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太监嗓子一吼,屋内众人皆是欣喜。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宫女刚刚报备,皇帝便大步流星地走进汐铃宫。
“皇儿,这边坐。”太后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仅邻贵妃的位置。皇帝原本一看到贵妃便没好感,也不坐,就那么站着。
一个长相极正太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皇帝哥哥,这是母后亲自下厨为你做的莲子羹……”小心翼翼地放到台案上,扭捏道,“我都没帮上忙……”似是很不好意思。曾经的十六皇子,如今的十六皇弟,苍炎珠。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皇帝的眸子里才稍显温和,揉了揉小正太的头,“炎珠是男孩子,下厨这样的事是女孩子的事,以后好好读书练武。”
“皇帝哥哥教训得是,炎珠记得了。”说罢也立在皇帝一侧,小手紧抓皇帝衣角。
太后虽有些不悦,也没在这件事情上多作他想,“皇帝整天国事操劳,是该好好补补。这羹汤是哀家亲自下厨做的,你尝尝。”优雅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旁边贵妃也满脸期待。皇帝本看到后*宫的人就没食欲,看到后*宫四妃就更没食欲,扭头向一边道,“不用了,我不饿。”太后的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但还是没说什么。
“太后若无他事,朕还有要事,就不久留了。”说罢走人。
“皇帝……皇儿……”太后赶紧起身追了上去,奈何皇帝脚步很快,太后追了两步自知再追也没什么意义,只得停步,意味深长的看着皇帝的背影。一旁的司徒贵妃则是嫉恨得咬得牙痒痒的。
炎珠看到贵妃的模样,装着没看到,“母后,皇帝哥哥不喜欢就算了。下回我亲自下厨……”本已走远的皇帝,适时回头瞪了炎珠一眼,炎珠顿时气短,“炎珠,你是男子汉,不是小儿女,现在边疆战事激烈,正指望有志有识之士为国出力,你倒好……”皇帝虽然没说出来,只是那眼神,炎珠一看便明了,于是更为气短,也不管皇帝看没看到,点了头。只是在他的心里,酸酸的,他一直以为,皇帝是整个国家的支柱和主子,如果皇帝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办啊?就算不从这方面考虑,皇帝是他可亲可敬的同父同母的兄长,他最最喜欢的最最敬重的就是皇帝了,如果皇帝怎样了,他真不知道他会怎样?
“太后娘娘大可放心,皇上对自己的身子有分寸的。而且,现在御雨正全力为皇上调养身子,只是调养身子期间,不能近,否则前功尽弃……”御风意有所指的望向贵妃,贵妃原本就恨的表情一听御风所说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当即大骂:“这么说还是本宫的不是了!本宫……”(省略近百字)见御风不动声色,不怒也不喜,便改了策略,转而向太后哭诉,“太后娘娘……”
太后的表情有些复杂,在转向贵妃的时候又淡定了下来,“哀家知道了。哀家会管住**的。国事,哀家不便插言;只是,御风,你转告皇帝,要早做打算啊!”御风得到太后保证自是开心,恭敬地行礼退下。只是贵妃的表情差一点就变成歇斯底里了。
“宛儿,皇帝身子大不如前,最近又战事吃紧,你作为皇帝的贵妃,自是应当为皇帝分忧,在他需要调养的时候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其他妃子那,哀家自是会差人去说明。”
贵妃司徒宛儿咬紧了牙,低着头,太后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再抬头的时候,眼里都是委屈的泪水,“太后,臣妾也是想为皇上开枝散叶啊,皇上都已经二十五了,寻常百姓家,到皇上这个年龄,孩子都十来岁了……太后,臣妾,臣妾……”
贵妃的言辞将太后的记忆拉回到数年前的那个深夜。那夜,墨七为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解除了那致命而恶毒的毒药,而在解毒过程中……这数年来,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墨七到底将那个女子安置在什么地方,而作为太后的她,也不敢派人去查探。如若让人知道皇帝在外已有子嗣,只怕后-宫的这一干人,或者是这一干人的亲属也是不可能让那出生在外而出身不好的小皇子安稳地到达帝都,只怕他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没有那个小皇子……殷殷的,太后期望那会是一个小皇子,而不是公主。只是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在如今的形势下,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又要如何才能将他认回啊?
“太后,您在想什么?”司徒宛儿见太后久无回应,再看才知是沉思不知想什么。
太后转首,看是宛儿,拍了拍宛儿的手,“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太后?”
“子嗣的事情,等皇帝身子好了再说吧。”太后已起身,准备离去。
司徒宛儿赶紧拉住太后的衣袖,“可是,可是,太后,现在战争……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
太后回首犀利地瞪了司徒宛儿一眼,“这样不吉利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皇帝是哀家生的儿子,只是一时身子不好,等调养好了自是能够生养的。你下去吧。”
眼见太后神色陡然转厉,司徒宛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闷闷的回了宫。
只是太后的想法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青楼女子,按理说,作为一个青楼女子,不管怎样,得着一富贵人家的子嗣必是要想尽千方百计去找出这个富贵人家然后投奔的,竟然在帝都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难道那个女子……太后自嘲地笑笑,自己怕是太单纯了,天底下哪有明知有高枝可攀却不要的人,明明可以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却无动于衷的人……想到这,不由感到没来由的哀伤,曾经是有那么一个女子,只是当时她还太小,如果不是太小,她还真有意让……
太后甩了甩头,思绪却是再也没离开过墨七。当年,她是怎样处理为太子解除药性的那些青楼女子的,又是将她们安置在何处的……想到这,太后又没来由地想起皇帝,想起现在的皇帝,想起在墨七面前的皇帝,太后觉得或许……有了这个想法,太后便再也坐不住了,但是这个想法又不能说出来。太后又想起墨七,早听说她长大了,或许……太后越想越兴奋,这还是自先帝去了后第一次这么开心,只是这要如何做才能不让轩辕一族的人……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太后的想法不过是一个想法,根本就还没有实施,老天就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就如同她所想的一般。只是这样的改变,对她却是一度送上高空,再狠狠地摔下,那曾经缓和的心痛,在从高空摔下时,尤其莫名,尤其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