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前面带路,你们不要碰我!”墨七两个眼刀,阻止了再度靠近的衙役的狼爪!然后跟着张那非回了位于帝都下半城紧邻上半城东边的帝都府衙门。
进得大堂,就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躺在堂上,看那苍白的脸色,以及脸上的几块晦暗的乌青(其实是尸斑),墨七觉得这人大概已经死了,因为从这人身上感觉不到生的气息。
一到衙门,张那非便坐上主审席,拍着金堂木,然而墨七并未下跪。因为她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大人刚刚不是问过了么?”墨七不解地看向张那非,仍然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跪下,有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吗?”。师爷站在府尹旁边,那个二十二三岁的男子站在府尹另一边,也不解地看向墨七,奇怪她为何不跪?
“请大人说明下跪的理由!”墨七仍然不明所以,什么都不说,她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嘛,这些人……
“你……”张那非一拍惊堂木,“来人!”墨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旁边一手执长杖的衙役用那杖打了一下,然后双膝跪地,膝盖与三合土地面碰撞的刹那,钻心的疼痛直达墨七的大脑,墨七只抽了抽嘴角,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反正也跪了,倒没有急着起来,只是昂着头看向主审席的张那非。
“大人,请说明要民女来衙门的理由!”仍然是那不卑不亢、平静、淡定的眼神和语气。
张那非被那眼神盯得发毛,手握惊堂木,又想拍下去,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你可认识他?”张那非手指墨七旁边的那个死人!
墨七扭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狡辩!你明明杀了他,为何说不认识?”听到这里,墨七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府尹是有人串通好了的,想置自己于死地!那自己否认又有几人能相信?!门口人群中的萧无双听到这儿,心下更是惊讶,墨七每天都与自己在一起,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半步,连上厕所都跟着的,怎么可能去杀人?
“大人,请说明民女杀他的理由!”墨七仍然是那副神情,倒让张那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萧无双心下的紧张弱了三分。几乎从一开始,这个案件的审理就是逆向的,反而像是墨七在审张那非,而不是张那非在审墨七!
“大胆,大人带你来衙门就是要查你杀人的动机,你倒问起大人来了!”师爷稍一愣神,转过弯来,怒斥墨七。另一边太子接到萧无双的通报,火速赶到帝都府,却留于府外,未入其内。
“大人认为是自杀还是他杀,是情杀还是仇杀?”墨七还是那副腔调,张那非再次语塞,这个小女孩真的是……他的克星,几句话就让他脑袋短路,不知如何应对,这哪像是一个做了好几年帝都府府尹的人!应有的神情、态度以及处理案件的睿智头脑都不见了。
太子此时入府,说是这个墨七还涉及一些案件,想旁听一下审理过程。府尹恭敬地让师爷给太子端了把椅子出来摆在张那非右手一边。太子落座,风雷两人站于其身侧。
“大胆,大人的意思岂是你能惴测的!”还是师爷的话,每说一句话,那胡子就一抖一抖的。
“敢问大人尸检报告在何处?他是怎么死的?”墨七始终昂着头看向张那非,完全不知自己错在哪,有何理由杀旁边那个人。
“大胆,他是怎么死的,轮得到你来说?!”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原本是把她抓来审案的,结果却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当然轮不到民女我,因为民女根本就不认识此人,也没有任何杀此人的动机!就民女所看到的,此人全身上下无伤痕,亦无打斗痕迹,也不像是被毒死的,他的死因成迷!”
“说,接着说!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后面这句是张那非用眼神说出来的,太子目光都在那个死人和墨七身上,没注意到,但御风注意到了。
墨七看了眼张那非身后高悬的牌匾:“公正严明”,“大人审案是靠猜测还是讲证据?”
“放肆!本府审案哪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说罢,又有些怯怯地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太子,发现太子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尸体上,就又放松了些,“说,你是怎么杀他的?”
“大人,请说明民女杀他的理由!”又回到了之前的状况!
“你杀他的理由自然只有你知道,本府怎会明白?”张那非看向一旁的太子,发现太子的注意力仍然不在自己这,声色便又厉了几分,“快说!”
“大人之前带民女来衙门的理由是民女曾弹过琴,到衙门之后,大人却说民女杀了人,民女不明白,大人哪一句话是真?”太子深邃、洞察的目光看向张那非,张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
“自然都是真,本府岂会说假话?!”
“大人所说当真?”
“本府从不说假话!”
“大人既然早在带民女来衙门之前就已断定民女杀了人,敢问民女是如何杀的人?目击证人是谁?杀人动机是什么?犯罪现场又在何处?”美剧《犯罪现场调查》不是白看的,中国的刑侦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基本的案件要素还是了解一二的!
“这……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是哪些人?就是他们?”墨七回头看向那一群围观的男女,但在墨七手指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地在摇头,在说“没看见”。
墨七回头,看向张那非,“请大人出示目击证人和杀人动机?”
“这……”张那非看向一旁的太子,不敢造次,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转,也没说出更多的字来。
“大人,在有足够证据证明一个人杀人了之前,那个人都只是嫌疑犯,而非杀人犯,敢问大人为何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你……来人,把她押入大牢……”
“大人,不妥……”张那非右边的男子面有难色。
“慢,这个案件本宫听清楚了,张大人既已将她当作杀人犯,为何不拿出足够的证据?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证据!”张那非听太子所语,当即吓得腿软,却还死要面子,没有倒下去。面色也还强装镇定。
“既然如此,那墨七就不是杀人犯。请张大人拿出墨七是嫌疑犯的证据!”太子锐利的眼神看向此神已脸色苍白的张那非,张那非心内打鼓,真不应该做这种事,如果闹大了,保不准官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