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点头。她满意地微笑。顿了顿又说:“烟儿,你和十四成亲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安雅已经有了弘春,侯宁也已经有了一女。你是嫡福晋,却还一无所出。烟儿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要下点功夫啊,要知道母凭子贵啊!”
这时四福晋笑着说:“额娘不必多虑。妹妹还年轻。”想了想,又道:“四爷最近喜欢去城外山上寺庙里走访名僧,我也被带动着偶尔吃斋念佛。我倒知道有家香火很好的寺庙,改天带妹妹过去拜一拜。求个庇佑!”
我们说说笑笑一番之后便各自告退。
从永和宫出来不远便看到了乾清宫。那便是若曦当值的地方了。我远远看着那座宫殿,想象着那里面的那个女子,可是却没有了近前的念想。既然他如此在意她,生怕我伤害了她,我便遂了他的心意远远避开,不再触碰就是。何况她也只是一个宫女,想从她身上问出些什么恐怕也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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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没几日,四福晋就上门来了。
丫鬟来禀告的时候,我正在苦苦思索如何逃离这里。
我思忖了片刻,整理了一下妆容便满脸笑容地迎了出去。四福晋看上去特别随和,和她相处倒挺轻松的。我笑道:“四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四福晋笑道:“妹妹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姐妹之间就该常常走动。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我打算去庙里还愿。想起前番和妹妹说过这个事,所以特地来邀妹妹一同前往。”
我心里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看着四福晋一脸热情和坦诚,心里说:实在是对不住。这次只好利用你了。
我做出非常欣喜的表情:“四嫂,没想到你还这么上心。这头一次去庙里许愿,求姐姐容妹妹去收拾一下。我得带点东西。”四福晋笑着点头。
我缓步走回房中,丫鬟丹桂紧跟在我身后。我回头对丹桂说:“丹桂,去厨房让厨子给我做点糕点路上带着吃。”
等丹桂出去之后,我赶紧从柜子里拿出自己收拾了很久的行李,再次检查了一遍。
等我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十四已经坐在外面了。似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我远远地看着他,他正和四福晋谈笑风生。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是走向他们。他转过头,看向我。
即将要离去,自己却无法冷冷地迎上他的目光。我移开视线,看向四福晋:“四嫂,我收拾好了,我让丹桂去准备一些小点心,我们路上吃。”
不一会儿丹桂就拿着点心盒子出来了。我笑着说:“我们可以启程了。”
四福晋起身和十四道别。我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弯腰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十四淡淡道:“山上冷,你身子单薄,多穿点衣服。”
我点了点头。心神有一瞬的恍惚。
那边四福晋却窃笑不止。
我走到四福晋跟前。四福晋取笑道:“十四弟还真是疼惜弟妹啊。呵呵,放心,我一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烟儿带回你面前。”我和十四终是没有他想象地那么亲密,十四的神情有点尴尬,而我,附和着努嘴笑了笑,心却狠狠地疼了一下。
一路上在马车里四福晋都在不停地说一些逗趣的事。我却都听不进去,脑子里总是晃动着临走时他的脸。以致于四福晋一直取笑我新婚夫妻如胶似漆,才离开半日就魂不守舍的。我也只好微笑,不置可否。
过了好久,我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筹谋自己的出逃方法。
我想了想,趁着进庙烧香的时候,我可以溜走,随行的几个侍卫都不会跟着我们进庙里去。要摆月兑这几个裹着小脚穿着花盆鞋的清朝女子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重点是皇家的儿媳妇,真要是丢了,那岂不是会有大批大内侍卫搜寻,那我肯定不能过上安稳日子了。我条件反射地想到了还珠格格,额,不行,那样的日子太可怕了。我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不到半日功夫,我们就来到了山间寺庙。这是一间不大的寺庙,可是四处群山环抱,峭壁横生。它独立于其中,有一种千年古刹的灵秀之气蕴于其中,让我的心一下子安宁了好多。
刚靠近寺庙,就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火味,缭绕在这不大的寺庙周围,显得分外飘渺。看来这果真是个名寺,香火很好。可能四福晋已经提前跟庙里的主持打过招呼了,所以倒没见什么香客。我们一起见过了主持,让丹桂拿着我的包裹在门口等我。主持给我们谈了一些佛理禅机。一会儿四福晋便要去另一处佛堂诵经。让我有什么困惑可以问大师。等她走之后,我和大师说了一会儿,便出门找到丹桂,拿过我装东西的包裹。借口自己要去另一处佛堂念经。让丹桂仍旧立在门外。
从偏门跑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摔了一跤。因为太紧张,怕被人发现,所以跑得有点急切。还好这个寺庙门多,而且扇扇大门通山路。
没一会儿功夫,我就离寺院很远了。一路上只顾跑,都没看着路了。抬眼一看,发现前方左端是悬崖,右端是下山的一条野径。我停下来,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双我提前准备的平底布鞋,甩掉那两个花盆底,让双脚回归平地。原先带这双鞋只是为了跑起来舒服些,如今我倒发现此处另有妙用。
我决定为自己的失踪制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然一个堂堂十四福晋丢了也是不小的事情。我拿着那两只花盆底,一只扔下了悬崖,另一只则斜放倒在悬崖边上。
让完颜暮烟这个人就此消失吧。让我做回张暮烟,即便回不了现代,我也要把快乐还给自己,游历一下那些没被工业文明毁掉的名川大山,兴许能捕获不少灵感,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虽然我原本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安静女子,可是此番经历到让我对这滚滚红尘有些倦了,不想再掺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