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生了炉子,暖呼呼的。
杜嫣满脸都是担忧,这些话便不是瞎说,而是她前世有经历过,就是在这一年的五月杜四爷输了五万两的银子,被人逼着说要是交不出钱来就砍了他一双手,那些人是黑白两道都不怕的,虽然杜家也是富豪之家,可是杜四爷之前输了太多银两了,手头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其他各房也都在防着他。杜四爷是真的害怕了,便偷了地契把杜家的三处茶园这样给贱卖了。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四叔一定会拿茶园去抵债呀?”
被徐氏这么一反问,杜嫣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劝她,她现在懊恼自己的母亲就是太没心眼了。
杜茹玉见杜嫣愁眉苦脸的模样又联想到杜四爷确实是个好赌成性的人,拿茶园去抵债这种事他也还真做的出来,也跟着劝道:“嫣儿说的没错,这事儿还是要告诉老太爷,茶园可是杜家的,刚才我还听大嫂说四爷现在已经是欠了一的债了,可是就是没有人敢去老太爷那儿说。老夫人又极其疼他,听说还偷偷给了他一笔银两呢。”
大房、二房的人本来就看不惯杜四爷,杜老夫人又是偏心的很,每次杜四爷闯了祸杜老夫人不责怪他,反而还每次都帮着他擦,还替他隐瞒。
这样久而久之下去杜四爷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赌瘾也越来越厉害,却每次都是输。
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觉得反正杜四爷欠的不算太多,都怕得罪了杜老夫人。
“可是?”
徐氏还是有些犹豫。
杜嫣拉着徐氏的胳膊撒娇道:“说不定告诉了祖父这事儿,祖父对爹爹也会改观呢。”
杜老太爷一直都觉得杜三爷太过的软弱没有主见觉得他成不了大事,所以对他的事也不怎么关心。
徐氏心里也是清楚的,杜老太爷不是不想帮着杜三爷,而是杜三爷自己不够争气让杜老太爷失望了。
只是她也不确定如果告诉了杜老太爷杜四爷在外赌博欠了一大堆银子的事,杜老太爷就真的能够看重杜三爷吗?
杜茹玉是想让三房的日子好过些,虽然她知道如果这件事由着三房的人捅了出去,杜四爷和杜老夫人可能会恨他们。可是平日里他们也待三房的人不怎么样,不是欺压就是故意给脸色瞧。
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杜三爷争取争取,说不定真的能够得到杜老太爷的赏识也好呢。
“嫣儿说的没错,这件事儿还是要三爷和老太爷说说。”
杜嫣见杜茹玉也赞同自己的话,心里立刻感觉到了一丝的希望,然后又笑道:“还有前些日子我去顾府做客时曾听他们说起京城那些名门贵族爱喝云雾茶,不如你让爹爹一起和祖父说一说。”
前世这一年时,也不知道是卷了什么风,大家都不爱喝铁观音、碧螺春等茶,而是爱上了云雾茶,而且价格越喊越高,而杜家因为杜四爷卖掉三处茶园的关系损失了一大笔的银子。
如果杜三爷能够趁此机会和杜老太爷说一说这事儿,说不定以后就能让杜三爷管事,而且最重要的是杜嫣想趁着杜茹玉也在平洲的关系让她一起屯一些云雾茶,也算自己一股,这样自己也能赚的一点银子。
所以她还不等徐氏说话便又对着杜茹玉道:“姑母,你也知道我们在杜府形势不是很好,想要自己赚一点银子大伯他们又盯着紧紧的,祖母又不肯,趁着这个机会不如让姑母一同帮着我们一起收一些云雾茶来,到那时也好卖个高价。”
“你这个野丫头,什么时候竟开始关心这些事儿来了。”
徐氏猛地敲了下杜嫣的脑袋笑骂道。
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安慰的很,觉得自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杜茹玉却皱着眉头沉吟了起来。
如果杜嫣真的在顾府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那么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杜家是靠卖茶为生,但是他们这儿却不产云雾茶,而是要从其他地方运过来,而且平洲这边一般都不爱喝云雾茶,所以价格很低,如果先买一些回来好好的存放着,那么说不定真的能够赚到一笔丰厚的银子。
杜茹玉不缺钱,但是三房却急缺钱,她想要帮三房可是不能每次都是自掏腰包,一是怕蒋世铭不高兴,二也是怕三房的人对她越来越依赖,性子却不曾改变,这样不过是帮了三房一时却帮不了一辈子。
而杜嫣这样的提议却是不错的,反正风险不大。
所以笑着模着杜嫣的发髻道:“你真在顾家听到这样的消息?”
杜嫣立刻点了点头。
反正今年云雾茶一定会爆火,杜茹玉也不可能真的去顾家打听消息。
杜茹玉笑着对着徐氏道:“顾家可是梁国公府呢,虽然不在京城待着,可是却时常接触京城的人,从她那儿得来的消息想必是真的。”
顿了顿之后又道:“你和三爷商量商量拿些私房钱出来,我回去就立刻派人帮你们买一些云雾茶屯着。”
徐氏还是有些犹豫,而这时杜嫣却一旁笑道:“姑母不如也加我一份吧。”
“你凑什么热闹,这可不是你姑娘家该做的事。”
杜茹玉想都没想立刻骂道。
杜嫣知道想要迈出这一步很难,她还待字闺中,如果被人传了出去了怕会被嘲讽贪钱,找不到好的婆家。
不过杜嫣本来就还没想嫁人的事儿,最重要的是上辈子她穷怕了,到了周府之后虽然有些嫁妆但是打点那些下人都要使银子,那些婆子丫鬟见杜嫣不得婆婆喜欢不得丈夫宠爱,渐渐地也就不怎么搭理了,想要办点事都是狮子大张口。
三房本来就没什么银两,那些嫁妆渐渐的见了底,直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每日熬夜绣着针线活儿去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今世她一定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一定要手里握着银子,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的父母弟弟受到那样的委屈。