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墓群山,墓溪考古研究所,破旧宾馆。
墓溪旁边的地势都是崎岖不平的,悬崖峭壁不胜枚举,最富盛名的是西北角的莲峰悬棺,峭壁上全是悬挂的木石棺椁,极其瞩目。其他各处也全是古往今来堆积的阴陵墓穴,因此墓溪这中心地带十分古怪。
而这墓溪研究所就处在仅有的一处平坦地界,听说原本是近代最强大军阀的死后阴陵所在,谁知天意作弄,他的势力瞬间衰溃,建筑阴宅的众位工匠刚打了个平坦地基就一哄而散,空留下一摊土地。
清水古城为了响应国家物质文化政策,彰显古城底蕴,支援考古事业发展,特地将这块平坦地界建筑成睥睨省级的考古研究所。只是由于万墓群山地势特殊,因此县政府为了防止劳民伤财,只好就地取材来建筑这考古研究所。
上山伐木,下水凿井,凿山开石,采用军用飞机空降建筑材料,才建成这常驻的研究所而这破旧宾馆却只是供考古学者休憩的场所,属于研究所的附属建筑,边角余料,根本没有经过装修,只能满足基本生活条件,不过在这荒无人烟的墓溪,也算是人间仙境。
考古研究所古朴大气,如一栋石兽屹立墓溪的怀抱,而研究所东北角的一幢三层小木屋就是墓溪宾馆,每层有十来户处所。已经是有资历的考古学者相对较好的栖身之处了,其他的人都住在郊外帐篷,与那些阴森墓穴作伴。还有一点除外,那就是你有关系,有财力,
此时,墓溪宾馆三层房间,楚子河笑容满面,听着王老和赵砺在激烈交谈,原本奇怪的感觉逐渐从心头驱散。
也许赵砺师兄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气力,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夺君子之月复了,何况握手后他还向我道了歉,也许王老也教过他吐纳之术,看他那魁梧伟岸的身材,也许是真试试自己的气力。
只是他最后那一下缩骨,可不是一般人能回的,民间奇人这么多就算了,为什么这些天随便遇到的人都有奇异能力,比如那对活宝师徒,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在这宾馆,他们不是早到了一步吗?
楚子河努力说服自己,平复思绪,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交谈的话题上,那似乎是一个无意间发现的奇怪古墓。
“老师,你做考古研究这么多年,你能看出这南越水乡之地竟然会有这样的古物吗?”赵砺阔大的手掌上一件精致的青铜小壶,如同一个蒜头模样,圆鼓鼓的,摊在手上竟然分外可爱。
“赵砺,你怎么把它拿了出来?收集文物是考古所的事情,咱们只是过来帮忙鉴定一番。没有权利动国家的东西,这是犯法的啊,明天还回去,赶紧!”王老看到赵砺掏出蒜头壶,脸色顿时一紧,身体竟然剧烈颤抖了一下,面目愠色瞬间加重。
“恩,老师,我只是爱不释手,明天保证还回去,不过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绕了好多圈了,弄不懂我肯定睡不着觉的,老师,你就满足我的好奇心吧,这……”赵砺满脸赔笑,高大的身材略微躬身,将那手中之物呈上。
“你啊,还东西不祥啊,你啊,总是好奇之心太重!恩,我给你解释后,立即还回去,免生不测。”王老似乎对这蒜头小壶有很大忌讳,语气明显加重。
“老师,我晓得,不就是一个秦代小壶吗?”赵砺漫不经心道。
“你知道什么,这东西不祥,大不祥啊”王老连说了两个不祥,很是郑重其事。
“算了,看一会没事的。你们看,这蒜头小壶保存完整,长颈圆月复,颈部有箍,花纹精致,具备鲜明的秦代特征,不过器形却有些小巧,有些不符合秦代大气磅礴的观念,不过你要知道,秦室宫廷陪葬之物,不乏小巧精致器皿,这并不稀奇。你们奇怪的是不是这小壶月复部竟然会露出白玉色泽,看着像是多年盘着的老玉,恩,眼力很不错,来,子河,你来看看,顺便说说你的观点,错了也没什么的。”
王老摘去了老花镜,揉了揉眼眶,慎重地将那小壶递给了一旁沉思不语的楚子河,面容隐隐带着丝盼望和忌讳。
楚子河“啊”了一声,从沉思中醒来,看着盯着自己的两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小心翼翼接过泛着泥土气息的小壶,这里面沉淀的都是历史和人民的精华。
实际上楚子河学的考古系并没有开设文物学专业知识,但是王老却很有心,他将自己多年在考古和文物学的心血知识都慢慢传授给了楚子河,可以说班长赵青凤等其他同学眼红他的福分也是没有错的。
楚子河抛开杂念,从王老手中接过小壶,眼睛盯着那月复部的白光、色泽和材质,一动不动,由于眼力感官的提升,他甚至能看到小壶表面的狭小缝隙与凹凸气泡。
他正想开口说话,忽地感觉一股乳白色气息从小壶月复部传来,快速从掌心向上,势如破竹,直接钻入脑海中央——玉碑残卷之处,气息源源不绝,楚子河想甩都甩不掉。
难道真像王老说的这是不祥之物?
“咦,不对,怎么好像被吸收了?”楚子河内视脑海,玉碑伫立中央岿然不动,正在慢慢汲取着乳白色精气,只不过玉碑上并没有什么碑文提示。
真有古怪!
“子河,你没事吧,看出了什么门道吗?”赵砺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师弟,面部不经意间扯动了曲线,不过等到楚子河回过神来时,赵砺瞬间调整了面容,微笑如初。
楚子河乍然抬头,看着暗自鼓励自己的王老,语气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王老,赵哥,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分明不是青铜,而是一种玉石,名叫青铜玉!”
王老的脸上瞬间放出光辉,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的右手抚模着木质椅子,看着坐在旁边的赵砺,微笑道。
“赵砺,我没说错吧,子河的天分毋庸置疑,他所欠缺的只是眼力罢了,咱们的打赌可是我可赢了,哈哈……”王老老怀大慰。
“赵砺心服口服啊,果然比我当年强多了,开始我听王老说起你时还有些不服气,想和你比试一番,现在……哈哈,不说了,小师弟,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子河如释重负,原来刚才是一场考验,不过这确实不是一般的古董啊。
“我根据这小壶的月复部线条,包浆等细节,在脑海中浏览记忆的青铜和玉石知识才看出来,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不过,王老,赵哥,难道这小壶不是今天刚出土的,我记得青铜玉是现代才发现的啊?”
楚子河满脸疑惑,不过他的手指却没有松开蒜头小壶,因为壶中的精气依旧源源不断地流向玉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凭他的直觉,一定和玉碑空间有关,只是现在不便进入,到了晚上再去里面逛逛,也许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也许和谢文东有关,他隐隐有种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