”,九阿哥说。
“我是真的想去看看弘历”,八阿哥笑道。
“那这会儿四哥肯定纠结的很”,九阿哥幸灾乐祸道。
“四哥即使到时候不请兄弟们,我也要带着礼物去看看弘历,这小子可是好玩的很”,十四阿哥说。
“老十四,弘历是可爱,什么叫好玩啊”,十阿哥说。
“是是是,是可爱”,十四阿哥对十阿哥也没有办法。
“那我们等着到时候去四哥府里喝个痛快”,九阿哥说。
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